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三、她

  姚力晴还没想好要怎么定义她跟梁丰任的关係,所以,两个人只是维持着每週五的拍摄工作的共事关係。梁丰任偶尔会传几封简讯,不外乎是早安、晚安、吃了没,那种毫无特殊意思的问候。她自己也为还没想清楚,所以也都是回应一些,嗯、好、还可以、知道了,尽是毫无意义的应答。
  这样的关係比姚力晴预期的轻松、没有压力。在梁丰任提出两个人要重新开始的时候,姚力晴在心里演练过好几种分手再復合的台词,甚至还找了几齣连续剧参考,学习一下吃回头草应该有的态度。
  殊不知回头草根本没有下一步攻势,姚力晴这才意会到自己根本想太多。过了几天,工作忙起来后也就淡忘了那种神经兮兮的情绪。
  因为下一期的内容必须在做初步定稿,姚力晴除了週五会到梁丰任的公司帮忙,其他时间她都在修整下期专栏的出刊内容。
  她在下期专栏中安排访问incafe的李耀祥,还得出两篇生活类的文章。包括跟小赖情商的手做陶器介绍推广外,还帮有机保养品厂商写了一篇业配文。
  总之,当月的二十号就要做定稿,姚力晴已经为了这些稿件,忙了几天都没睡觉,甚至在十九号当晚带着睡袋到公司熬夜修稿,在稿子寄出给总编的后一秒,她也倒在办公室的沙发上昏睡过去。
  隔天最早到办公室的梅莉一看见姚力晴歪歪斜斜地躺在沙发上,她也早就习惯了。识时务的帮姚力晴叫了incafe的早餐和咖啡外送,等李耀祥亲自把餐点送来时,才让李耀祥叫她起床。
  「姚力晴,起来!」李耀祥蹲在沙发旁,看姚力晴横掛在沙发边,觉得好笑。虽然看过不只一次这种特技,但每次看到都让人讚叹。
  姚力晴每次都踩在截稿日的线上完成稿件,然后隔天掛着扩散到鼻翼旁的黑眼圈,猛灌咖啡一整天。行尸走肉般的上完隔天的班。这时候incafe的特调咖啡就是叫醒姚力晴的最佳良药。
  「姚力晴,你要自己喝,还是我用嘴巴餵你。」李耀祥笑嘻嘻的说,一边伸手戳着姚力晴的脸颊。
  「天啊!我想看。」梅莉一听见有香艳刺激的画面可看,也跟着蹲在李耀祥身边,「真羡慕力晴姊,美男运也太好了吧!不但跟你是同学,听说也跟梁丰任是大学旧识。早知道我就去念大学,说不定就会碰到一个愿意用嘴巴餵我咖啡的极品男。」
  「那我把机会让给你。」姚力晴揉着眼睛,勉强从沙发上撑起身体。一听见李耀祥要发动攻击,她硬撑着意志力也要马上起身。
  「真的吗?」梅莉转头看着李耀祥,一脸期盼。
  「不行,我的吻只能属于你的力晴姊。」李耀祥连忙站起身,拉开和梅莉之间的距离。一看见帅哥咖啡师逃走,梅莉露出失望的表情。
  「少说那些乱七八糟的话带坏小孩,咖啡快拿来。」姚力晴瞪了李耀祥一眼,「可以不要乱放电吗?你会让小妹妹误会。」
  「会误会吗?」李耀祥低头看着还蹲在沙发边的梅莉。只见梅莉很认真的点点头,看着李耀祥的眼神中持续產着闪闪发亮的光芒,这种追星的表情让李耀祥忍不住失笑。
  「为了不要让姚力晴等等揍我,我还是得对你说些残酷的事实。那就是……」李耀祥说得很轻很柔,梅莉听得很专注,李耀祥看着梅莉眨眨眼说:「很可惜,你不是我的菜。我的眼光很挑的。」
  「所以,你的菜是力晴姊吗?」梅莉的眼神中没有伤心难过,只是用一种既羡慕又崇拜的眼神看着姚力晴。
  「李耀祥,不要误导人家。咖啡送来了,你就可以滚了。」姚力晴伸手拿走李耀祥手上的杯子。在睡眠不足的情况下,她再多听一句李耀祥的屁话,应该会出拳,让李耀祥血条归零。
  李耀祥没有理她,若无其事地继续说:「我跟你力晴姊一样,都喜欢梁丰任。要不要加入我们帮梁丰任组成的后援会?」
  「李大哥……你……」听见李耀祥衝击性的告白,梅莉愣了一下,随即眼中的星光闪闪再度聚集,「天啊!是真实版的bl罗曼史。你跟梁先生很配耶!我想加入后援会。」
  「没有后援会那种东西。」姚力晴有些哭笑不得,她不得不正视李耀祥可能是另一种妖孽,怎么这猛乱说一通也能换到小妹妹的崇拜眼神。
  「看在你也是我的支持者份上,我免费让你入会。」李耀祥不理会姚力晴的抗议,故意逗弄着梅莉。姚力晴正打算拿起茶几上的面纸丢他的时候,白巧縈刚好走进来。
  「姚力晴,我看你精神很好嘛!拖稿大王已经顺利寄出稿件了吗?」白巧縈边说边走回自己的座位,「还是因为看见李先生的帅脸,所以精神百倍。」
  「李先生跟梁先生才是一对。」梅莉用一种发现新大陆的兴奋语气跟白巧縈宣告,「李先生说他最喜欢的类型跟我们一样,都是梁丰任。我决定要支持他们在一起。」
  「啊!真是太感人了。」李耀祥对梅莉露出一种「你最有义气」的讚赏眼神。
  「人家已经名草有主,竞争很激烈。」白巧縈把早报丢到姚力晴身边的茶几上,娱乐副刊上掛着几个斗大的字「美女导演归国当晚直奔年轻ceo住处」,上面还附上一张颗粒很粗的模糊照片。照片虽然不清楚,但是副标上清楚标示了梁丰任和顏可宇的名字。
  「这个我竞争不了。」李耀祥伸手拿起早报,皱着眉头仔细阅读,「上面写顏可宇受国内电影人协会邀请,要协助电影环境改善,所以带着国外的电影团队回国筹拍科幻大片。梁丰任正是最大的金主。」
  「顏可宇?」一听见这个敏感的名字,姚力晴整个人清醒过来。
  「力晴姊不知她是谁吗?」梅莉靠着李耀祥看着早报,她用一种如数家珍的语气帮姚力晴介绍,「就是她让梁丰任变成这么有名,因为她帮梁丰任拍的影片和微电影,所以才让梁丰任坐上百万网红的宝座。」
  「而且,报导上说,梁丰任为了报答顏可宇当年的知遇之恩,所以大手笔资助了几亿。」白巧縈坐到自己的位置上,「这种惺惺相惜的才子佳人,真是太让人羡慕。害我也想来资助几个素人当网红,说不定就可以钓到小鲜肉的潜力股。」
  「好像是个好主意,我们来合资。」李耀祥马上赞同她的想法。
  「那我也要。」梅莉跟着眼前的大哥大姊起鬨着,一群人吵吵闹闹的。姚力晴却没有心思跟着她们瞎起鬨。她只有满肚子的疑问,为什么梁丰任都没有跟她说这件事?
  抱持着这种疑惑又愤怒的心情,姚力晴一整天工作都心不在焉,到了下班时间,早早就揹着背包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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