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科举大佬的金手指外挂 第31节

  郑县令为表谦虚,一推再推,后来不得不收下,后头连着一个月,脸上的笑容都没下去过。
  这都是后话了。此时,罗美娘几人在铺子里听完,也俱是欢喜。
  尤其是罗美娘,想着这是个大喜事,就想好头好尾,在饭斋叫桌席面招待村人。
  唐氏心疼银子,不大乐意道:“割点肉在家里包些包子就是了,哪需要花这份冤枉钱?对面饭斋的席面叫一回得要半两多银子呢,别总想着花钱。”
  官司一了,唐氏的本性就复发了。想到罗美娘那些方子,真是肉疼得不得了。
  罗美娘却已经打定主意,请客的事,哪怕罗美娘手上没钱得跟嫂子拆借,她也会干。
  她为什么在院子里专门留下两间厢房招待乡亲,又为什么这两日借住的村人但有所求、她从不嫌弃麻烦,都是为张玉寒名声着想。
  张玉寒以前名声不大好听,虽然他自己不大在乎,可仕途上好名声有多重要,只看郑县令这回能被他的话劝动的事就知道了。
  这些日子九十九步都走了,也不差这最后一步。
  罗美娘是这么说服婆婆的:“前几日大家都吃不好睡不好,我想着给大家接风洗尘,也没人吃得下去。这回终于有个好结果出来,总得庆祝庆祝。再说了,村长昨日还说回村后跟村里耆老商量怎么补偿我那些方子的事情,这回吃人嘴短,总得为我们多争取一些。”
  这个理由一出,唐氏就没话了。倒是高氏,觉得小姑子这回真是伤筋动骨,头回改了节省的脾气,私下跟罗美娘商量,要不这钱就她给出了。
  都是同个村里的人,一条藤上的蚂蚱,倘妹夫这回搞不定,那一村子的人都得遭殃,高氏还是很感激小姑子两口子的。
  因为李桂芳没收她那五十两,罗美娘手上还算宽裕,悄悄跟嫂子道:“不会花多少钱,我和饭斋老板娘相熟,还能打折的。”
  林氏也确实给她打个折,前头张玉寒等人进县里,还是林氏叫人去通知他们的。
  林氏见着罗美娘就揶揄一笑:“我竟不知道,我还结识了一个奇女子。”
  在知道罗美娘托了何家门路找上郑夫人,拐弯抹角帮丈夫忙后,林氏就觉得她真够有魄力的。
  零食铺子开在她饭斋对面,每日盈利几何,林氏多少也能估算出个数字,虽然不能大富大贵,可一家子日常过日子也是足够的了,没想罗美娘眼都不眨一下就把方子都送出去,谁有她这样的决心。
  奇女子什么的,罗美娘就笑纳了,总比叫她零食西施好。
  吃了宴席,唐氏就跟着村长几人一块回村。
  临走时,罗村长还把这回带过来的两百两银票做主先给了罗美娘,私下跟她透了句话,说他回去会尽量说服村里承担张玉寒读书的开销。
  以后的事不知道,但目前,罗村长也看出来了,倘村里真能出一个有出息的人,这人非张玉寒莫属。
  以前张玉寒不爱干活就爱在外面混日子,村人都觉得他是个混子无赖,小时候是个小混混,大了就成村痞恶棍;没想才半年,张玉寒成亲之后,从头到尾都脱胎换骨了。
  从他那夜揍得两王八半死,到当机立断给人安上罪名,且在郑县令跟前还能说上话,真是样样都叫人刮目相看。
  跟着过来的几个汉子嘴里也是连连好评。
  来到北关县这样一个陌生的地方,众人心里都没什么底气,到达之后却发现罗美娘他们是这样的热情客气,为人处事处处熨帖,还把压箱底手艺都拿出来疏通门路,一直尽心尽力帮着把这一摊子事情解决清楚。
  他们这样会做人,几人回村里也只是把事实说出来。
  村里人都被当夜的事吓得够呛,这几日就是下地干活也是恍恍惚惚,直到知道官司了结后,心里才放松下来。
  在听完张二郎几人在其中做的事情使的力气后,谁心里不念他一声好。
  接下来小半年时间、直到张玉寒几人过年回家前,村人说起这个话题都得把张玉寒两口子拿出来盛赞一回。
  以前说他读书出息了的还有些随大流的意思,这回却是全都真心实意认为,张玉寒读书这件事确实是个大好事。
  没有功名庇佑,便是一个衙门秋后收税的小吏也能弄得村里伤筋动骨。
  村里要是想有未来,就得有个有功名的读书人才行。
  罗村长之前就挺想让村里多些人进学,这个念头每年夏秋衙门下来收税时他都要生出一回,可惜他光有这份眼界,村人却无甚见识,这些年愿意送孩子读书科考的人家寥寥无几,更遑论读出成绩来。
  这回的事倒是凑巧了,让村人都生出有条件就得送孩子上学的念头。
  只是虽然都知道读出名堂,村里会像供张玉寒似的承担部分读书开销,可还没读出成绩之前,就得家里先行承担了,这年头都是地里刨食的,谁家能有这份财力送孩子念书。
  罗村长也想过雇个识字的老童生在村里教学,一来南山村太偏僻,没多少人愿意来,二来就是来了,村里也付不起村里孩子的束脩钱,只得作罢。
  张大郎的媳妇黄氏倒是挺想让大儿子拴柱去试试,可惜村里不给出,家里也没这份多余的银钱。
  第三十三章
  唐氏倒不知道大儿媳妇心里在想什么,虽然这回着实受了不少惊吓,她回村后,听到村人争相夸着儿子儿媳,心里也是高兴得不得了。
  唐氏还发展出了一个爱好。
  以前唐氏最不喜欢跟人一块去河边洗衣服,村里人爱看她笑话,总喜欢问她张二郎这月在家里多少日,拿了什么回来,唐氏又不傻,会把自家的事情说出来让人听八卦,别人问得急了她还要跟人对骂几句。
  但回村之后,她最爱干的,就是挑人多的时候,拿一盆子衣服去河边洗,即使是大暑天顶着满脑袋热汗也愿意去,一边听别人奉承她,一边还把县里的事车轱辘似的说了一遍又一遍,非得让别人承认以前是眼睛瞎了看错张二郎,不过,一有人打听村里赔给罗美娘那二百两,她就闭嘴不言了。
  叫人在背后都说她精明得不行,唐氏也不在意,精明怎么了,精明点才能守住财呢。
  夜里睡觉时,她和老头子道:“村长做事还是不错的,我这心可算舒服了些。”说的是村长赔给罗美娘二百两银子的事,至于村里供张玉寒读书,那不是供出来了还要回报村里的么,当然,唐氏想都没想儿子读不出来,这回儿子都能搞定这么严重的事情,读书再艰难,也总不会比村里人都要被抓去当苦力难。
  张大福年纪大些,张玉寒暴打小吏那夜,他看他差点把人打死,吓得心脏都要骤停,这回就没跟着去县里。
  他一辈子都是做庄稼活,对科举读书其实也不怎么了解,不过罗美娘没了独家手艺的事他是知道的,张大福叹气道:“美娘他们继续开铺子,攒两年也能攒出两百两。”
  倒不是嫌少,二百两银子在南山村这种地方,绝对是算多的。
  这回村里拼拼凑凑的,村长都拿出了大半家底,可惜之前听唐氏说儿媳妇那铺子每月都能挣十两,二百两真的就不多了。
  “谁又能说不是呢。”唐氏也叹气,“二郎说了,这事就是一环扣一环,没他媳妇在后头提前疏通县尊夫人,这事不能这么顺利。美娘可真是个厉害闺女。”
  村里头都是妇道人家,谁碰到这种大事不心慌的,瞧她和高氏那两日都是六神无主的,罗美娘眉毛都没动一根。
  要是富贵人家,碰到一个这么厉害的媳妇许是还得觉得镇不住,不过在乡下地方,素来都是能干闺女要吃香一点。
  老两口说一回儿子儿媳的事也就睡了,明日还有事情做,夏收这一回收的是小麦,等到秋收后还要交粟米,农家就是这样,地里活儿总是干不完的。
  村里有多少人说小叔子两口子的好话,黄氏心里就有多郁闷。尤其是知道罗美娘拿了村里二百两之后。
  那会儿说要凑银子去县里,张大郎说这是阖村的大事,有钱得出钱,有力得出力,黄氏也割肉似的也拿了两百文出来。
  此时只要一想要罗美娘那两百两里还有她的一份儿,黄氏真是挠心挠肺,三顿都要少吃几口。
  偏偏这两人现在都不在村里,黄氏就是想不要脸面,上门要回来都不行了。
  她本就大着肚子,这会儿月份也差不多了,这一刺激之下,隔日就生了一个男娃出来。
  幸好已经足月,大人孩子都没有受罪。
  月子里看着小儿子,黄氏倒是自我安慰了几句,人的福气都是有限的,罗美娘进门都半年了一点动静都没有,也不知道能不能生。
  要说这人真是经不起惦记。
  罗美娘拿了罗村长二百两,是想着要买个铺子的,这个事情她前头就想过了。
  罗美娘和丈夫商量这件事,张玉寒有一个好处就是不会对媳妇的事指手画脚,之前他在聂家没法出来,媳妇还不是一人把铺子开起来了,这回银子是媳妇手艺换来的,铺子买回来也是罗美娘的私房,张玉寒对这事没有别的意见。
  罗美娘看他这样,索性就找了个中人把事情给办了。林氏已经和她说了,郑夫人的酒楼已经把零食作为新花样推出来,这几日铺子里生意少了许多,罗美娘才有闲工夫做这件事。
  罗美娘其实颇是看好郑老板这家店,出过人命,价格上肯定能压一压,中人汇报过一回进展,说是郑老板正在考虑中。
  生意清淡,高氏是最心急的,只是看着小姑子忙着买铺子也不敢说。
  不过,罗美娘却是想找他们说说这件事的,这个铺子原先开的时候,是想做成罗家批发生意的零售点,只是她瞧着心痒,出了不少主意,这才慢慢变成如今现做现卖的模式。
  罗美娘自个对做买卖没那么热衷,只是看哥嫂这么上进卖力,也不好多说什么。可她这半年每日早起晚睡干力气活,也确实感觉到对身体有不少影响。
  这几日她总觉得累得慌,吃饭都不香了。
  这年头健康是个大事,医学不发达的年代,肠胃出事要人命的事情多的是,罗美娘在这上头最谨慎不过。
  要说罗美娘也是没经验,她上辈子就没孩子,这几日事赶事的,又有些苦夏,就没想到怀孕的事情上。
  偏偏高氏有经验,却为了铺子的事心急,也没有注意到小姑子的异常。
  高氏听小姑子说这些,也想起她原来就是想批发转零售的,可是在县里这些日子,日日有钱进账,她就觉得在村里那会儿干的活真是一点不值钱,此时她看小姑子似乎是不想干了,就像看到白花花的银子在离自己远去,心里立刻揪成一团。
  罗美娘看出嫂子的想法,想想道:“我那铺子买来也是要做生意的,租金入股还是算两成,我原来拿四成,以后铺子里把以前村里的批发生意捡起来,零售少做些,我就不帮着灶下干活了,分成上再少一成。”
  也就是利润上,他们夫妻俩和大哥大嫂对半分。
  当然,由于少了县里大户的生意,挣的肯定还是得比以前少,郑夫人的酒楼就连凉皮也学了去,最近铺子里丫鬟婆子的身影基本不见。
  不过,她那本册子写的只是县里铺子的零食方子,原先罗家那些还是独家手艺。这生意还算能做的。别小看罗家的批发生意,以前年前到年尾,来村里拿货的货郎就没断过人,要不是有利可图,那些人怎么会来得这么积极?
  罗美娘并不是不爱钱,她这辈子长于农家,最知道钱的重要性,不过她确实对挣钱没那么大的野心,如今身体不好就是一个信号,让罗美娘从这大半年的辛苦中瞬间清醒过来。
  她看着桌上的绿豆汤,想想又跟高氏出了个主意,“最近天气热成这样,咱们每日熬几桶酸梅汤、甘草汤在铺前放着,好歹也是个进项。”
  不过这个罗美娘就不掺合了。
  高氏听罗美娘这么说,心里这才松了些。她难为情道:“我知道妹妹是照顾我,就是铺子里挣的少了,我这心就总不安稳。再有,我也怕我和大哥两人撑不起这一摊子。”
  要是只有她和丈夫单打独斗,盈亏自负,高氏自个是没有信心的。经了这回的事,又再一回证明小姑子的可靠,虽然不合伙,有事发生罗美娘也不会干看着不帮忙,只是到底不是那个意思。
  …………
  “嫂子同意了?”张玉寒拿着一卷书,懒洋洋地靠坐在床上,看媳妇进门就坐起身,把她拉过来,手里拿把大蒲扇呼呼扇着,又把桌上切好的一牙西瓜递到她手上。
  服务十分周到。
  罗美娘脸上一笑,心里倒也受用。
  自打村里乡亲走后,张玉寒就是这样贴心得不行,罗美娘当然知道这人是心疼她前几日忙前忙后的太辛苦,但就跟她和婆婆说的那句话,吃人嘴短,拿人手软,罗美娘要么不做,要做就得做到大家都挑不出一个不字,当然她也想过别人不领情怎么办,无非就是慢慢扭转别人对张玉寒的印象罢了,又不是以后都不回村了,总归日子还长着,还有努力的时候。
  张玉寒瞧她脸色没那么难看,才露了个笑脸,牵着罗美娘的手揶揄道:“再瘦下去我就像抱竹竿一样了。”
  官司的事对他是没什么影响的,他无非就是费点口舌,多请几日假,可村里人在家这几日,他一看媳妇伺候别人,心里就不高兴,可想想又阻止不了——媳妇是为他才想着笼络村里人,他不在乎名声,却不可能不在乎媳妇对他的一片心意。
  等到村人一走,张玉寒就像头顶的泰山被搬走一般,瞬间觉得天也蓝了,风也清了,就连头顶上的大太阳似乎都没那么热了。
  就是媳妇总是苦夏,饭菜都不怎么吃得下去,这两日搂着媳妇都没什么肉感,张玉寒愁的啊,每日都想着要怎么哄媳妇多吃几口。
  这不,罗美娘早上说想吃西瓜,张玉寒还专门跑了趟瓜果铺子。
  罗美娘吃完西瓜就想睡觉了,她这几日夜里睡不好,白日就总是发困。这两日三伏天,县学放了三伏假,张玉寒也陪她睡了个午觉。
  罗美娘听见身边人呼吸声均匀之后,就睁开眼睛摸摸他的头顶。
  在官司解决之后,罗美娘就总有种感觉,界面会有些变化。这事她惦记了好几日,可惜前头精神不好一直没找到时间。
  此时张玉寒的头顶缓缓浮出一个界面:
  宿主:张玉寒
  头衔:大庆朝名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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