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一段五分钟的路程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小乔他们年级普通班的同学太优秀,还是学校老师想要激发同学们的学习热情,第二个学期,学校就发布了新的规定:普通班只要两次都考入年级前五十就破格进入奥赛班。小乔自然在列。
  这个消息可以说是措手不及,小乔不知道是应该高兴,还是悲伤。中考失利和奥赛班失之交臂,如今机会就摆在眼前,小乔心里虽然喜悦,但是看着她身边早已熟悉的同学,早已熟悉的环境,她心中又升起了淡淡的忧伤。
  知道这个消息的那天晚自习,杨桃一直在唉声叹气。
  “桌,你要去二班了。”
  “嗯。”
  “哎,你连楼都换了,以后我们见面是不是就难了。”
  小乔没出声地点了点头:她一般活动区域不会超过十米,可是两栋楼间隔就得有一百米。而且毕竟高二了学习更加紧张了,周末学校也是要考试的,基本没什么课余时间。
  杨桃又开始了长吁短叹。
  小乔凑过去小声说:“我们还有qq吗,qq联系。”
  杨桃眨巴着可爱的大眼睛点点头:“那你去那边要好好学习,我听说奥赛班的课程比我们快,你那些课程怎么办?”
  小乔一耸肩:“自学吧,没办法。”
  “那桌,你好辛苦,听课有的都听不懂,你这还得自学。到了那边又是新环境,也不知道那边的同学会不会帮你,哎,肯定不会,不都说优秀的大佬都比较有脾气吗。”
  “好啦,”小乔拉起杨桃的手:“你真是有操不完的心,优秀的大佬哪来的那么大脾气,你要相信我的人缘。再说,我中考失利没进去,现在能进去了,是不是该为我高兴啊。”
  杨桃点了点头笑了:“也对,我桌这么优秀,就应该让奥赛班的人看看,咱十九班的人最优秀。”
  “你这是‘情人眼里出西施’。”
  “你就是西施!”
  原本数学老师承诺,期末只要有两个人能过百就请全班吃糖,结果小乔还没等到数学老师带来糖果就要离开十九班了,在十九班同学们的不舍和祝福下,小乔来到了奥赛班。
  高一的寒假很短,开学的时候还在冬天,非常应景地,那天还下了雪。小乔早上起得很早,她特意走到原本的教学楼下,看着熟悉的楼门,熟悉的楼梯,她叹了口气:莫名的忧伤。接着她抬起头,冲着耀眼的阳光微微一笑,坚定地走向奥赛班的教学楼。
  刚走到楼下,她看见了一张熟悉的脸:是思思!
  思思她们班级是内定的文科奥赛,也在这栋楼。她也远远就看见了小乔:“文文!”
  “思思!”
  两个许久未见的小姑娘飞奔向对方,来了个大大的拥抱。
  “我就知道!”思思抱着小乔笑得合不拢嘴:“你一定能上奥赛班。”
  小乔倒是叹了口气:“我自己也没想到。”
  “新环境,肯定得适应一段时间,难为你了,不过没事,我们班就在二班楼下,你没事可以下来找我玩。”
  “嗯。”小乔抱着思思:“果然是我的爱妃。”
  思思说着从包里掏出一个小本子:“喏,你有什么话写下来,晚上给我,我明天再给你。”
  “嗯,好啊。”这是她们初中的游戏:就像是互通信件,什么都可以写,一段话,一个表情,那是少年的心事。
  告别了思思,小乔上了二楼,因为还没上课,教室里大家还在聊天,小乔轻轻推开那扇门:“你好。”
  “是新同学吗?”走过来一个漂亮的女生:“哎,廖杰匀,来新同学你也不知道欢迎一下,你可是班长哟!”
  小乔听到廖杰匀的名字,特意里张望了一下,还是那个熟悉的后脑勺,动也没得来了句:“老师说你安排他们座位就行。”
  “果然。”小乔心里说:“还是那么高冷,估计和以前一样,他也就和自己同桌比较熟悉,他这性格也就只能和自己同桌熟悉了。”她想到这儿特意看了眼廖杰匀的同桌:是男生。看到是个男生的时候,小乔不知道为什么特意松了口气:“幸好。”
  “同学,你坐这儿吧。”小乔点点头坐到了那个空着的位置:“谢谢。”
  “不客气,你叫什么呀?”
  “乔艾文。”小乔一边收拾自己的衣服一边回答。
  “乔艾文,哇你是乔艾文,哎,廖杰匀你认识的。”
  听到“乔艾文”三个字的时候,廖杰匀就已经站了起来,那个漂亮女生的话音刚落,廖杰匀就已经站到了小乔桌子面前:“自己来的?”
  小乔一皱眉:“嗯”心里说:不自己来,还是谁送来啊?
  “老师说,你们的课讲得慢,你有问题就问我。”
  “好。”小乔点了下头。两人说着话,门口又来了新同学,漂亮女生见廖杰匀也没有接待新同学的意思,只得叹了口气自己一个人去了。
  见她离开,廖杰匀这才从衣服兜里掏出一块巧克力递过去:“欢迎来二班。”
  小乔接过巧克力:“嗯。”
  “课表在黑板上,第一节是英语,班主任就是英语老师姓刘。”
  “好。”
  “那,我回去了,你有事问我。”
  “嗯,回去吧。”
  廖杰匀点了下头回到了自己座位,他扭头看了看正在吃巧克力的小乔,心里莫名有一丝甜意,明明吃巧克力的是小乔,他却觉得仿佛自己也吃了一颗。
  “消息通”看着他这一脸的柔情,觉得很是不像“廖杰匀”问了句:“匀哥,你今儿吃错药了?对新同学那么热情?哦,怎么小学同学就例外了?”
  廖杰匀一抬手拿书挡住“消息通”的大脸:“想多了。”转过身子,他随手翻开了自己的课本:《孔雀东南飞》。他一看就是一皱眉连忙翻走嘴里嘟囔一句:“封建迷信害死人。”
  “啊?”“消息通”听他无头无脑来了这么一句就更惊讶了:“哥,你今天一定是吃错药了。”
  在二班的第一天还算是顺利,因为晚上还要补前面落下的课程,小乔的晚自习过得也是十分充实,大脑飞速运转了一整天,马上就成浆糊了。等到那熟悉的“放学旋律”响起来的时候,小乔长出了一口气:终于放学了。背着自己沉甸甸的书包,小乔往外走,在一楼把小本子交给思思,两人又说了会儿悄悄话,这才分开。
  学校的广播播放着的是萨克斯的《回家》。同学们也都踏在回家的路上。此时的小乔一个人走在天桥上,突然觉得有那么一点点孤独,平常都是和杨桃一起走的,虽然杨桃家不走天桥更近,但还是选择和小乔多走一段,可现在就只剩下小乔了,因为她出来的有点晚,天桥上的人也不是很多。
  这个时候,小乔觉得自己的书包格外的沉,老天爷也非常应景地下起了雪。小乔停下脚步,伸出手,一片小雪花落在小乔的手心,只是那片小雪花只停留了几秒就化成了一小片水,凉凉。小乔还伸着手,越来越多的雪花落在她的掌心。她这全神贯注看着它们,突然面前站了一个人。
  “在做什么?”
  是廖杰匀,小乔抬起头,拍落手里的雪:“看雪花。”
  廖杰匀带着围脖,眼镜有些起雾,他拿下来擦了擦对小乔说:“下雪了,天桥上滑,快走吧。”
  “嗯。”小乔点了点头,刚迈出第一步就差点摔倒,多亏廖杰匀一把把她拉住了:“小心。”
  “哦。”小乔借着廖杰匀的手站直。看她站稳当了廖杰匀才放开自己的手:“走吧。”
  两个人谁都没说话,沉默着走过了天桥,走进了小区,走到了小乔家单元门下,五分钟的路程,小乔却觉得路很长。可一到了门口,她又觉得五分钟太短了,怎么感觉一眨眼的功夫就走完了。
  廖杰匀上前拉开门:“走吧。”
  “嗯,我自己上去就行,你回家吧。”
  廖杰匀听她这么一说,不着痕迹地弯起了嘴角:“我家也搬过来了,五楼你家楼下。”
  小乔睁大了眼睛:这么巧!
  两人沉默地上了楼,在五楼口,廖杰匀回过头:“明天见。”
  “明天见。”目送着小乔上了楼梯,廖杰匀才打开房门,关上门的一瞬间,他笑了。
  屋子里的廖妈妈奇怪地看着自己儿子站在门口傻笑:“傻笑什么呢?”
  廖杰匀摇摇头笑着回了自己卧室。那句“明天见。”他等了一年,酝酿了一路,终于再一次说给了她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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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文之外:
  那个寒假廖妈妈提出到一中附近租房子的时候,廖杰匀难得一口就答应了。原本并不喜欢搬家的廖杰匀能这么快答应,廖妈妈还是有点奇怪的。等到了出租屋的时候,廖妈妈更是奇怪了,收拾东西的小廖同学竟然时不时就笑一下,更有甚者,去楼下买一次东西再回来的时候竟然还笑出了声。她不知道,这还得得益于廖杰匀的军师“苏眠”,苏眠一早就告诉了廖杰匀廖妈妈租的房子就在小乔家租的房子楼下。
  缘分真的是很奇妙,就算经过了几个分岔路,他们总是能在下一个十字路口相遇,然后走上同一个方向。廖杰匀那天晚上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心里偷偷想:小乔的卧室应该就在我头顶吧,她在干嘛?睡了吗?她会不会也在想我。
  是的,小乔这个时候也在想他,她正趴在自己被窝里琢磨着自己落下的课程顺便内心哀嚎着:要是我有廖杰匀的脑子就好了!这些个鬼画符!从次以后那几个sin,cos,tan成了小乔“噩梦”里的“常驻嘉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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