磕炮过后

  心头撞鹿,邱明月的呼吸像一条湍急的溪流,快感汹涌,她都没想到自己会去的这么快,高潮过后,腿心似乎还流出了一些清液。
  只有她一个人的房间里,却是两个人压抑急促的喘息声,密密麻麻地交织成了一张天罗地网兜住了她。
  意识重新归位后,邱明月好几次想说话,但都不知道说什么。
  不得不承认,她是在幻想着周诉狠狠贯穿她的时候喷出来的。
  她像现在一般赤身裸体地坐在他身上,紧紧地搂着他,腰臀摇晃,腿间的那口穴被迫吞吃着他的性器,被干的水流个不停。湿滑的液体打湿了他的西裤,把他沾染上她的气息。
  每回忆一点,心还会颤栗一分。
  是E老师先关心道:“舒服吗?”
  邱明月拿床边的湿巾擦了手,把手机从被子里拿出来放在枕边:“舒服……”舒服死了,“你呢?”
  “嗯,射了好多。”
  寥寥一句话又把邱明月搅弄得面红耳赤,下意识地娇嗔道:“喂……”
  E老师闷笑了声:“这个时候害羞了?”
  邱明月不说话了,但又没忍住,反问:“你、你不会觉得不好意思吗?”
  想来也是废话,下半身思考的男人哪有懂礼义廉耻。
  “和你做很爽,不会不好意思。”
  不但不会不好意思,还有更多更过分的话没有说。喜欢听她语无伦次地叫,越叫,越想放纵男人欲念深处的恶劣,狠狠地玩弄她、揉碎她,最好叫她尝到瘾头,从此听见自己的声音就会发骚动情。
  有多疯狂,云收雨歇后就会有多厌恼。
  作为一个音控且一个正饱受情感困扰的人,邱明月虽然暗诽E老师花言巧语,但心旌摇荡,不能自制,底气不足地纠正道:“……我们这算‘做’吗?”
  E老师似没料到她会问这个,漫不经心地说:“嗯,不算,那你想真的做做吗?”
  这人真的是……
  邱明月猛地踹了脚被子,扑腾了几下,不然她真怕自己会尖叫出声。
  说想也不是,说不想……怕伤害感情,邱明月久久沉默,但她莫名觉得永远气定神闲的E老师并不在意她的回答,甚至或许就是默认她是会答应的。
  邱明月还没有做好准备,她不想让自己思想的触角去想这件事,太……
  她害怕。
  他那边传来流水的声音,应该是在洗手。
  她小心机地切换了一个话题:“你有和别人……试过吗?”
  “没有,只有你。”他回答得并不慎重,但语气笃定。
  “哦……我也只和你试过。”邱明月越说越小声,浑身都烫了起来,脚趾蜷缩着。
  羞耻感是磕炮过程中的快感来源。
  “嗯,我知道。”E老师温柔到邱明月听出了一丝宠溺的地步,他问,“所以今天怎么了,出差太累了?”
  欲望被满足之后,邱明月心情暂时舒朗了许多,被这么问,一时也有些恍惚自己这一整天都在郁郁寡欢些什么。
  “还好,其实挺有意思的。”邱明月说。
  这是她第一次接触生产线,无论是工厂环境还是周诉他们和管理员的沟通都让她学到了很多。
  “那为什么不高兴?”
  啊……他注意到了啊,邱明月心里这么想着,但还是有些好奇:“你怎么知道我不高兴?”
  周诉意识到自己失言了,他关掉水龙头,看了眼镜子里面无表情的自己,擦干手,说:“你主动找我都是为了泄欲。”
  邱明月“蹭”地一下就从床上弹坐了起来:“哪有!”
  但E老师什么都没说,反而在喝水,水液滑过口腔,“咕咚咕咚”,清晰的吞咽声异常色气,然后是一声舒爽的轻叹,只听声音就好像看见了男人情事后满足慵懒的模样,性感到邱明月顿时忘了自己要反驳什么,只觉得自己喉咙也有些发干,不禁吞了口口水。
  回过神来后,想起来自己本想说的话,比如她并没有把他当作泄欲工具,就算是泄欲也不代表不高兴,但突然之间,她就不想说这些白白扫了兴致。
  她越来越觉得自己真像个老爷,刚和得宠的姨娘快活了一番,便由着他闹点小性子,只想抱着美人再温存一番。
  可惜,温香软玉不在身边。
  反正她也的确是心情不好,邱明月侧靠在床上,对着手机说:“还是因为我领导吧。之前我和你说,他和我说他没有谈过恋爱,说真的,我当时真的是觉得他是在暗示我,但后来一回公司,加上最近我们最近工作都很忙,就又不了了之了。”
  邱明月一边觉得自己絮叨,一边觉得E老师懂什么姑娘心思,但还是继续说道:“然后这次出差,遇到了一个和我领导有过暧昧的女同事,我突然就觉得,很没意思。不是都说,男人的喜欢是藏不住的吗?如果他真的喜欢我,那就应该告诉我,他不说,那就是他不喜欢,或者和我一样顾虑到同事关系什么的,觉得太冒险,没有那么喜欢。”
  “我就在想,这次出差回去之后,我要快刀斩乱麻,了断这件事。”
  说出这句话后,邱明月有些意外,周诉更是良久没有说话,他听见命运敲响了拍槌,余音绕梁,而他身体僵硬,久久无法出价。半晌,草草地随口应了声。
  歉疚攥紧了周诉心脏,他一味地担忧于如何坦白,又一次次躲藏在马甲之后利用邱明月的信任,最终让自己深陷囹圄,而未曾考量过他的犹豫不决会给邱明月带来什么样的难堪。
  了断,如何了断?
  她不会捅破,周诉知道,她只会像她之前说得那样,放弃。
  周诉比自己之前想象地更快地接受了这个事实,他将重点放在他该怎么办——他仍然难以启口,但如果继续使用E的身份,是不是就太卑劣了?
  他一直在寻求破局的方法,结果到头来,这似乎是一个从一开始就注定了的死局。
  邱明月本来只是吐吐槽,但越说越灵台越是一片清明,似突然就下定了的决心,整个人都为之振奋了一番,然而第二天一看到周诉,她就又动摇了。
  他看起来有一丝倦意,但反而弱化了他身上的清冷气质,显得有点懵懂可爱,见到她后,眼睛笑了笑。
  邱明月回以微笑。
  邱明月真想不到周诉不温柔不绅士的样子,而这一天的工作下来,他的缜密理智和优秀的表达能力,又进一步地令邱明月欣赏折服。
  食色性也,戒色这件事和减肥有异曲同工之妙,邱明月感悟颇深。
  事情谈的很顺利,晚饭是和客户一起吃的,其乐融融,结束后时间还早,回到酒店,姜家柏说这儿的酒廊很不错,攒掇着周诉再去喝一杯。
  他们财务总监大概是平时紧绷惯了,很是珍惜能够喝酒的机会。
  邱明月和毛琳琳两人则径直回房间休息。
  明天下午的车票,出差的工作既然结束了,邱明月听刚才其他人的意思是可以借着白天的机会在A市逛一下,她一想到这个潜在的团体活动,又感到了不安。
  她给E老师发语音和消息都没有回复,一开始很是失落,甚至有点小生气,但转念就想通了,说不定有事呢,忙着呢,次次秒回才可怕。
  找赵曦歌嘛……邱明月被嘲怕了,有些不敢。
  心浮气躁的邱明月在空调房中待不下去,想出去逛一逛又怕热,最后是在休闲娱乐设施齐备的酒店里晃悠,到了室内的游泳馆,没带泳衣,便找了个角落呆坐着。
  池面幽蓝,波光粼粼,空气中是淡淡的消毒水气味,闻着就让人焦躁不起来。
  入水声、扑水声、出水声,静悄悄地在空旷的馆内响起,邱明月一时觉得自己获得了绝对的平静,一时又觉得自己的生活茫然得就像这片池水,看似荡漾旖旎,伸手去捞,却是什么都留不住。
  她这样发呆有些奇怪,好在人不多,发现她的人也只是看她一眼。
  其中有一个被父母带着来玩的小女孩,来时好奇地看了她一眼,走时,湿漉漉的眼睛看着她,奶声奶气地问道:“姐姐,你不回去睡觉吗?”
  托着腮的邱明月连忙挤出笑脸:“马上就回去啦。”
  那一家三口走后,邱明月见那自她来时就已经在的大哥也上岸准备走了,便起身活动了下筋骨,准备回去睡觉。
  观光电梯向上行了几层,邱明月垂眼俯视着玻璃外的夜景,在电梯门打开时,因着扑面而来的酒气,她微皱眉看去,与一双眼尾飞红的眼睛撞个正着,邱明月登时迷糊了:“总、总监?”
  再看被周诉搀扶着的男人,不是姜家柏又是谁?
  邱明月想起回房间前毛琳琳和她说的话:“要是只有咱们周总监,我肯定去了,姜总监也在……”
  她撅嘴摇了摇头。
  看着现在喝的面红颈赤、嘟嘟囔囔、重重垂着脑袋的姜家柏,邱明月挺惊讶的,至于周诉……他显然也喝了不少,那张染上醉意的脸帅的邱明月也喝醉了一般,每看上一眼就多生十分好色心思。
  她好不容易冻结了的心湖猛地被扎出一个大窟窿,水花四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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