旗袍

  40.
  「你有病啊。」
  我瞪了他一眼，胡乱抹了抹眼泪，扭过头不想搭理他。
  江枫走到床边：
  「走吧。」
  他伸出了手，他的手干净修长。
  我鬼迷心窍，任由他握住了我的手，将我拉了起来。
  我把被江帆扯了仍在地上的外套捡起来穿好，跟他出了门。
  坐在他车里时我都没想明白，我为什么会乖乖跟他走。
  大概是因为那个房子太令人窒息。
  我一秒钟都不想在那个家里待着。
  我想起来林贝贝说：
  「姐夫，我想去你家做。」
  「别找事。」
  「不刺激吗，我穿姐姐的衣服。」
  「小骚货。」
  他们后来有没有在家里做，我无从得知。
  我只是觉得恶心。
  41.
  江枫家不算远，我第一次来。
  他家里的装修风格很冷淡，乍看上去没有女人生活的痕迹。
  他给我找了双拖鞋，我跟着他进门。
  江枫给我倒了杯热水，泡了两枚红枣。
  我笑了一下：
  「我想喝酒。」
  我以为他会对我说教，江枫什么都没说。
  江帆不喜欢我喝酒，如果是江帆，他不会同意我喝酒的。
  他们不一样。
  江枫家大很多，开着空调和加湿器，温度很舒服。
  阳台的落地窗正对广州塔。
  广州塔的灯还亮着。
  他在阳台的桌子上点了火炉，煮了一壶黄酒。
  酒香四溢。
  我一下子来了兴致，凑到桌边坐好。
  他在酒里加了青梅。
  酒温好了，他给我舀了一小碗。
  我像书里的侠客那样，单手端起碗，笑意盈盈地：
  「敬你。」
  他端起碗隔空致意，仰头喝完了酒。
  我的目光落在他滚动的喉结上，喝了酒的脸颊胀热起来。
  42.
  我很喜欢喝酒的感觉，很写意。
  窗外飘起了小雪，夜晚的霓虹灯很漂亮，坐在窗边，有种俯视众生的感觉。
  我开始和他说话。
  那些憋在我心里，无处诉说的话。
  我说：
  「你知道吗，大三那年，江帆和我说，我要去南京咨询保送的事。」
  「我当时很高兴，因为他一直说要出国，我以为他要为了我留下来。」
  「谁知道，他竟然带着林贝贝去北京玩了七天。」
  我哭着问他：
  「难道是我的错吗？」
  「我到底做错了什么？」
  「他为什么要这样骗我？」
  他回来时，给我带了南京的织锦旗袍。
  我还傻乐了很久，穿着拍了照片发了朋友圈。
  我林珠珠才是货真价实的大傻逼！
  江枫抽了纸巾给我擦眼泪。
  我问他：
  「你为什么要骗我？」
  江枫沉默了一会儿，他说：
  「我提醒过你。」
  43.
  是的。
  他提醒过我。
  大四的时候。
  我去北京参加北大光华管理学院的复试。
  在去的高铁上，江枫打电话问我：
  「江帆呢，一直联系不上他。」
  前一天晚上我也没联系上他，但心里有种预感，不会是什么好事。
  我对那次的复试看得很重要，所以强迫自己不要多想。
  我关机睡觉，没有再试图联系他。
  我对着电话沉默了两秒，告诉他：
  「江帆说他回家了。」
  挂了电话我开始哭，我当时明明已经察觉到了，江帆有秘密。
  他有事情瞒着我。
  他骗我说他回家了，可他却不知所踪。
  作者 有话说：
  半纪实文学。现实比小说还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