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陆。章

  是时间不允许,还是怕被问题牵绊住自己,翻滚回过去,那时的他们成就了今日的自己…
  记得那是有雪的日子里,站在山上的木屋前,能看到厚厚奶油般的雪压着屋顶,壹步走进雪地,短了半截退,玩闹了壹天的他们因为晚上的酒喝多了,而祁彦与洛嵐的谈话让壹旁听到的曜川心情不佳。
  “如果给你壹次机会,你还会回赤港吗?”这个问题源自祁彦问向洛嵐。
  “会吧,毕竟我的过去在那里,回去去寻找记不得的那部分也是我壹直想的事情…”洛嵐把头搁在弯曲地膝盖上,回答了祁彦的问题。
  “那你会见叶梵吗?”祁彦很少会直接讲出这个人的名字,可能源于醉了连防备心都降低了。
  “会吧,但是又不知道见了会怎样…”洛嵐纵眉仔细想着,可是却想不出会有什么样的画面。
  “那你想不想呢?”祁彦问得是她心底的答案。
  “嗯,想…也不是很想…这个不好说。”洛嵐好像真的遇到难题壹般,在膝间来回扭动着头,好似找不到壹个合适的答案。
  “你果然醉了,连说话都说不清楚。”祁彦傻笑着看洛嵐纠结地样子,红红的脸蛋觉得可爱,却不知自己的脸也是緋红緋红的。
  “曜川其实跟叶梵很像,就像是另壹个他。可能我有时都会错意,他替代了叶梵,把叶梵视作为他。”洛嵐说着绕口令般的话,她不知在厨房里的某人听到了他们的对话。
  “可你有了曜川,自然也不需要他了,何不就忘了呢…”祁彦拍着洛嵐的肩,觉得若是真得如此,也不必再回去见那个让她难以忘记的人了。
  过了这晚,壹夜的雪显然把两个醉鬼的脑子洗涤地格外干凈,壹早醒来,两人就在曜川床上嘰嘰喳喳地,惹得曜川只好醒来摆臭脸,才把他们从房间里赶出去。
  “你确定让我先回去?!”祁彦正清理着屋前的雪,得到曜川的指令有些奇怪地问道。
  “你也可以不回去,但是待会发生什么你就闭上眼睛捂上耳朵别掺和就好了?!”曜川耸肩表示无所谓,只是让他远离什么才交代他离开的。
  “誒誒…你怎么了?待会有什么事要发生吗?”祁彦看着曜川脸色不好,壹脸的担心地问道。
  “我只是想找洛嵐谈谈,你要是想在场我也不会阻拦。”曜川回道,只是这话听着并没有让祁彦明白到底他心里藏了什么心事。
  “你要跟她谈什么?不会对她不利吧?”祁彦跟上前,连续提问着。
  “你倒是只会操心她,我不会对她怎样的。”曜川壹听倒是有些不快,但也只能先保证着不会有损到洛嵐任何。
  “你们嘰嘰咕咕在说什么呢?”洛嵐看两人站在屋外,要扫雪也不是扫雪,但是又不知站在那里吹着冷风谈着什么悄悄话。
  “呃——没什么。”祁彦摇摇头,待曜川转头看向洛嵐时,便趁其不註意,指着他用着夸张的嘴型告诉洛嵐壹句话:他有话跟你讲。也不知道洛嵐接收到没,但只见她上扬了壹下眉。
  “你有话跟我讲吗?”果然get到祁彦的点了,洛嵐直接将问题问向曜川。
  “唔…”曜川觉得奇怪,感觉被人‘出卖’,但还是平静地回復道:“是的。”
  两人进了屋,坐在沙发上,而祁彦为了假装透明,便跑到楼上的房间装消失,虽然伸出半颗脑袋往楼下听去。
  “我这个替代品还满意吗?相比叶梵好用些没?!”曜川倒是毫不客气,直接发出讲话说得坦白。
  “你干嘛这么讲?我又没把你当替代品来用…”洛嵐觉得问题奇怪,哪会知道自己昨晚说过的话,更不知他为什么会这么讲。
  “那我是什么?真得跟你记忆里的叶梵很像吗?”曜川把昨天的话今天来找答案,只是却没想到眼前的人却早忘了。
  “就算再像也不可能是叶梵?!只是有些地方感觉像就是了。”洛嵐认真思考着,只是不懂他为何搬出那人来。
  “哪里像?长相?声音?!”曜川难得会想知道叶梵的形象,看来昨天的醉话他真的很入心。
  “这个,可能性格吧…”洛嵐仰着脑袋看着曜川,给出了她的答案。
  “性格?!比如?”曜川想要详细的根据。
  “噥…会兇我嘍,就像现在这样。”洛嵐弱弱地回了句,让本来脸色不好的曜川,更难堪了。
  “我没有要兇你,我只是认真罢了。”曜川尷尬地收回刚刚的表情,语气缓和了些。
  “嗯,那就是认真的时候很像他就是了。”洛嵐点着脑袋心想着到底是哪里惹到他了。
  “可我不觉得这就像他了?!”曜川否定道,看来‘相像’这个词在他心中并不想认可。
  “哦。你要不喜欢那我就不说像就是了…曜川,你是不是讨厌他啊?”洛嵐虽不记得昨晚的话,但倒看出了曜川的好恶,抬眼向他问道。
  “那你会喜欢我的前女友吗?”曜川与她相视,壹句反问道出了答案。
  “…”洛嵐没有回话,领会了他的意思。
  “如果在你眼里我真的和他很像,但不要将我视作是他好吗…”曜川的话听来是问句,可是确是忠告。
  叶梵确定成了曜川在意的角色,直至今日洛嵐仍会记得曜川跟他讲得那句话,也不想再让曜川感受到替代他人的滋味。
  可为何不愿接受他,也许她时至今日仍在思考着这个问题:我将视你为何人?
  洛嵐散着发丝垂向枕边,辗转难眠,摸着身体之前被揉红得肌肤,在这问题当中困扰着自己,睡去醒来,醒来又再次睡去,也许这本就没有答案,也没有谁更为确定…
  “你和洛嵐又怎么了?!”祁彦奇怪着这已经是第三天了,曜川总是晚上的时候找自己去吃饭瞎聊,而这次又要陪他喝酒。
  “没什么…她这几天不开心,我不想惹她。”曜川喝着酒,在昏暗的灯光下,隐藏着眼下流露出的失落感。
  “你和她总是这样,明明可以好好的,但却非要过得如此艰难…”祁彦叹了口气,他已经两天没见洛嵐了,不知又躲到哪里徒伤悲了,只希望那个地方不是叶梵那才好,不然顶黑锅的人又是自己了。
  “别提她了,我想静会儿…”曜川有些心乱,讲到洛嵐他心里跟卡住了石头般胸闷。
  “好吧,喝醉了就舒服了……”祁彦奇怪着他这是怎么了,通常都是恨不得天天提洛嵐,这几日倒是躲着了。说罢,又点了酒,听着使人迷离于清醒和心醉之间的曲子,仿佛两人之间神迷的是自己。
  酒不醉人人自醉。这句俗套的话用在曜川身上甚好。
  两人都喝了酒,显然摆放这里许久的车又开不得了。祁彦发去了短信,找来了代驾的司机…
  “走吧…别喝了。再喝的话,我这壹个月的工资都被你喝光了。”祁彦签着账单,眼看曜川还想加酒,便阻止道。
  “你要不要那么夸张?!你壹个月工资多少我比你还清楚,别这么小气…”曜川壹听就不乐意了,带着醉腔把祁彦手中签字的笔给拿去。
  “誒——”祁彦名字才签壹半,看着笔被拿去,无奈地摇了摇头。只见那位服务人士又从口袋里掏出壹支笔,再次递到祁彦面前。
  “你把笔还给人家。”祁彦尷尬笑了笑,把未签完的名字给完成。看着手里还攥着那只笔桿的曜川,幼稚地来回摆动着到手的笔,故作姿态地冲他训斥道,这是难能可贵的机会,曜川只有在喝醉酒的情况下,行为举止骤然下才会降成为孩子水平。
  “不用了,就送给他玩好了。”那位服务人员大概见多了这种醉酒男子的幼稚行为,反而给哄孩子似的语气安慰起‘家长’来。
  “你看,不是送给我了嘛?!”曜川倒是觉得自己做得不错,反而还得到了只赠笔。
  “真是受不了你。待会等洛嵐来了,自然有人收拾你。”祁彦站起身来,把幼稚鬼从椅子上扶起来,只能拿洛嵐来吓唬他,就像会拿他去吓洛嵐壹样的道理。
  “你别叫她来啊?!我不想见她,她会生气的…”曜川壹听倒立马紧张起来,把手搭在祁彦的肩膀上紧紧抓着他的肩说道。
  “嗯嗯…你知道她生气还这样?!”祁彦扶着他往外走去。
  “我也不想啊?我就想试试她嘛…”曜川将头倚在祁彦的肩上,手里还来回挥舞着那只赠笔。
  “试试她?你试什么啊…?!”祁彦壹听这话,反倒奇怪起来他那醉话里的故事。
  “也没什么…只是她当真了,其实我也想来真的,只是她不愿意,我便停手了。”曜川描述着那不清不楚的情节,让祁彦听得甚是迷茫。
  “什么当真了?!你们都了做什么啊”祁彦停了脚步,壹脸疑问的看着壹脸幼稚鬼,他讲得是正常的故事内容吗?
  “呵…你说在床上我们还能做什么事情呀?!”曜川抬眼冲着祁彦傻傻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便又紧紧地拥住他将头埋在他肩上,跟个孩子似的腻歪着。
  “啊?!你们不会来真的吧?!”祁彦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话,他看着壹脸醉样的曜川,他口中描述的事怎么都觉得不像是他会做出的事,可竟然就这样被他承认了。
  “没有啦,我都说试试了…只是她是真的不要我,还是我错了…”曜川摇着头,毕竟那晚的结局没有壹人是如愿的。
  “…”祁彦无语到极点,他已经不知道是应该责怪他还是应该安慰他了,他只是叹了口气,往停车场方向走着。
  “曜川,你吶还是不要强迫洛嵐做她不愿的事了…若总是逼她逼得太紧,她会想着逃开你的…”祁彦和曜川坐在停车场壹个高起的石台上,靠着背后的墻壁,祁彦轻声劝着这位已经醉到昏昏欲睡地某人,也不知道他是否听到了。
  在停车场大概坐了有半小时,身体都快坐僵了,今年春天到来的比较晚,到了晚上会格外的凉,本来还有酒气顶着,可惜也顶不久了。
  “你该不会是想让我把这个醉鬼拖回家吧?”洛嵐远远地声音打破了这夜的寂静。
  “呵呵…你来了,洛嵐?!”祁彦缓缓起身看着救星来了,笑瞇瞇地迎上去求救场,而此时的曜川倒还睡着了。
  “你们就不能在车里坐着吗?干嘛非坐在外面…”洛嵐不解着看着两个傻瓜,坐在停车场的平台上,其中壹人已经四仰八叉地呼呼大睡了。
  “我可不想让他吐我车上。”祁彦把曜川拉起来,可睡得迷蒙之人还很不情愿被打扰的样子,洛嵐只好走近帮着祁彦把那醉鬼扶起来。
  “曜川,醒啦,别睡了,洛嵐来了!”祁彦壹边扶着壹边摇着他,可看来他是没想醒来的节奏。
  “他刚刚有吐吗?”洛嵐看着曜川,那打死不愿睁开的眼睛,不知道是真的睡死过去,还是装得。
  “还没有…”祁彦抬眼想了想,回答道。看样子他也没有清醒到多少,洛嵐连着又摇了摇头,叹了口气。
  “回车上吧…这样会感冒的。”洛嵐也不知道是扶还是算拖,短短几十步路,两人扯着那货的手脚,步走得缓慢。
  “洛嵐,你没事吧?”祁彦坐上车,斜过身来,看着驾驶人。
  “我能有什么事?!你们以后少喝点酒,我就更不会有事了。”洛嵐瞟了壹眼副驾驶上的祁彦,昏暗的路灯下,他那长长睫毛壹颤壹颤的,腮边透着淡淡的红霞。
  “呵呵…没事就好。我看他也是知道错了,就等你原谅了。”祁彦朝洛嵐淡淡壹抹微笑,看了看身后睡着的某人,帮他给说些好话。
  “他还需要我原谅吗?我看他自己觉得做得很对啊,活该给醉个半死。”洛嵐往后撇了壹眼身子斜靠在车座上的曜川,他那浓密的黑发下,闭上的双眸,规律的呼吸,安静地像个孩子,要是壹直是这样该多好呢?洛嵐心想,便转回身,朝祁彦微笑了下。
  壹路上两位睡得那叫安心,回到家后,费了好大力气才把曜川给拖进了房间里换衫,而祁彦下了楼去拿解酒药。
  “把手抬起来。”洛嵐褪去穿在曜川身上的衣服,然而显然不是那么容易。
  “这只…哎哎——没让你躺下。”还未脱去壹件,曜川就支不住滑着躺了下去。
  “唉…”洛嵐叹着气,看着躺在床上的曜川,有些放弃给他换睡衣了。
  “洛嵐…”正当洛嵐无奈着,放弃了上衣,辗转蹲下要想给他解开外裤的扣子时,他竟然醒来叫她名字,着实吓了她壹跳。
  “啊?”洛嵐停下手里的工作,尷尬地看向正瞇着眼睛看自己的曜川。
  “你在干嘛呢?…”曜川支吾着,又懒懒的把眼睛闭上了。
  “给你脱衣服啊…”洛嵐松开手,起身靠近他的脸,打量他是否真的醒了。
  “…”他却没了声音,又睡去了。
  “真是…”洛嵐紧张地神经缓缓落下,继续将其裤子解开,扯着裤脚顺利地把裤子扯了下来。
  深深吐了壹口气,直起身来,去抓他身旁的被子,给他盖上。
  “谢谢你啊。”而正盖着,他突然睁开眼睛,讲了壹句感谢的话,把洛嵐又给吓了壹跳。
  “唔?!你醒了…?!”洛嵐瞪大眼睛,松了手里的被子,有些惊讶地看着他。
  “嗯…”曜川点点头,看着她笑着。
  “醒了怎么还装睡?!”洛嵐惊讶转为不悦,嘟囔道。
  “你说要帮我脱衣服,所以我就躺好让你脱嘍…”曜川傻傻地笑了笑,也不知道这是酒醒了,还是醉话呢。洛嵐壹脸难堪地看着他,他倒是瞇着眼睛笑得天真。
  “那你还要穿睡衣吗?”洛嵐站起身来,看他竟然醒了,想必换睡衣也能自理了吧。
  “好啊。”曜川把盖在身上的被子翻起,平躺着闭上眼等着换衣。
  “…”洛嵐壹脸无语看着他那躺得好好姿态,看样子这应该是没完全酒醒,傻成这样。
  “换这件吧…来,坐起来,你躺着我怎么换?!”洛嵐随便挑了壹件,便坐在床边招呼装睡的傻瓜配合自己。
  “哦。”曜川配合着坐起身来,看她把衣服放在眼前。
  “把这件脱了吧?”洛嵐边脱着曜川的衬衣,边指挥曜川自己动手。
  “睡裤你放哪了?!”壹说要脱掉衣服,曜川倒是十分配合,脱到上衣全都没了,而洛嵐还在忙着给他找下衣。
  “谁让你都脱完的?”洛嵐刚脱离了衣柜,这才回头看到光赤着上身的曜川,无奈地责问道。
  “你不是让脱的吗…”曜川回着,手还不停地翻弄着睡衣,找不到哪面是前面。
  “真是笨,你给我——这面是正面。”洛嵐嫌他糊涂,便抢回上衣,把扣子解开后将衣服套在他那赤裸的身上。
  “呵呵…”曜川看着洛嵐照顾自己的样子,微微地笑了笑。
  “笑什么?!”洛嵐抬眼看着曜川那傻笑的样子,不乐意地问道。
  “好看吗?”曜川倒是壹副骄傲的模样,挺起胸膛问向她。
  “流氓?!”洛嵐翻了他壹个大白眼,便松了本想帮他扣上扣子的手。
  “还没扣好呢?!”曜川抓起她的手,附在自己的胸上,看来是故意让她碰到自己。洛嵐原本壹惊,想收回手,但也不愿在他面前像个胆小鬼似得,竟然摸到了便就这样吧,故作镇定没有将手移开。
  “咳咳!——那个…我是不是打扰到你们了?”壹个人的声音在这诡异地氛围中响起,洛嵐惊恐地回头看向被推开壹半的房门,祁彦略微尷尬地站在那里。
  “…没,没啊。”洛嵐话都打了结,霎时脸红到脖颈。
  “呃——那么…解酒药我就放在这了,还有水…再见了。”祁彦挑了下眉,立即将东西放在门侧壹旁的小桌上,话罢立马就收门,瞬间消失掉了。
  “…”壹时不知说什么,看祁彦人迅速闪离走人,洛嵐更是断线般沉默,砰砰跳动不停地心脏都感觉听得明确,竟没察觉自己的手还附在曜川的胸上,未曾收回。
  “摸完了没?”曜川看着洛嵐,壹脸坏笑地提醒她。
  “…”洛嵐被这么壹讲才立马意识到,慌忙将手收回,那副粉装下的镇定土崩瓦解,壹脸地羞愧。
  “不帮我扣了吗?”曜川看着那脸颊红润的可人儿,调戏着。
  “你都醒了,我还扣什么?!”洛嵐觉得被愚弄了,看着曜川现在的样子,没有壹丝觉得他还醉着。
  “别走啊…”看洛嵐要走,便拎起她的衣袖,轻轻地拉了拉。
  “我给你拿解酒药…”洛嵐说罢起身朝那小桌走去。
  “我都酒醒了,还有必要吃它吗?”曜川的话使得洛嵐的脚迟疑了片刻,但还是把杯子和药拿了回来递到他的面前。
  “有必要!”洛嵐大声回道,壹脸不爽地瞪了壹眼曜川,脸上的红晕更是明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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