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代门生[重生]_分卷阅读_106

  洛介宁差点被他说穿,面上竟是有些赧色,不耐烦道:“瞎说。”
  “我……”
  南望还欲言,被洛介宁打断道:“掌门这时候应该回来了。我们带他去吧。”
  自来了七台山后,南望便对掌门有着莫名的敬畏感。即便是李明嫣失踪了,他上来报案,都没有直接见到南承书。只这一次,是下定了决心的。既然那南承书根本就不知道自己还有个儿子,那么,这次的相认,恐怕会简单得多。
  在蓝暮林的回忆里,南望被指认出是南承书的儿子时,南望的外公已经将南望交托给了蓝暮林。但是如今,蓝暮林不在了,洛介宁和钟止离便是他能依靠的人。可是,这两人又经常不在,若是走了一两个,就没人能够照顾他。况且,那些个门生也只听说南望是豫州一事的线索人,照顾他,只不过是不想让线索断了罢了。
  三人行至南承书的书房,这时候他确实已经回来了,并且正在灯下看着书。钟止离先去敲门,得到回应后,三人才终于进了书房。
  南承书见到南望时,不觉微诧道:“他就是南望吧?”
  “正是。”钟止离看向南望,那南望立马乖巧道:“见过掌门。”
  “你见过我?”南承书似乎有些惊讶,转向钟止离问道,“你带他来见我,是李明嫣那事?”
  钟止离摇头道:“不是为李明嫣那事,是为南望的身世。”
  南承书微诧道:“身世?”
  洛介宁在一边静静看着,看了看南承书,又看了看南望,发觉这两人果真是有些地方很相似,眉目间的神情都有些眼熟。心底不禁暗暗道,这南望,怕是以后就成了掌门的儿子,还要高他们一等的。
  钟止离娓娓道来:“南望是我们在豫州遇见的,他是蓝暮林的徒弟。据蓝暮林回忆,这个孩子是没爹没娘的。但是后来,他们偶然遇见了一户人家,那户人家道这个孩子正是家中女儿和一位剑客所生。”
  “哦?”
  南承书颇有些趣味地听着,只钟止离叫南望拿出那块玉时,他身形顿了顿。
  钟止离将那玉递至眼前,道“这玉,是南望他娘留给他的,一直戴在身上。”
  从洛介宁那个角度,恰巧可以看见那南承书眼里闪过的惊慌。仅仅是一瞬。
  南承书抬眼看了看南望,问道:“这是你娘的?”
  南望有些怯怯地躲在钟止离后边,轻声道:“是的。”
  钟止离问道:“掌门,您对这块玉,有什么看法?”
  南承书转而看向钟止离,铿锵道:“你有什么话,直接说便是。”
  钟止离得了允许,这才道:“那户人家曾说,南望的爹是当时很有名的剑客,并且,现在更是威名远扬。”
  南承书眯着眼,看着钟止离,语气中竟是有了些揶揄,笑道:“你该不会是想,这个孩子是我的吧?”
  ☆、戾风(四)
  不等两人说话,南承书又转向南望,问道:“你也这么认为?”
  南望有些怯怯地看向钟止离,钟止离只道:“这孩子听到了长辈们谈话。”
  南承书将那玉抓在手里细细摩挲,看着那缠枝梅花,眼神忽的柔和起来,就连声音都带着暖意,道:“很多年前,我见过这块玉。它的样子太别致,从来没有见过,所以记忆很深刻。”
  洛介宁在一边看着,唇边一抹淡淡的笑意消逝不去。听他这意思,大抵是要讲述他和那位女子的姻缘的。结果等了半晌,那南承书却只是叹息一声,低下了头,不再言语。
  钟止离和南望都等着他开口,却是不料没了后话,均呆呆地站着不知所措。钟止离回头看了一眼洛介宁,却见他一脸好整以暇地看着他们,倒是有些事外人的潇洒。
  钟止离试探地叫了一声:“掌门……”
  南承书这才回过神来,定定地看着南望,开口道:“我以前似乎是见过你的。”
  南望痴痴地看着他,倒是一脸的疑惑。那南承书又道:“十几年前,你娘带着你来过这里一次。”说罢,他又是叹了口气,语气中竟是带着丝丝悔意,道,“只可惜,那时候,我……”
  看着他欲言又止,洛介宁似乎是明白了些什么,心里只暗暗道,看来,这南承书当时根本就没有意识到这个孩子是他自己的,因而怕不是把她连带着南望一起赶走了。从而才会导致南望他娘想不开了。只怕是,这南承书现在仍然是不承认的。作为掌门,还未婚便有了孩子,拿在面子上不会是好听的佳话。
  四人均不语,一时之间,竟然产生了压抑的沉默。良久之后,南承书抬头问南望道:“你能不能跟我说说那之后的事?”
  南望却是一摇头,道:“我不记得跟娘来见过你。我有记忆开始,我就已经没爹没娘了。”
  南承书听了此言,却是闪过一丝疑惑。随即道:“可是啊,我确实见过你娘,但是,我可以确定,你不是我的孩子。”
  听闻此言,南望瞪大了眼睛,似乎是听到了什么很离谱的话,随即又望向了钟止离。钟止离面上冷静,心底也在暗暗疑惑着。只洛介宁一个人像是置身事外,冷眼看着这场景。
  南承书像是倾诉般,终是道出了他的心事。
  那是二十年前的事了。
  二十年前,他是年少轻狂、心怀苍生的剑客。跟着当时所有心高气远的年轻人一般,他到处去做驻村的侠客。第一次,他便是在兖州做侠客。
  对于驻村的侠客,人们一向是越是年轻的侠客越是不放在心上,因而这个刚刚从踏入江湖的年轻人遭到了不少的冷眼。且兖州是四个门派的中心点,若是出了一点事,各派都要派人过来瞧一瞧,他能做的,其实不过是管一管街市上的治安罢了。而那些常年摆摊的男人们都不服一个年轻人,事情很难办。
  但是,他不得男人们的欢心,却是很得女人们的欢心,因得他一张俊美的脸,虏获了不少女人们的芳心。就连有的时候走在路上,都能收到女人们专门从别处给他摘来的花。
  他虽是年轻,却是心高气傲,对于这些女人们的好意,他是心领了,却从来没有对哪个女人动过心。而第一次他得到了男人们的认可,是因为一件盗窃案。
  村长的印戳被盗。而就在一个月前,镇子上最大的富户被查出私卖盐,朝廷派人来抄家,接连着那人所有的土地全部空出来了,朝廷开放镇子上所有的村子争抢那几百亩土地。而几日前,就在快要交于地契盖印戳的时候,村长的戳子却被盗了。
  按照前几日那么大排场的争抢土地的架势来看,谁都能够想到,盗印戳的,必定是不服的人。而在那场争抢之中,邻村的嫌疑是最大。
  这个案子一提交到官府,立马便派人过来查案。而南承书作为当地驻村的侠客,自然是要参与其中的。只不过,这盗贼着实有点功夫,盗走了印戳之后,竟然一点痕迹都没有留下。
  村长的印戳就放在官府的书房里,进出官府必须要得到村长的同意,所以盗取印戳很大可能是在夜晚。而在早晨,村长和镇长一接触到,即将要在地契上盖戳的时候,这才发现,印戳没有了。
  而官府午时派人过来的时候,里里外外仔仔细细都检查了,竟然一点痕迹都没有。况且那几日都是大雨天,留下痕迹的话,很容易被冲走。那天夜里,便是下过很大的雨,一直下到清晨才停。
  作案的时间就锁定在那天夜晚,而据官府守门人说,那日戌时,村长就已经回家了,而官府里边便一个人都没有了。村长走之前是锁好了门的,守夜人守了一夜,因而想要进到书房里,便要过了这两道坎。但是据查案人表示,隔日书房的锁好好的,没有动过手的痕迹。而那两个守夜人也表示,他们一夜都没有见过有谁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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