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危险的男人

  姚力晴跟着黎仓谚走到店面最后方的大办公室,一推开门她就看到梁丰任醉眼迷濛的斜躺在沙发上,相较于黎仓谚的故作姿态,半醉状态的梁丰任看起来更危险,一种迷濛放荡的表情,姚力晴已经搞不清楚眼前这个浑身酒味的男人要怎么拍摄。
  「小高,今天拍摄的还顺利吗?」黎仓谚对着一旁拿着专业单眼相机的摄影师打招呼。
  只见名唤小高的摄影师掛着一张苦瓜脸猛摇头,「已经喝掉半块一瓶威士忌,他还是不肯脱上衣,老闆说他还要再一瓶酒,他才做得出表情。」
  「那还不快去开一瓶酒。」黎仓谚边发号施令,边紧皱着眉头,「我们ylsport的客人每週最期待的就是大老闆的可口照片,要是今天没发出照片,我怕梁丰任的ig上要暴动了。」
  「好。」小高放下单眼相机,走到办公室吧台区,从酒柜中拿出一瓶威士忌,放到一旁的办公桌上。
  「不过就是拍个照,干嘛要把他弄这么烂醉。」姚力晴觉得让一个醉到无知觉的人拍摄性感照,根本像逼良为娼,而梁丰任就是那个被迫出卖肉体的善良孩子。这种画面姚力晴看了实在不忍,她对着黎仓谚说:「要是梁丰任清醒发现你们竟然趁他喝醉时拍摄这种照片,他应该会气死。」
  「他要是隔天醒来发现我们还没把照片发出去,他才会气死。」黎仓谚嘖了一声,「这傢伙明明是传统保守的钢铁直男,偏偏把自己的人设修改成性感男神,结果只能靠灌醉自己才懂撩妹。」黎仓谚边说,还边脱去梁丰任的上衣。
  梁丰任迷迷糊中很努力守护自己的贞操,拉着衣角抗拒黎仓谚的动作,让黎仓谚花了好大的工夫才去除梁丰任身上的t恤。「哗!」一声,黎仓谚拉掉梁丰任的上衣,让他裸着上半身斜靠在沙发上,微皱着眉,眼神带着浅浅的忧鬱,这样的表情意外的性感。
  「小高,快拍。」黎仓谚转头对着摄影师挥手,那个叫小高的摄影师连忙按了几张快门。才拍了几张照片,梁丰任就拿起沙发上的靠枕,遮住自己的上身,小小的抱枕根本遮不住他壮硕的身材,整个画面变得有些好笑。
  「拍到没。」黎仓谚没管梁丰任的抗拒,只是跑到摄影师旁,审视着刚才照片,「这个眼神不对。」黎仓谚不满意的摇摇头,「这么抗拒的表情,根本撩不了人,搞得我们好像在欺负小姑娘一样。」黎仓谚拿起一旁办公桌上的威士忌,「小高,再倒一杯酒好了。」
  小高医听见黎仓谚的命令,连忙放下相机,然后把接过酒瓶,准备打开的时候,站在一旁的姚力晴忍不住出声:「欸,让我试试看好了。」姚力晴伸手抢走小高手上的酒瓶,站在梁丰任身边。
  「不!用酒瓶敲晕他这招我们试过了。头肿起来就不性感了。」小高看着姚力晴气势汹汹的抢走酒瓶,他连忙伸手阻止。
  听见小高说的话,姚力晴不知道自己要先生气还是先大笑三声,梁丰任果然是梁丰任,戏剧张力总是这么足。
  「你们先出去,让我试试看。」姚力晴把酒瓶放回办公桌,然后把小高和黎仓谚推出办公室。
  「你该不会想趁我家老大酒醉时,趁机上下其手吧!」小高担心地看着姚力晴,一旁的黎仓谚倒是意外冷静。
  「那就交给你了。要不然这样折腾,我也觉得很累。」黎仓谚意外地乾脆,「我跟小高在门外等,拍好照片再叫我门进去。」
  「嗯。相信我,我不会动他一根寒毛,然后拍好照片的。」姚力晴说完就梁丰任办公室的房门关上。
  姚力晴走回沙发旁,看着躺在沙发上眼神放空的梁丰任,突然觉得有点同情他,「每次看你对外发布的公关照都是大胆裸露的性感照。我以为你变了,从死硬派纯情男变成撩妹大师。原来,你只是假装改变。」她顿了顿,叹了一口气说:「看来,你跟以前一样,还是这么讨厌拍照。」
  姚力晴记得以前为了校刊採访的照片,她花了好久的时间,才让梁丰任同意她拿出相机。一开始的照片,梁丰任永远都是冷酷的一号表情,虽然他的顏值让他任何表情都好看,但是,整篇採访稿都是梁丰任恶狠狠地瞪着镜头的照片,看起来实在可笑。
  姚力晴那时整整拍了一星期梁丰任的臭脸后,她觉得无法改变梁丰任,只能改变自己。
  于是,她每次去採访梁丰任前,她都会准备几则冷笑话,让梁丰任一边示范健身动作时,她一边说冷笑话,想让轻松轻松一点。试了几次,梁丰任还是无法摆出甚么撩人笑容,不过,至少看着镜头的眼神柔软了一点。
  有时候梁丰任会用嫌弃的语气说她的笑话幼稚又无聊,可是,当她没说笑话的时候,梁丰任又不配合拍照,一直耍赖着说要听笑话。
  等两个人再熟一点的时候,梁丰任自己主动提议或许可以喝一点酒放松也拜酒精所赐,她才能拍出轰动全校的梁丰任出浴照。不知道是不是这样,让梁丰任踏上酗酒的不归路。
  姚力晴蹲下身,让自己能平视梁丰任,一边观察他烂醉的程度,评估能拍出甚么样的照片。
  「姚力晴……」梁丰任突然叫出她的名字,他的眼神仍是迷茫,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对着姚力晴说:「你今天在typetype,为什么装作不认识我。」因为醉意,梁丰任的语气带着酒嗓的沙哑,还夹带着撒娇语气,他盯着姚立晴看的眼神,专注又无辜,彷彿受了委屈。
  「我没有装作不认识你,我只是不太确定,你是不是还记得我是谁。」姚力晴蹲在沙发旁,边说边调整梁丰任的姿势还有靠枕的位置,「你不要乱动,先让我帮你拍一张。」
  「喔!」听见姚力晴这么说,梁丰任意外的老实,没再继续追问。
  姚力晴站起身,把一旁的立灯拉近,充当摄影棚的打光。接着她拿起小高的相机退到后方,「看我这边,放轻松就好。」
  「嗯。」梁丰任照着姚立晴的只是看着相机,他的转向镜头的那一瞬间,眼神竟然改变,不知是不是因为半醉的状态,梁丰任竟然难得用这种眼神盯着镜头,那种彷彿只看着眼前的某个人的专注和温柔,一瞬间,姚力晴恍神没按下相机。
  「拍了吗?」梁丰任轻轻问,眼神中有些疑惑,「你在发呆吗?」
  「要拍了。你摆好姿势。」姚力晴半蹲着,帮画面取角度,「要拍了。」姚力晴提示着,梁丰任这才看回镜头。
  「这个表情很好,再一张。」姚力晴边拍边鼓励着,希望引导他更放心面对镜头,「你嘴唇放松,带一点微笑。」
  听着姚力晴的引导,梁丰任乖乖的挤出假笑,让他的表情看起来很滑稽,姚力晴忍不住笑出声,「不用笑那么开。你想像你突然想到让你开心的事,摆出高冷男嘴角微微上扬的样子就好了。」姚力晴拿开镜头,示范给梁丰任看,「像这样。或是想像你以前在饮料店打工,对那些妹仔敷衍的笑也可以。浅笑,不要笑太开。」
  听着姚力晴的指挥,梁丰任抿抿嘴,然后微微让嘴角上扬,带着一点淡然和不屑的表情,配上迷濛眼神,又是一张撩人表情。「你这样很性感。」姚力晴想鼓励他,没想到他才一说完,梁丰任满脸胀红,露出尷尬的表情。
  「噢,对不起。我忘记你不喜欢人家说你性感。」姚力晴这才意识到她踩到梁丰任的地雷关键字,「性感」。
  她记得,以前只要说出这两个字,梁丰任就会完全破功,他似乎不太喜欢别人这么说他。
  「没关係。」梁丰任不只脸颊胀红,连耳朵都红了,「我可以再试看看。」
  「没关係,今天的照片会让你你的团队满意。」姚力晴边说,边走向门口想开门。
  在姚力晴准备拉门把开门的时候,梁丰任突然出声制止她,「等一下。」
  「嗯?怎么了?」姚力晴困惑的转过头看向他,这才发现梁丰任已经站起身,拿起一旁的t恤套上。
  「现在可以了吗?」姚力晴等他整理好衣着,徵询他的意见,看见他点头后,她才敢开门。姚力晴一打开门,就看见小高和黎仓谚站在门外,似乎急着等她的拍摄结果。
  黎仓谚越过姚力晴,发现站在房中的梁丰任衣着整齐的站在办公桌前,「果然还是不行,竟然又让他穿回衣服。看来还是得再喝几杯。」
  「嗯。」听见黎仓谚这么说,小高带着酒瓶走入房中。
  听见黎仓谚小和小高一搭一唱,姚力晴连忙伸手制止,「已经拍完了,照片应该可以用。不需要喝更多酒。」她连忙把手上的相机塞给小高。
  听见姚力晴这么说,小高露出不相信的表情,等他看了相机上的预览图案,他脸上的表情马上转为不可置信,「ray,你来看一下。」小高把相机交到黎仓谚手中,黎仓谚的表情一样露出惊讶的表情。
  「姚力晴,你很厉害耶!」黎仓谚惊喜地看着姚力晴,「如果明天粉丝数成长10%,我请你喝一星期的饮料。」黎仓谚看着手上相机的画面,一边想向粉丝可能会暴动,他就忍不住笑起来,「小高,快去发布照片。我们的奖金都靠这几张照片了。」
  「是。」小高接过相机,快步走出办公室。
  「如果没事,我先走了。」姚力晴看事情告一段落,时间也晚了,该离开了。
  「我送你回家,算是报答你今天的帮忙。」黎仓谚对她眨眨眼。
  姚力晴正想回绝,有人抢先发话,正是醉得迷茫的梁丰任,他说:「我送她。」从一个醉鬼口中听见这句话,十分荒谬。
  「你都醉成这样,先好好休息吧!」黎仓谚转头看着梁丰任,「我知道你应该也是很感谢姚小姐,为了她的安全,还是我送。」
  「不……不行。」梁丰任带着醉意呢喃,「你这种花花公子,我不放心。」
  听见梁丰任直率的答案,姚立晴忍不住笑出声。
  一旁的黎仓谚脸都皱起来,「你这个行走发电机,而且还喝醉,我才不放心。」黎仓谚忍不住顶回一句。
  「我对你们两个都不放心,我自己可以坐车回家。」姚力晴乾脆的拒绝他们。在她心里,性感醉鬼和心机重的花花公子,她都想避而远之。「先走了,晚安。」没等梁丰任和黎仓谚的反应,姚力晴就走出办公室,先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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