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娇百味 第96节
贺娆没辙,念了句“语不惊人死不休”,其他人慢吞吞地接了几句,如“休记蓝田生美玉。玉笛孤吹怨夜残,残春又逐花飞去……”
意境一下子打乱,到了“绿字”后又被顾盈芷以“绿波春水向东流”绕回来,顾逸亭不紧不慢接了“流水行云无觅处”。
此后越来越难,最终仅剩顾盈芷、顾逸亭和苏莞绫还在你一句我一句地接着。
另外四人听她们毫不犹豫地道出“远岫出山催薄暮”、“暮霭沉沉楚天阔”,已目瞪口呆。
眼见再玩下去,就剩她们仨住了,顾逸亭笑眯眯的补了句“阔步青霄今得路”。
顾盈芷意犹未尽,忽而背后有数人同时鼓掌道:“好一个‘阔步青霄始得路’!”
顾盈芷闻声,芙蓉秀脸霎时阴沉了三分。
来者不是旁人,正是顾逸书兄弟、符展琰及几个哥们。
讲学会结束后,他们结伴而来,恰巧听到顾盈芷等人在玩诗词接龙的游戏。
顾逸书兄弟素知苏莞绫平日爱好诗文,而顾逸亭虽不精于此道,胜在记性极佳,他们倒也不觉惊奇。
但符展琰和好友则十分震悚,目睹表姐妹容姿非凡、对答如流,端详她们的眼神,不知不觉多了几分佩服。
贺娆原先以为顾逸亭和苏莞绫虚有其表,岂知最终是趾高气昂的己方出丑,不由得咬了咬牙。
顾盈芷没被比下去,且表姐堂妹表现出色,也让她倍长面子。
可不知何故,心却像有砂石落入蚌中,硌得她浑身难受。
*****
玩赏大半日,符展琰亲送顾家人回西城。
路过尚书府时,顾盈芷未请他入内,他也不便强留,又陪顾逸书兄弟走了两条街。
抵至顾家门外,苏莞绫先行回去,顾逸书与之聊了几句功课。
听他们论及即将到来的殿试,顾逸亭猛然想起一个细节。
上辈子,符展琰好像考了三甲同进士,成绩尚可。
但他曾说,本来可以考得更好,只因考试前夜,上吐下泻外加肠子绞痛,偏生府医有事外出,他束手无策,导致次日精神不佳,发挥失常。
当时,顾盈芷认定他能考出佳绩,为此找借口,还嘲讽了两句,使他怏怏不乐。
“符世子!”顾逸亭猝然从回忆抽离,脱口喊住即将上马的符展琰。
符展琰错愕:“小娘子有何指教?”
顾逸亭情急生智:“符世子,二哥,近来春夏交替、冷暖交接,二位既要应考,切莫吃生食,并提前多备些大蒜和海盐,哪天肠胃不适,可尝试拍碎生蒜,加入盐巴,以热水泡开,趁热饮用……”
她这话来得莫名其妙,教二人目目相觑,云里雾里。
顾逸亭自觉突兀,尬笑道:“我、我……我就提醒一下下,反正有备无患嘛!二位一定能考出佳绩!祝你们旗开得胜、金榜题名、鹏程万里、前程似锦……”
顾逸书满面疑惑地瞪视自家妹子,想不通历来谨言慎行的她何以会说这些。
符展琰听她说得恳切,笑道:“谢谢顾小娘子,在下记住了,承你吉言。”
顾逸亭汗颜,有一瞬间,只想扶额。
目视符展琰作揖而别,带领下人策马离开,她暗暗舒了口气。
上辈子,未来堂姐夫待她这个小姨子相当不错。
她不确定,此言能否帮得上忙。
但提醒一句,总比什么也不做要好。
她死前曾深深遗憾过,堂姐突然把婚期提前了一个月,奈何她发觉自身月信不对,没敢滞留京城,连他们的婚宴也不曾参加。
实在可惜。
但愿今生,她能当面祝福他们永结同心,白头偕老。
呆然立在朱门外,惊觉兄长和弟弟已丢下她,勾肩搭背往里走,她怒而追上。
提裙跨入门槛,她绕过青石影壁,却被从旁闪出的一道昂藏身影挡住去路。
她收势不及,险些直撞入对方怀里。
正想质问谁胆子这般大,那人已迅速展臂,圈上她的纤腰,以灼热暖流将她裹牢牢裹住。
顾逸亭霎时懵了。
那熟悉的低醇嗓音贴向她耳边,闷闷的带着酸味。
“看来本王不在,亭亭和别的男子……玩得很欢快啊!”
作者有话要说:叮——您预定的男主回来了!
阿维下线两章,你们想念他了么?
不过,咱们没法从头到尾只写两个人互动,分开一下,走走剧情再撒糖会更甜呀!
【注,接龙诗词是各朝代乱抓的,大家凑合看吧,莫较真。】
·
特别鸣谢:
头头家的阿纹鸭扔了1个地雷
萌蛋蛋扔了2个地雷
木昜扔了1个地雷
财大气虚扔了1个地雷
读者“头头家的阿纹鸭”,灌溉营养液+1
第74章
“你……”
顾逸亭被突然冒出的宋显维吓了一大跳。
他炙热呼吸带来的甜蜜与惊诧,汇合成蜜浆,涌向她全身,令她心跳欲裂,腿脚发软。
原本打算推向他的纤纤素手,不自觉改为抓捏他胸前的衣襟。
宋显维从她脸颊渗出的浅绯色与欲勾未勾的檀唇捕获浓浓的羞涩与喜悦,心底的酸涩之意瞬即淡了三分。
“你、你居然……明目张胆跑我家来!”
顾逸亭被他固在怀内,刚埋怨一句,忽听身后脚步声至,蓦然回望,却是紧追而来的紫陌和碧荼。
紫陌见状咂舌不已。
她素知二人情深爱笃,私下无人时难免情不自禁。
但像眼下这般,直接在大门拦截搂抱的亲热壮举,倒是闻所未闻。
碧荼乍然目睹自家小娘子被一名高大英俊的男子抱住,惊得几乎尖叫。
幸亏紫陌手急眼快,捂住了她的嘴,并向宋显维微微屈膝:“宁……六爷,您来了?”
宋显维双手仍维持原来的姿势,薄唇扬起一丝愉悦的笑:“我与你家小娘子有要事商量,你们先下去,别说我来过。”
“是。”紫陌识趣拽了碧荼仓促奔入。
宋显维依稀瞥见远处人影晃动,又恐门口的护卫和管事进进出出,干脆弯腰将顾逸亭横抱而起,人如踏云般飞掠至院墙下的竹丛后。
顾逸亭陡然被他带至隐秘处,大致猜出他接下来要干嘛。
果不其然,他刚把她放下,借身高优势一倾身,人便如夜潮覆盖下来,将她狠狠压在粉白的墙壁上。
风竹摩挲,唇舌交缠。
不容反抗,不容拒绝。
他的入侵如有恶意逗引,吻得她舌根绵软,呼吸紊乱,浑身发颤。
念及在父母家中,居然遭人为所欲为,她下意识想逃离。
无奈他的右手握住她后颈,左手卡在她腰间,逼着她承受绵绵不绝的情意和欲望。
“唔……”
顾逸亭于他的亲吻中感受到惩罚与发泄的意味,恨不得咬他一口,隐约察觉他情绪不佳,终归生生忍住,喉底不自觉溢出两声呜咽。
宋显维怕弄疼她,稍稍放松对她的禁锢和纠缠。
她于喘息的缝隙间低低求饶:“阿维……”
嗓音软软娇娇,媚意入骨。
宋显维又有些把持不住,时轻时重地折磨她将近半盏茶时分,总算放过了她。
顾逸亭娇喘吁吁,小粉拳用力砸了他几下。
偏生习武之人肌肉硬朗,反弹的力度令她手腕酸麻。
她委屈地瞋着泪眼:“你、你欺负人!”
“你没欺负我?”他磨着皓齿,“这几天快活得很嘛!”
顾逸亭意识到,他方才说的那句“和别的男子”,是真真介意的。
她恼怒退却,忍笑抬臂环上他的颈脖。
“那是我未来的堂姐夫!对我姐情深意重!咱们今日一大帮人同去的,你好端端醋什么?”
“你巴巴地目送他离开,几个意思?”
他恶狠狠的语气掺杂了甜恼,倒让她回想起,前世那凶神恶煞的宁王。
不知何故,她以前明明怕他怕得发抖,此刻对上他隐含憋屈的眼神,她禁不住想要逗逗他。
“好看,就多看两眼呗!爱美之心人皆有之……”
宋显维咬牙切齿地把她重新摁回怀内:“本王给你一次机会,换个解释。”
顾逸亭笑时如风摇竹枝般乱颤,许久,才昂首在他颌骨处印下一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