染指珍珠 第110节

  戋戋,“我不是日日都在你身边?”
  沈舟颐把下巴往她脖颈深处埋了埋,吮吸她身上温热的气息。
  好想你……缺个要字。
  从戋戋怀着身孕逃往北地开始,他们就没亲近过。
  他已经快忘记她身子的美妙滋味了。
  只可惜现在戋戋身体还很虚弱,无法经受那事,这些个浅尝辄止的吻权当隔靴搔痒。
  戋戋被沈舟颐摆弄得手中毛笔晃晃,砚台险些打翻。
  她只好弃了练字,与他和衣卧在床帐中。
  “哥哥。”
  “爱舟呢?”
  “刚哄睡了。”
  “那,”
  “那戋戋现在是否可以哄我入睡了?”
  戋戋没停休地亲着他。
  这样哄还不足够吗?
  沈舟颐略略露出满意的神情,但她力道还太轻太小。
  “让我教你……”
  戋戋与他肌肤相亲,蓦然想起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沈舟颐答应过她,待爱舟降世,就把无辜沉睡的晋惕救醒。
  现在,他是不是该履行诺言了?
  戋戋手臂蓦然僵了僵,正正经经扳住沈舟颐的肩膀,制止他下一步动作。
  沈舟颐见她忽然如此严肃,也是一愣。
  “女儿给你生了,还记得答应过我什么事吗?”
  第93章 尾声
  沈舟颐的好兴致一瞬间被打得稀烂。
  为何, 她总要在他们亲热时提晋惕?
  他沉吟了半晌,说:“当然。”
  “你要我救晋惕,我自当履行诺言。但戋戋妹妹可也别忘记许诺我的事。”
  沈舟颐爱恋地掐了下戋戋雪腮。
  交易是双方的。
  他救晋惕的条件并不仅仅让她生下女儿那么简单, 他要她忘记晋惕, 每天多忘记一点点;习惯去爱他, 每天多爱他一点点。直到她对他是完全纯粹爱,对晋惕完全的视如陌路。
  她这辈子都要死心塌地做他老婆,无论她此刻心里想的谁。
  戋戋伏靠在沈舟颐胸膛上,脸颊暖暖地蹭着, “知道,我会叫哥哥满意。”
  沈舟颐没什么表情,手探入她单薄的裙内, 指尖一点点微凉, 就能引起无限热量。
  戋戋浑身颤了下, 终是换作笑颜, 缱缱绻绻迎合他。
  ……
  爱舟诞生后的第五日,沈舟颐去救晋惕。
  彼时爱舟情况已稳定, 每日有专门的奶妈妈喂养,不再需要沈舟颐寸步不离照料,沈舟颐终于得以抽身。
  戋戋和沈舟颐一道往魏王府去。
  戋戋知道蓦然入府必定被守卫拦下,便提前送一封小信给赵鸣琴, 让赵鸣琴代为通融。
  左右他们入府又非是与人为难的, 而是救晋惕性命。
  赵鸣琴并不知道晋惕就是沈舟颐毒害的, 听说晋惕有救, 自然喜出望外, 立即将此事告知魏王妃, 希望魏王妃敞开大门——自己却不见戋戋。
  原因无它, 只因戋戋身边还跟着沈舟颐。知慕少艾的年纪里,赵鸣琴曾经有那么一端荒唐时光,爱慕过沈舟颐。
  如今再见,十分尴尬。
  戋戋理解赵鸣琴的难言之隐,便和沈舟颐单独去见魏王妃。
  魏王妃对戋戋夫妻二人恨之入骨,儿子本是好好的世子,国之栋梁,全毁在这一男一女手中了。
  奈何儿子性命垂危,天底下除沈舟颐之外无第二人有此神术,魏王妃只好容许这对男女入府。
  沈舟颐不缓不急在府中踱步,态度冷淡又倨傲。虽身处显赫的王府重地,亦无半分奴颜婢骨之色。
  晋惕就这么跟僵尸似地睡一辈子,于沈舟颐有百利而无一害。他须得叫魏王妃明白,是魏王府求着他救儿子,而非他求魏王府。若惹他心神不爽,随时他都可以拂袖走人。
  戋戋十分害怕沈舟颐那股散漫劲儿,更怕他临时借故翻悔,便哥哥长哥哥短的,一路缠缠绵绵挽着他手臂,厮磨个不停。
  她也得叫他安心——安心救晋惕吧,救活了晋惕她也是他的,不必有任何顾虑。
  魏王妃见此,恼怒愈甚。
  呸,狗男女,还敢在魏王府亲热了。
  待救活子楚,必定将这对男女千刀万剐泄愤。
  魏王妃命人带沈舟颐和戋戋来到晋惕沉睡的屋室,沈舟颐动手翻了死鱼般的晋惕两下,评估晋惕身体状况,片刻说,
  “可以救。”
  他需银针,清水和烈酒。
  还要闭门、焚香,和府中绝对的安静。
  魏王妃黑着脸命人准备。
  她不放心把儿子交到仇家手中,欲亲眼看着沈舟颐行医。
  沈舟颐冷冰冰道:“用人不疑,疑人不用。王妃可要想清楚。”
  戋戋素来知道沈舟颐傲气,欲上前劝一劝,却被沈舟颐戾目一剜,仿佛下刻就会说出“戋戋,我们走”。
  如今晋惕这副半死半活的模样,唯有破罐破摔。
  房门紧闭,魏王妃退到屋外去。
  魏王妃暗暗命卫兵围住戋戋当人质,但凡沈舟颐敢对晋惕下手,她先宰了戋戋这贱丫头再说。
  时间缓慢流逝,魏王妃焦灼难宁,恨不能立即冲进去看看儿子的状况。
  戋戋却绝对相信沈舟颐医术,双臂交叉,靠在朱漆柱前闭目假寐。
  有什么好担心的?
  当初沈舟颐既然没直接要了晋惕性命,而只是叫他睡过去,想必有解救之法。
  更何况,她和他有言在先。
  若沈舟颐救不活晋惕,那他们之间的交易也便成为一纸空谈。
  魏王妃没有撒气阀门,便怨怼戋戋,
  “我儿前世究竟造了什么孽,遇上你这么个女人!他为你把好好的世子妃休弃了,大龄不娶,屡次为你上战场出生入死,甚至连世子之位都可以不要,陪你到蛮荒漠北去!而你……脚踏两只船,水性杨花,和你家禽.兽表兄勾搭在一起,还诞下孽种祸根,枉顾人伦,当真好一个薄情女子!”
  戋戋静静听魏王妃辱骂,闭合双目,无动于衷。
  是她对不起晋惕,她承认。
  而且这对不起,今生都无法弥补。
  她亦身难由己。
  良久良久,卧房的门才打开。
  魏王妃倒抽口凉气,连忙带人冲进去察看晋惕的情状。晋惕浑身上下被裹满纱布,纱布下是厚厚草药。密密麻麻的针扎遍他四肢百骸每一个穴位,俨然似个刺猬。
  魏王妃悲呼一声,“子楚!”
  晋惕直挺挺仰在床上,面色惨白,微微有意识,喉咙里咕哝咕哝发出痛苦的呻.吟声,显然被折磨惨了。
  魏王妃眼眸猩红,这么多针,还以为沈舟颐暗害晋惕,一时三刻就要把沈舟颐拿下。
  沈舟颐不卑不亢问:“您想让您儿子死吗?现在拔针,他立时咽气。”
  王妃张口结舌。
  沈舟颐把王府从宫里请来的太医叫过来,写下几张房子,指点太医何时拔针,何时施药,又何时再扎针。
  “晋惕体内雪葬花的毒素三年之内不会再犯。我已把他性命吊回来,至于后面,寻常医者也能医,便不属我左右的范围了。”
  他终究不大情愿救晋惕这情敌,虽救人,却只救一半。
  戋戋擦了擦眼角急泪,也想进去瞧瞧晋惕,沈舟颐却默默把她的手拽住。
  “娘子是否不再适合与晋惕相见?”
  他提醒着她,五指如钩,牢牢禁锢住戋戋。
  “哥哥,”
  戋戋哀然,娇气求沈舟颐,
  “晋惕有意识了,我就和他说最后一句话,此生最后一句话。”
  沈舟颐眉眼间暗云氤氲,显然不大配合。他冷硬着心肠,半晌没吭声。
  戋戋遂踮起脚尖,轻吻他的唇。
  啵了一下,两下,三下……这种伎俩她从前就用过,故技重施。
  “夫君,我求求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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