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落到我手里”

  “妈妈,我求求你,我是叶城呀,你看看我。”
  “叶城。”突然一微弱的女声自二楼左边卧室传来。负责人向小队员示意一停,让他母子继续对话。
  “妈妈,是我,求求你,活下来。”少年被烟雾熏得嗓子哑了,企图挣脱身上的绳子,用尽全身力气喊叫。
  “叶城,你告诉叶山,我死后化为厉鬼让他一辈子不安宁。”屋内的陈若倒在地下,撑着最后一口气,屋外的火已经烧进来了。
  “哈哈哈哈哈,他跟李琼娟不得好死。我诅咒叶家家破人亡,咳咳咳咳咳咳.........”
  “妈妈,你出来,出来呀。”
  迟迟没有回应。
  火已经烧到她的身上,灼热万分,闭上了眼睛,终于结束了,终于不用再伤心涕零到深夜了,终于不用再见叶山了。
  很久之后,叶老爷子一锤落定,陈若的丧事就在老宅里办,当年是叶家凤凤光光地将人家娶进来,按照习俗也应该埋在叶家坟墓里。
  陈若的娘家人来大闹,说丧礼你办,坟要在我家埋,我妹妹若是埋在你家,连到了地府都不如意,我妹妹恨不得与叶家斩断牵连。
  叶家自知亏欠,应了下来,但是也为陈若立了一个坟。
  叶城已经很久没有进食了,他麻木地跪在灵堂,时不时烧纸和点蜡点香,那小女孩儿趁着半夜偷偷摸摸进来递给他一个馒头,稚声稚气,“哥哥,爸爸说你已经两天没吃饭了。吃点吧,肚子会饿的。”
  把馒头递到他嘴边,少年不为所动。
  叶子意急得左看看,右看看,自认为机灵地把馒头撕成小块硬望嘴里塞,“给,这样就可以了。”
  叶城依旧不吃,馒头快掉落在地下。
  外面时不时有大人说话的身音,叶子意也学他,跪坐在地上。过了两个小时,头止不住的望下低,身形摇摇晃晃,小孩子睡得早,她该睡觉了。
  “你回去吧。”他一张一闭着唇,干涸的双唇,苍白的面色。
  “不,哥哥不吃饭,我就不回去。”说完,又立马跪得笔直以示诚意。
  过了三个小时,小家伙彻底抬不起头了,整个人躺在地下睡觉,还打着呼噜。
  他心中一触,伸手摸着叶子意的小脸蛋,滑滑的。突然想起她身体弱,睡在地下容易着凉,于是犹豫一番,起身,双腿已经麻得不知所以,腿还有点软,他咬着牙站立起来。
  抱着她回到房间,把她仔细放在柔软的大床上,哪知这小家伙腿一抖,从梦里醒过来,惺忪着双眼,“哥哥,你起来了?”
  “嗯嗯。”他淡淡道。
  “哥哥,你吃饭吧。”她抱紧叶城的胳膊,“看着你一直跪着不吃饭,好可怕,我怕你像大伯娘一样去了。我就没有哥哥了,也没有人给我讲新鲜事了。”
  抱着他哭起来,双眼红红,跟兔子一样,浑身抽搐。
  他坐下来揽住叶子意,望着窗外的月光,安抚着她,“好。”
  叶子意十分高兴,挣脱叶城要下床穿鞋,“你干什么去?”他问。
  “替你找吃的。”叶子意擦干泪水,这几天老宅都大摆宴席,大伯跟父亲吵架,说叶城不吃就不吃,饿死算了。
  把叶子吓坏了,她偷偷让姆妈替她拿了好多吃的,就在厨房里某个小角落里放着。
  “不用,我待会儿去。”叶城扣回叶子意,提她盖好被子,但是她又挣扎,令叶城琢磨不透,“你又要干啥?”
  她眼巴巴地回答,“我换睡衣,不换睡衣睡不着觉。”
  “好。”
  他起身出去,关好门,刚要走时,屋里的小人又朝他喊了一句,“要吃饭哟。”
  那一晚叶城顶着寒风,披星戴月回到灵堂,叫仆人给他下完面。
  后来叶子意初三时候,爷爷去世了。临终前牵着叶河的手用尽全身力气说,“叶河,这大宅子你要守着。”硬生生守着叶河点头,他才满意地咽气了。
  叶河本来在A市某学院任教,辞职后回到县城,后来入职县城教育局。但是叶子意的升学问题,成为一个难题。
  县城的教育资源肯定赶不上市里,可叶河又不能离开老宅陪她在市里走读,之前在县城里有老爷子照顾她。
  思来想去,叶城站出来说,“二伯,叶子住在我家吧,那房子恰好在一中旁边,我又不经常回去。给她请个保姆照顾一日三餐。也没多少钱,有时候我辅导叶子做功课也挺方便的。”
  叶河觉得叶子意一直缠着叶城两兄妹玩得挺好的,这个建议不错。叶城也是京都大学毕业的,成绩优异。
  于是叶子意高中去了市里的中学,住在叶城的房子里。叶城硕士毕业后就回到公司入职,自己买了套房子,不与叶山住在一起,自他母亲去世后,叶城已经很少与叶山交流了。
  而且他们夫妻还有一个儿子,叶荣。
  但叶子意并没有觉得哥哥很少回家住,只是晚上回来得晚而以。有时候她下晚自习,还能刚好碰到叶城加班回家。
  两人一起吃泡面看电视剧,其实是叶城陪叶子意看肥皂剧而已,还通常会催着叶子意去洗漱洗澡。
  一放月假,叶子意就高高兴兴地让叶城开车送她回老宅,爸爸通常还会亲自下厨留叶城吃晚饭,屋里得仆人也遣散了,只留下一个管家。
  再后来她在A市上大学,叶河坚决不麻烦叶城让叶子住在他家了,叶子意住学校宿舍就行。
  按照叶城的计划,不出意外,叶子意大学还会住他家,但是二伯不知为何不再麻烦他,反而中途出了差错。
  刚开学他到学校里找她,美名其曰你军训受苦了,带你去吃好的。女孩说我在教室里开新生会,你在教学楼下等我。
  一下楼梯,就让他看见同班男同学跟她聊着天,特别暧昧,他大意了,A大是理工院校,男女比例极大。
  就是这一次,他才意识到,叶子意在高中由于被他严加看管,按部就班,规规矩矩。但是到了大学,一路上很多男生对叶子意垂涎欲滴,他的危机感亮起了红灯,小家伙扑棱着翅膀,一天天招蜂引蝶。
  所以他提前对叶子意下了黑手,露出大灰狼的一面,很怕她被别的男人勾走,他所有的操作都将付之一炬。
  麻利地替她退宿,藏进金屋里,恩威并施,叶子意这只小白兔终于乖乖地落在他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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