7.衝突的开始

  随着李铭恩的现身，加上所道出的真相，让凯哥与玥琪都感到不可思议！一时之间也无法面对这样的问题。
  「所以鹏华…？」凯哥轻声问道。
  「没错，这王八蛋早已经被四眾帮吸收了。他们除了政商名流，还吸收不同族群的人，其中包含老人、小孩都不放过。」
  「老人！小孩！他们能做什么？」玥琪不明白其中原因。
  「能做的事情可多了，你妹不是也轻松的捅你一刀，何况小孩？一个有大人思想的小孩，你说能做多少事？」
  玥琪与凯哥皆沉默不语，此刻内心无比复杂，也不知道该不该相信这杀人魔的话。可是看到说的振振有词，也不像说谎。
  凯哥长叹口气，内疚佔据了满满的心思：「铭恩，当初不是不帮你，真的是因为人单力薄呀！而且这种事你要我怎么相信？」
  「马的，你到是良心发现了？现在还不迟，一样可以帮助我。」
  「帮你？」凯哥睁着斗大的双眼，疑惑地望着张泽亚，自己小小警察又怎能帮忙？
  「四眾帮有内应，我也需要内应。若是你肯帮忙，我在警察圈里也会有线索，让我更好追查四眾帮的消息。而且要说能相信谁，也只有你吧。」
  「你一直说相信我，可是……为什么？」
  「因为..你是在我死后，唯一到现场祭拜的同事…。」
  凯哥身体一怔，他怎么可能会知道？这事可确定连张泽亚都不会知道呀？他真的是李铭恩！
  「好。」凯哥毫不犹豫，一口就允诺下来。
  「凯哥！他说的都还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你这样…，」
  「玥琪。」凯哥举起手来要玥琪安静，「我相信他就是李铭恩。」
  「他妈的你脑子总算开了。」张泽亚率性的笑着，这是他这些年来第一次发自内心的笑，终于不在孤军奋战了。
  玥琪感到惊讶，张泽亚此刻的笑容跟之前比起来，彷彿是另个人。完全没有一点杀气，还有点给人邻家大男孩的感觉！
  「那你可以把知道的，甚至发生过的事情，跟我们说吗？」凯哥还是有很多疑惑没有解开，希望能够搞清楚，不然无法知道该从何处着手。
  「好，这说来就神奇了…，」张泽亚喃喃说道。
  民国94年，一阵枪战肉搏之后，李铭恩被虐杀于龙潭的废弃仓库内。死前的痛苦，让李铭恩记忆犹新，精神產生很大的崩坏。
  「起床啦！」
  忽然被人叫醒，刚清醒的李铭恩意识到还正与简佑达决斗，立马翻个身想要夺枪。
  「等等等！你在干嘛？」
  眼前竟然不是简佑达！而是一个陌生男子！李铭恩下意识检查自己的身体，枪伤与被虐打的痕跡全没了？周围也与刚才纷扰的现场不同，寧静异常空无一人。
  「你….救了我？」铭恩不解地问道。
  「救你？不是，也是啦，反正你今天运气好。」
  「我的伤….。」
  「恩恩，你看那边。」陌生人指着远处一具尸体。李铭恩望去惊觉那竟然是自己！？而且枪伤、虐伤遍满全身，惨不忍睹。
  「干！这是怎么回事？」李铭恩低头望着自己完好的身体，完全搞不清楚发生什么事。
  「恩…，这样讲你可能会明白，你已经死了，而我是鬼差，懂了吗？」
  「鬼差？我死了？」李铭恩环顾一下四周，回想一阵子后哈哈大笑，嘴里一直飆脏话。
  「傻了！」鬼差一旁嬉笑。
  「想想也是，刚刚还在跟帮派分子决斗，死了也是正常。」
  「死人很多，像你这么豁达的还真少。」
  「鬼差，你是要带我走了吗？」
  「恩…，我没要带你走哟。」
  出乎意料的答案，让李铭恩傻了眼，「干！那现在是？」不自觉的骂了出来。
  「严格说我不是鬼差，我叫做田聪，是地府的某个官员。」
  李铭恩一脸疑惑，脸上清清楚楚三个大字，听不懂。
  田聪无奈的说着：「说了你也还是听不懂！反正你不用去地狱啦，因为我也没打算要回去。」
  「死了不去地狱，那我要去哪？」
  「关我啥事呀！」田聪用夸张的表情与肢体，回应李铭恩。
  「总得让我知道到底发生什么事吧？」
  「好好好！」田聪有点不耐烦，起身伸个懒腰说道：「我简单说，你已经死了，死了要下地狱，而我原本是负责来带你去地府报到的。可是因为现在地狱乱糟糟的，我不想去打仗，于是假藉职权之便，顶替鬼差上来好藉此开溜，懂了吧。」
  「那我不就变成孤魂野鬼了！」
  「不要这么说，是长生不老！」田聪嘻嘻闹闹。
  「那我不就不能投胎了吗？」李铭恩有点激动，起身问道。
  「你去地府也不一定能投胎呀，要不就有犯罪要审判，还可能会被徵召去打仗呢？现在下去也没比较好啦。」田聪摇头晃脑的说着，勾着李铭恩又是一阵洗脑：「况且投胎有比较好吗？生老病死，七情六慾，你不烦呀？我倒觉得现在这样更好。」
  「打仗！？」
  「对！就是打仗，我就是不想打仗才想逃的，我才不想跟南山大陆那些魔族打仗呢。」
  李铭恩越听越糊涂，皱眉挤眼地问道：「南山大陆？魔族？」
  「阿呀！反正我没要回去啦，提醒你还是要吃东西哟。可是你在这触碰不到凡间的人事物，只能透过庙宇的供奉来饱食，知道吗？只不过孤魂野鬼很多，你要抢就是了。」
  「吃东西还要抢！那你不是也要抢吗？」
  田聪哈哈大笑，从腰际拿出一块牌子说道：「这是地府官职的令牌，孤魂野鬼看到会以为是来抓他们的，跑都来不及了，谁会跟我抢？」
  「这不是奉旨乞食了吗？当鬼当到这么卑鄙的我看也只有你了吧。」
  田聪鞠躬行礼后说道：「好说，多谢你的夸奖，那我就先告退囉，您保重。」
  「妈的！你也太不负责任了吧！」李铭恩火气都上来了，顾不得眼前的到底是鬼差还是谁，上前就想抓住他。
  忽然仓库大门被人撞开，张泽亚带着凯哥等人赶到现场！发现死在一旁的李铭恩。「李大！」张泽亚悲愤的衝到李铭恩跟前，激动的流下眼泪。
  「铭恩！」凯哥非常震惊！没想到就这样捐躯了，而且死状也实在太凄惨。
  李铭恩缓缓走到眾人面前呼喊，果真都没人能看见自己！正当想要再追问的时候，发现田聪竟然已经跑了！留下完全搞不清楚状况的李铭恩一人。
  接下来几天李铭恩无处可去，只得待在废弃仓库，发现虽然已经死了竟然还是会饿！还必须去附近的庙宇找贡品吃，期间还会跟佔据庙宇的鬼大打出手。也是在这段期间，发现凯哥不时还会去仓库缅怀李铭恩。
  直到某天，因缘际会下李铭恩再次遇见了张泽亚。原来张泽亚透过不同管道持续搜查四眾帮的消息，为了復仇可以说是无所不用其极。李铭恩下意识感觉到不对劲，于是跟了上去。
  原来张泽亚单独想要挑战四眾帮的南分堂，不但没有成功还差点送命。随后加上指控胡文明大队长这件事，张泽亚被送入精神病院。期间李铭恩一直跟随在侧，看在眼里却无能为力。
  一连串的打击张泽亚终于崩溃了，拿起预藏好的尖刃想要了结自己性命。
  「不可以！」李铭恩察觉不妙，没想太多便往前衝去，却无意的在死亡边际与张泽亚產生碰撞，那刻张泽亚看见了李铭恩！
  「李大！？」
  「王八蛋，就这样想不开？我白救你了。」
  张泽亚痛苦的跪下，大哭起来，哀怨道：「我好没用，我整个无能为力呀！」
  「难道死就是好办法吗？」
  「那我该怎么办？李大！你说呀！」
  李铭恩沉默了，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仅仅只能站在那，啥办法也没有。
  「试试看能不能共生吧？」旁边忽然有人给出意见。
  「田聪！」李铭恩大声惊呼。
  张泽亚望去，此人身着紫衣束服，难掩衣装底下的精壮体魄，一看便是练家子。束着一席马尾捆绑在头顶上，不伦不类的奇异装扮，颇为怪异，要不是相貌还算清爽，被当怪人都不足为奇。
  「我没想到陈由民竟然在阳间这样乱搞，可惜我没要回地府，不然这应该要通报才是。」田聪深锁眉头，喃喃说道。
  「那你刚刚说的共生是什么？」李铭恩敏略地嗅到一线生机，赶紧追问。
  「灵体可以在凡间侵入人的身体，称之附生，随后在侵蚀寄生。但是刚刚无意间的那个碰撞，竟然让你们彼此能看见，甚至这年轻人也看到我了。」田聪盯着一脸惊呆的张泽亚说道：「或许你们可以试试看…，能否共生。」
  共生是极具风险的行为，最坏可能导致双方灵体崩坏。一但成功，双魂共体，所有能力也同常人的两倍，非比寻常。依循田聪的建议，两人都决心赌上性命，李铭恩选择附生在张泽亚体内，最终完成共生。
  「你为什么要帮助我们？」张泽亚事后不理解的问道。
  「凡间的这些鬼魅，就交给你们两个去消灭了。」田聪比出大拇指，便头也不回的离去。
  经过一段时间的适应与磨合，等到张泽亚与李铭恩彼此习惯后，也就是突破精神病院的看守，成功逃跑的那天。
  那天大雨磅礡，胡文明正要起身去关窗户，张泽亚硬生生破窗而入，一脚把胡文明踢翻倒地。「你是谁！？」胡文明被踢得头晕目眩，加上夜晚视线不清，一时没认出人来。
  「我敬爱的大队长，不认得我了吗？」
  「张泽亚！」胡文明吓坏了，没想到他竟然杀来家里，惊慌失措地骂道：「你想干什么？我可是大队长呀！」
  张泽亚抽出把刀恶狠狠的说道：「你是大队长？还是…该死的鬼？」
  「鬼…！难道…」张泽亚不待大队长说完便一刀狠劈，当场把胡文明的脖子斩了七八分。胡文明倒地哀嚎，惊动了家人。
  张泽亚立刻将门反锁，指着胡文明说着：「这样你都没死，还说你不是鬼？」立马上前补了几刀，带着大队长的头逃离了现场。
  凯哥与玥琪面色凝重，一语不发望着张泽亚，也可以说是李铭恩。
  「我知道你们很难相信，所以这些年来我都独来独往，一人来完成这艰困的任务。」张泽亚黯然道。
  「所以现在又变回张泽亚了？」玥琪感受到谈吐方式跟刚才不一样了。
  张泽亚点点头，拍拍自己身体说：「这身体毕竟是我的，李大很尊重我，按我意识让不让他出来。」
  「所以你就开始四处猎杀四眾帮的人？」凯哥追问。
  「当发现这些恶灵势力已经凌驾那么多层面后，为了提升我的能耐，接着拜了一个师傅，开始学习一些驱鬼的方法。学成后立刻对四眾帮发动攻击，首先就是南分堂，还有简佑达，甚至他们老四也给我杀了。」
  玥琪此刻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发愣的坐在那陷入沉思。
  「所以小妹，我杀的陆文龙，张坤台，徐宜佳全都是鬼，都跟四眾帮有掛鉤，不把他们肢解不一定会死透，知道吗？」
  「所以你开的那份名单，是..，」凯哥已经大致猜到了，但还是忍不住的问。
  「没错，全都是鬼，包含现任的警政署长都是。」
  「署长！连署长都是鬼…。」玥琪越听绝望之感油然而生。
  「小妹你也别绝望，我就是负责把他们都送回地狱的鬼中之鬼。」
  凯哥又问道：「那前几年你怎么消失了？」
  「因为我受伤了！」
  「受伤？你这样还有谁能伤你？」玥琪露出诧异的表情。
  「四眾帮的老大陈由民，这傢伙比我还厉害。」
  凯哥与玥琪相视一下，同时又疑惑的望向张泽亚。
  「我是双魂共体，这已经是特殊状况了，然而陈由民竟然是四魂共体，简直不可思议！」
  「四魂共体…，意思说他的整体能力都在你之上！」凯哥吓到了。
  张泽亚忽然咬牙切齿起来，双拳紧握地说道：「某一次去刺杀他的途中，我被他差点反杀，陈由民的力量与能耐真的远远在我之上！」
  玥琪震惊地望着张泽亚，内心第一次感到害怕，眼前这人已经强的不在话下了，现在竟然还有远远在他之上的怪胎，担忧道：「那你现在有把握打败他吗？」
  「当然没有呀。」张泽亚露出浅浅的诡笑，不知道在盘算什么。「但是…我已经让四眾帮知道，我张泽亚回来了。」
  这个世界看似平静的运行，此刻只有凯哥与玥琪知道，一场不为人知的人鬼大战，即将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