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柔瘾 第41节

  第26章
  十月之初, 文徵单独找宋兰春谈过一次心。
  她表示,当初说过的,两年之期一到, 她会离开, 往后职业规划有新的想法或是发展, 一切皆由她定。文徵态度平和,想法表达清晰,宋兰春什么也没说, 只支持。
  港城那边有认识的人事表示, 她可以胜任那边的优质工作。
  那是文徵早就联系好的, 孙滢她们做中间人给介绍,文徵就主动询问岗位是否合适。也只是询问, 还没真正下定决心,这封调岗书,她还没呈上去。
  文徵其实, 并不是临时起意。
  早在宋南津回来之前她就想好了,两年一到,从姑母家离开就走。
  临了遇到张寄这事, 加快她改变想法而已,经历了这段感情变迁她也算明白一些事。人生在世, 并不是一定要择一个配偶才算舒适的。
  其他的, 暂且先别管了。
  可宋南津插手以后令她实在觉得。
  没有快刀斩乱麻实在是无法专心顾其他。
  文徵说:“我们在说正事, 不要扯其他, 好吗?”
  宋南津应:“好啊。”
  “所以这件事, 劳您高抬贵手。”
  “好。”他道:“我会退出这件事, 撤销一切制裁和干扰, 往后, 他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谢谢理解。”
  宋南津拿起东西迈步就走。
  文徵还是坚持着说:“谢谢哥。”
  他头未回。
  她仍旧在说:“职业规划是我自己选的,我有自己的考量,工作上真的很谢谢您。”
  声音传出到走廊。
  她听到他离开的脚步,并未停留。
  文徵手撑着,浑身都泄了气。
  -
  文徵回去后,总想那天宋南津说的这番话。
  以及,他最后那句——
  性幻想对象。
  扪心自问。
  宋南津平时可不是随便会对人说这种话的人。
  他会说,是只对她。
  一些旁人不知的,被她极力遮掩的事,被他知晓,令文徵觉得难堪万分。
  她在想宋南津是不是故意。
  文徵两年没有性对象了。
  性于她,仿佛无物。
  她和张寄没有过,张寄此人,除了工作学习,别无他想。
  在他的世界观里或许他的全身都要奉献给科学、国家。
  他是搞科研狂人,没有想法。即使有,也不过劝她几语:“别想这个了,一般来说,我们搞事业的人不可能喜欢那种事。人会厌恶唾液,特别是别人的唾液,你想想,身体有多少细菌,你两个人挨到一起,细菌都进行了触碰,那能干净吗。”
  这种思想,文徵听过不下数次。
  人体能有多少荷尔蒙反应。
  跟另一个人的触碰,一次喜欢,可以保证次次喜欢吗。
  她赞同,却也不敢苟同。
  她时常会想起原来和宋南津的那段。
  深夜她做不完作业,宋南津回来晚,从不过问她的事,偶尔看了眼她放客厅的文档,也会在旁跟着指点。
  她深夜睡觉,第二天会在上面看到批示。
  有关他们专业的,知识方面的,数学化学的,他也懂。
  他从不表面和她说,想告诉她,也都是纸上写了隐晦告知。
  他那人多喜怒不形于色,对着她表面什么也没有,看报、工作,好似完全不管,可她难堪之时还是会暂且帮上一二,把手边茶杯推过,提醒她方程式怎么写。
  他问文徵:“你以后想做什么?”
  文徵说:“想快点毕业,赚钱。很多钱。”
  他轻笑。
  “努力那么久,人生目标就是为了这?”
  他问:“给你一千万,以后别学习,干吗?”
  文徵忽而不知怎么回答。
  他说:“好好为自己奉献吧,人生一辈子还长。不要管一些旁的,擅长理科的女生不算多,能有雄心壮志成为行业佼佼者的优秀者更少,你如果有梦想,建议全力以赴。”
  他看上去恣意洒脱,有时说的话,又老叫人觉得深沉。
  他说过的一些话,她表面不管,实则受益匪浅。
  虽说她有时也总痛恨宋南津那人的坏,喜欢逗趣,说一些话。
  可有时候。
  其实,感觉也没有那么差。
  那天晚上,来自宋南津的举荐信,她最终还是收着了。
  调岗那事,文徵当没有提过。
  但她没有立马去见那个什么主任,即使她知道只要她想,随时都可以。
  -
  向荷找到滨城电视台的时候,早报还没出。
  前台打卡机经过的上班族会对一下手印,工作党提着新买的美式排队挤同一部电梯,这里是知名商圈,电视大楼,大家拿着各种文件纸张来回奔波。这里的早晨极度忙碌,从没有人停歇观望。
  而向荷今天来到此处,是为了上次到台里上节目,当众被人打脸一事。
  向荷出自南都大学博士生,当初是学霸人物,那一届出了不少风头。
  她有志气,不甘于人后,她有风光,曾经站在领奖台上。她刚毕业就做了导师的一把手,之后两年,写出各种文献,发表周刊无数,成为女强人。
  然而两年,走入婚姻,结婚生子,却不小心遭遇渣男,婚姻伤心一年离婚,现在带着儿子自己一个人奔波,混得也没有原来好。
  她好不容易这两年爬起来的。
  向荷觉得不甘心,所以抓着家里的关系往高处跑,为的就是有朝一日混得更出人头地,打前夫的脸,给自己儿子买几套房。
  可没想到才是来电视台一天。
  她还想仗着那天好好在电视上出风头,却被人当众那样羞辱。
  文徵,一个普通实习生,她看不上眼,只读到本科就止步的普通文凭。
  这种人也舞到了她前边。
  拿一个什么普通到不行的实验就要她丢那么大的脸。
  向荷从没这么生气过。
  能跻身这里的都是行业能人。
  她打听过关系,文徵当初能进入这里靠的都不过是她那尚且能入眼的校园成绩,加上考了证,勉强混了个实习生的身份。
  别人不好打发,一个实习生也不好处理吗。
  所以向荷咽不下这口气。
  她是很喜欢她那个男朋友,那个去年就读中科大分院的斯文男生张寄。
  他成绩尚可,见她第一面时规规矩矩喊老师,模样清隽,从不多说话,他性格直爽,做事帮忙都很热心。
  半年相处,向荷本来对他无感的。
  可顾及这学生奉承得当,心里舒服。
  她也要自己有关系的熟人多为他提携。
  当第一次告诉他会破格为他争取名额时,张寄高兴哭了,他向她诉说了自己的雄心壮志,人生过去,他以前生活过得多苦。向荷有点心疼,却也没那么大波澜,她知道对方有女朋友。
  可一次被前夫醉酒打电话骚扰破窗以后。
  她浑身颤抖到哭泣,深夜混乱打了那个学生的电话,他在电话里说:老师,没事,我马上去看您。
  那一刻,她觉得心好像被什么勾动了。
  向荷想,或许有女朋友也没什么。
  可以变成没有。
  他女朋友什么也没有,自己反而是事业工作成熟的人,什么都可以给他。
  就此,东窗事发。
  而那个叫文徵的女人,当然不值一提。
  坐会议室时,门开了,身穿西服的男人在她面前坐下,清晨上班没睡醒还有些微微不耐。
  “怎么这么早来,上边马上要来领导开会呢,找过来干嘛,有事就说。”
  向荷笑了,从包里摸出一叠红包递到桌上:“哥,您是这台里领导层的老人,有个忙,我希望您可以帮一下,不知是否得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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