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你试图骗过我？”
  客人端坐在床上。
  “我可是恶作剧与谎言之神！你试图骗我？不自量力。”
  “神？”
  幽灵皱着眉重复。
  “哦，忘记告诉你了——阿斯加德的居民都是天生拥有神力的神祗。”那柄长剑变成了顶端镶嵌着蓝色宝石的手杖，“对于你们来说大概非常难以理解……所以，对，我们是神。”
  “哦。”
  大概是天生反驳的意识比较淡，幽灵扫视着“神”的脸颊，看起来只有自豪和高傲，看起来不像骗人。
  ……看着他白皙，毫无瑕疵的脸，幽灵想，这大概的确是个神。
  ……然后勉强把自己的思路从某个人脸上可爱的小雀斑上拽回来。
  “所以，你想要祭品吗？”
  “……什么？”
  神偶尔也会跟不上凡人的思路嘛。
  “祭品，信徒会给神祗上交的那种。”
  “我不觉得你能拿出什么好东西。”洛基用手杖敲了敲掌心，“……你在试图转移话题。”
  明明一开始是你转走了话题吧？
  “我可以不回答这个问题吗？”
  “当然。”恶劣的神明点了点头，“……不可以。”
  “这样不太友好。”
  “作为我的仆从，服从我是理所当然的。”
  “哎……”臣服就相当于变成仆人了？“唔，臣服……大概是臣子的程度吧？不是仆人哦。”
  “臣子也要服从于你的王。”洛基有点不耐烦了，“说不说？”
  镶嵌着蓝宝石的手杖戳了戳幽灵的心口。
  “再不说，我就把你的心拿走。”
  “……”
  嗯？
  “如果能做到的话，试试看？”幽灵想了想，“我确信我爱他。”
  “你连他的相貌都记不住，你和他一点都不熟……一见钟情？emm……”
  他好像找到了什么有趣的玩具一样，邪恶的，夸张的笑起来。
  “你根本不爱他。”
  他说话的声调比幽灵刚才宣誓还夸张。
  “你连心都没有。”
  幽灵平静的站在原地。
  “你这愚蠢的，无知的，可怜的蝼蚁……”
  “停。”
  幽灵做了个手势。
  洛基挑挑眉，“你生气了？”
  “你在试图惹怒我？”
  “不，我只是在说实话。”
  “……嗯。”幽灵点了点头，“我没怎么听进去。”
  这样说是不是有点奇怪？
  “我的心不在这里，”他点点自己的胸口，“它和别人一起离开了。”
  “huh……”
  “而您……和我是一条船上的人了，”幽灵叹了口气，“不要再试探我了，乖乖把您的心交出来——”
  被打了。
  *
  要想出去大概真的只有这么一条路可走。
  洛基吹了一下垂到脸颊边的刘海，有点郁闷。
  说到底，这个行尸走肉一样的家伙有什么可爱的？一点也不惹人喜欢。
  让一个神祗被吸引到倾心？天方夜谭。
  所以……
  洛基想，我可能得骗过我自己。
  谎言说一千遍就变成了真的。
  ——编制一个，爱上了蝼蚁的谎言。
  他隐身，看着幽灵面无表情的侧脸——专注于画作的幽灵丝毫没有发现他的打量，依旧那副半死不活的样子。
  “……我爱你。”
  他无声的说。
  顿了顿，露出了恶心的表情。
  “啧。”
  幽灵向他的方向扫了一眼，似乎看他没有显形的意思，也不再理他。
  沉迷画画。
  “发现了你的王在这里……”他一边说着一边显形，用手杖敲打着他迟钝的仆人，“还不快点行礼？”
  “唔，刚才您不是不想出现吗？”
  幽灵的视线还落在画上，“我以为你想要突然出现吓我一跳之类的。”
  “……愚蠢。”
  “毕竟您是恶作剧之神嘛。我也喜欢恶作剧，不过也只是这种突然吓人一跳的水准了。”
  “……”
  如果非要喜欢的话，比起毫无关联的中庭蝼蚁，另一个身份说不定更适合一些。
  “喂。”
  “艾兰，我的名字。”
  “蝼蚁，”他故意这样说，幽灵脸上依旧没什么被激怒的表情，“信奉我。”
  “……？”
  “你喜欢恶作剧对吧？成为我的第一个中庭人信徒……比蝼蚁好上那么一点。”
  “……随您高兴？”幽灵思考了两秒钟，“需要什么仪式吗？香或者贡品？”
  “昨天那个酒就好了。”
  “您果然还是挺喜欢的。”
  “废话少说，还差得远呢。”
  ……其实已经是很不错的酒了，即使是以阿斯加德的标准。
  但是绝对不可能给这不识好歹的中庭幽灵一点骄傲的理由，洛基在幽灵旁边落座，拿起幽灵取来的黄金杯，“……从今天起……”
  ——说起来，这还是他第一个名正言顺的信徒。
  “you are mine。”
  “……可以不要说的那么奇怪吗？”
  如果是普通的中庭蝼蚁，洛基绝对会生气的，不过，今天……抿了一口颜色美好的葡萄酒，洛基心情还不错，他挑了挑眉，“你是我的信徒，哪里不对？”
  哪里都不对吧？
  即使处于失恋式情绪低落，杨黎还是没办法抑制那种来自于内心深处的，想要把面前不断挑衅的这个家伙按在地上摩擦的冲动，他深深地叹了口气，“……whatever。”
  “做点能让我高兴的事情，”洛基摆了摆手，“我说不定会在临走的时候赐给你想要的东西……你还有什么不满的？”
  幽灵不太想说话。
  洛基拉近了两人的距离，凝视着幽灵半透明的瞳孔，很满意的发现他没有走神，“现在，作为我的臣子和信徒，”他说，“全心全意侍奉我。”
  “……”
  “把你的一切献上……”
  幽灵双目无神。
  “反正他也不爱你，你还那么留恋干嘛？”神用手杖怼了幽灵一下，“快点把心收回来。”
  我真是最善解人意的神了。洛基想，面对一个失魂落魄的信徒，还能这样有耐心的劝说……
  “……”
  他唯一的信徒眨了眨眼。
  “虽然他走得很匆忙，连头也没回，但我知道他爱我。”他先纠正，看着神灵不快的皱起眉毛，在心里默默补充：我还答应他用余生爱他。
  ……迷情剂真的让他犯蠢了。
  幽灵凝视着表情冷漠的洛基，在他的注视下露出笑容，“……当然，您的信徒一点都不吸引人的话，您也会很丢脸吧？”
  现在的目标不再是纽特了。
  要让新的客人快点爱上，然后……
  “……但，我现在已经将全部心思放在您身上了，”他的笑容加深，“毕竟，您是如此的……光华夺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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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顾一下基妹的形象……穿绿色很合适，很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