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明明还没出去，却已经过上了养老生活。
“……还记得你是警用型吗？作为（房子的）主人我有点不好意思……”
康纳安稳的放下茶壶，看了一下单手拿笔浑身僵硬的幽灵，“你果然很喜欢画画。”
“只是打发时间……”
那是一颗蓝色的心脏。
富有层次感的蓝色让它跃然纸上，画家在背景用规整的线条给了它一种视觉错觉，仿佛它还在跳动一样。
“……很美。”
“谢谢夸奖。”
他们对视了一会。
很难说仿生人到底看起来有什么不同……直到他笑起来，不是营业用假笑，而是单边勾起嘴角——有魅力翻倍的效果。
“……所以呢，我想……你可能想要尝试一下？”
幽灵将视线放回画上，突然感觉到了不满意。
它很美，是的，但没有那么美。
幽灵将画从画板上拿下，“你想尝试一下吗？”
“绘画？”
“没错。试试看？”
被幽灵推到了画板前，康纳看了看手上的画笔，“……有铅笔吗？”
“……有的。”
“两支，谢谢。”
如果不知道那个面带笑容的家伙是个仿生人……这简直就像是在炫技了。
两支铅笔同时移动，像是古早复印机一样，重复数次从左到右，细密，深浅不一的线体飞速出现，一幅画完美的印在画纸上。
几乎不到半分钟的时间。
“……”
幽灵凝视着画，“是……我吗？”
画中的他蹲在地上，拉住了一只手。
——是康纳刚来的时候。
铅灰色之中，幽灵看起来像个人类一样。
原来我的脸是这样的。
曾经在巴基的眼中看到过——但那只是一闪而过，还不可避免的带着一些不属于他的情感——这幅画？看起来……
“你简直是个人肉照相机。”
“……多谢夸奖？”
“嗯……从技术上来说简直无法挑剔了，但是……你想要表达什么？”
“表达？”
“画画的重点是告诉别人一些什么。”幽灵看也不看的伸手，戳了戳康纳的脸颊。
康纳：“……？”
“……”手感真好……？
幽灵转头，在康纳的脸颊上又戳了几下。
这个手感其实不太像人的皮肤，但微妙这的弹性和柔软是……？
之前都只是蜻蜓点水的抚摸过，现在却突然有恃无恐一样掐掐戳戳，幽灵的双手捧着康纳的脸，突然，完全不受控制的低头。
“啾。”
只是吮吸了一下嘴唇。
……果然触感很微妙啊。
具体是怎样又有点说不清……
看着康纳略微有点呆的表情，幽灵皱着眉毛思考了一会——
再试一次！
再次接近的脸一下子被一只手挡住了。
然后被推得远了一点。
……啊。
糟糕，忘记不能随便亲了。
这种见到谁都可以亲两下的下意识究竟是……
幽灵稍微侧了一下头，却刚好看到了康纳的表情。
并非他以为的无奈或者面无表情——
康纳移开了视线，用另一只手遮住了嘴唇。
虽然看不出脸红与否……
幽灵沉默了一会，拉下了脸上阻挡着的手，微微前倾，在康纳的手背上轻轻一吻。
神使鬼差般，康纳松开了手。
他看了看手背，又抬头看了看幽灵……幽灵脸上倒是琢磨不定的严肃认真。
……如果幽灵是个人类，通过热成像图，他大概就能看出幽灵是什么感想了。
“有什么感觉吗？”
“……很凉……又很热。”
仿生人的体温和人类差不多。
幽灵刚刚接触的一瞬间，由于温差，给了康纳一种微凉的感觉——然后？
尽管幽灵很快就离开了，康纳的注意力却完全没办法控制的放在了被亲吻过的地方。
飞速升高的，意味不明的计算量，让他像是cpu占用过多的电脑一样迅速升温。
很奇怪。
没有逻辑。
难以控制，无法控制，不想控制。
这就是异常吗？
……还想再来一次。
在他得出这个结果的一瞬间——那个狡猾的幽灵一定是从他反应里看出了些什么，非常自然的再次倾身。
仿生人不需要呼吸。
……幽灵也不用。
这一个漫长的吻的确达到了窒息一样的效果——本来中央处理器已经在过热了，舌尖上灵敏的分析仪还要再给出非常多的分析结果，最可恶的是幽灵还要不停地挪动位置，时刻打断重启分析——
数据过多。
“……我……”要死机了。
康纳握着幽灵的手，试图通过自己迅速升高的体温劝退幽灵。
无法感温的杨黎：“……？”
牵起康纳的手，在食指指节的位置——
“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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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赛博来福的高强配置，他只是宕机了几秒钟。
幽灵指着康纳的额角，“变成红色了……？”
“信息量太大……”
“我让你过载了吗？”
幽灵坏笑起来。
虽然软体已经起飞，这个熟悉的感觉……
像是软体不稳定了一大截。
康纳突然面无表情，“你很熟练。”
“……”
等——
“为什么这么熟练？”
……送命题！！
沉默了好一会，幽灵再次伸手戳了戳康纳的脸颊，“你真的有感情了，对不对？”
“yes。”
“你是真的关心这个……还是想要了解我？”
“both。”
“你真的让我有点纠结起来了。”幽灵甩了甩头，“之前和你说过……有感情的话，和我聊一聊？……异常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没什么特别的。”康纳思考了一瞬间，“只是……突然能够反抗命令了。”
他的系统一切正常……但是，许多曾经被阻断的运算突然能正常进行了。
比如现在。
“……不要转移话题。”
警用仿生人眼神锐利。
甚至选了几个谈判专用的态度选项。
只见他拎起幽灵的衣领——看起来好像要说些什么，却又突然顿住了。
只有几克的幽灵，毫无反抗的被拽着接近，接近，太近了——
他看起来有点无奈的脸，带着温和意味的眉眼，微微翘起的唇角。
刚决定的审讯选项一瞬间被驳回修改。
无法控制的……更接近了一点。
“……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