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夫他不肯和离 第166节

  “你问朕的目的是什么,朕倒是想要问问你想要做什么,你以前和鲜于通纠缠不清,这一生重来,还和他碰在一起到底是要做什么,另外你让你的生母在瑶光寺做的那一切,你到底做何打算!”
  “我和他只是路上碰见了,他问路,我让宫人回答而已。”
  白悦悦一双白眼几乎都要完全翻出来了。她没有半点畏惧,不但没有畏惧,反而理直气壮,“那我问问你,你是捉奸在床了,还是别的什么。要是没抓住,那就是你一个人在这儿胡思乱想!”
  元茂被她这毫不客气的话给气的半晌没能回过神来,就在他这没有回神过来的间隙,她已经连追带打的过来了。
  “你从一开始就没信过我,这也无所谓。反正我也不在乎,随便你日日一天到晚在我身边安插人。你连我一日三餐用的什么东西,和什么人说话,说了几句话说了什么,你都一清二楚。到了这个程度,你还日日不消停的疑神疑鬼,我和人随意说了一句话,你也要怪在我的头上,说我和别的男人不清不楚。”
  “天底下哪个男人和你似的,有事没事就想要往自己头上按一顶绿帽子,哪怕没有都要凭空想一顶。真是叫我大开眼界。”
  元茂怒发冲冠,脖颈粗红,甚至肌肤下的青筋都凸出来。
  “这难道不是怪你么,皇后你前生究竟做了什么,皇后告诉朕!”
  这会殿内的宫人黄门早已经完全退出去了,不仅仅是退出寝殿,还离的远远的。
  现如今就算是放开了吵,也没有人能听到他们之间吵了什么。
  元茂握住她的肩膀,双目死死盯着她,眼睛里布满血丝,“皇后告诉朕,为什么要那么对朕。那两个男人,不过就是平庸碌碌之辈!除了他们那两张容貌之外,还有什么!”
  对于前生的事,他到底没有释怀,也没有释怀。只是压在心底,当爆发出来的时候,那股愤怒并不是他以为的平静,还是滔天劲浪一发不可收拾。
  “你看着朕!”
  前生温室殿之后,他就再也没有见过她,他说过至死不会见她,那么就真的这么去做了。那些疑问困惑被他压在心底,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他觉得自己忘记了。但是今日他才发觉他不但没有忘记,反而那些事在他的心底随着时间的流逝,越发汹涌,只是他自己一直都没有察觉。
  白悦悦双臂都被他拿在手里,哪怕他已经极其克制,但是那力道还是不小。白悦悦感觉到他加在手臂上的力道,心里大呼造孽。
  为什么要那么对他,当然是为了好玩。狗皇帝能三宫六院,她弄几条鱼玩玩而已。而且玩这个谁不冲着把他和他后宫给玩出花来的。
  谁有那个心给他去做贤妻良母。
  只是这话是坚决不能说,要是真说出来,怕不是元茂能当场疯得更厉害。
  “我都不知道你要做什么!”白悦悦道,“我没有逼你。”
  “我开始根本就没有半点进宫的意思。”
  她是不打算把罪全都归到自己头上的,平常男人都自大的一塌糊涂,更别说是皇帝了。她要是真的把他说的那些全都自己扛下来,那么这一辈子他都有理由来怪她,别想要翻身了。
  “今日种种譬如昨日死。”
  白悦悦下定决心,定定的看向他的双眼,没有半分躲避。
  “我只当我重新活过来了,既然活过来了,那么从前种种我全都当没有过。我只想要一个完全不一样的人生。”
  “此生开始我就不想进宫,也不想做皇后。”
  “所以你就和长乐王在一块?”元茂突然道。
  白悦悦心里窝火,这男人的醋喝起来那是能没完没了,哪怕她说两句话,他都能想到那上面。多思多疑到她恨不得抱住元茂的脑袋来回左右的摇,把他脑袋里的那些东西全都给摇出来。
  “长乐王我都要记不得他了。”
  反正这会想要装作不知道他说什么也晚了,白悦悦诡异心里平静下来,看他像是看个无理取闹的孩子。
  “其实对我来说,是不是长乐王,于我来说根本没有什么要紧。就算他当初拒绝了,对我来说,也不过是另外再寻一个。就算时间来不及,也有的是办法不入宫。毕竟能让太后看上很难,但是想要太后看不上,太容易了。”
  元茂面上所有的情绪逐渐退去。
  “陛下,不要以为我除了长乐王,就是那两个不可。对我来说,男人可有可无。有了,和没有,对我并没有太多的执念。”
  “何况当初我也并不是非得入宫不可。我也不敢进宫。这一切难道不是陛下强求的么?”
  她一反刚才的满面怒容,双目冷静。
  “陛下想的太多了。此生入宫,并非我所求。不但不是,反而我还特意避开了宫廷和陛下。另外寻去处。这些陛下应该比我更清楚。”
  元茂握住她手臂的手紧了又紧,对此他无言以对,也没有任何可以反驳的余地。
  “那当初巫蛊咒朕,是怎么回事!?”
  这件事套住了他太长时间,这件事和鲜于通那两个男人一道成了他的心病。
  白悦悦有点为难于这个问题,说白了这个也只是好玩而已。
  “我不记得了。”她闭上眼,随即她又睁开眼,“陛下对此实在是无法忘怀是么?”
  元茂不答,她突然一头往外奔去。
  力道之大,甚至挣脱了他双臂的束缚,元茂侧首就望见她往外冲,他反手抓住她的袖子。两人反向的力道太大,以至于绊在了一起。
  白悦悦被他的力道弄得整个人都重心不稳,整个都扑在了地上,她人都还懵着,元茂已经从后压了过来。
  他以一种古怪且绝对占据的姿势,覆在她的背上。
  “你要去哪里,去做什么?”元茂的嗓音沉静里有股难以觉察的颤抖。
  “我出宫去。”白悦悦回头看他,“反正陛下一日到晚的猜忌,今日不是觉得我在外找男人,就是明日觉得我会诅咒陛下。既然如此,那么留在宫里也没有什么意思。我自己出宫去,反正地方已经在那儿了,我自己往瑶光寺去落发为尼。这样陛下也不用为难了。”
  她说罢,奋力的要起来,想要从他双臂下出去。元茂用力压紧她,绝对不让她逃出去。
  “你想出宫?!”
  她头上的发簪在纠缠里掉了,原本盘起来的长发全都落下。他紧紧的压在她的背上,长发的凉意几乎完全沁入他的肌理里。他加大了力气,将她所有的力气都压制下来,完完全全的禁锢在自己的双臂之间。
  他出奇的愤怒,那是一种她已经早已经做好了决定将他完全抛下的怒火。
  “痴心妄想!你之前让你母亲在瑶光寺做的那些,难道就是为了今日?”
  她所有的挣扎停了,她回头看他,“那么陛下是打算赐毒酒了?”
  这话如同刀一样,刺得他生疼。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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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10章
  元茂撑住额头,头疼欲裂。
  元茂四肢死死的摁在她的身上, 将她的手脚全部按住,不给她半点逃离的机会。
  她丝毫不留情面,将两人之间最后一层脉脉温情的薄纱给扯了下来。
  那话如刀一样捅入他的心窝, 一阵一阵的泛起闷痛。
  元茂粗重的喘息,眼神盯着她,白悦悦毫不畏惧的回首和他对视。
  她唇里发出一声轻笑, “陛下果然是哪怕杀了我还不够解恨。”
  不摊牌之前, 她还有些畏惧, 不想和元茂彻底撕破脸皮,毕竟完全撕破脸皮对她没有好处。可现在元茂步步紧逼, 她暴躁之下,也不管那么多了。
  “既然陛下这么不解恨, 那么我就说说当时那些宗室怎么杀到长秋殿,让陛下听听。也好让陛下解解恨。”
  其实白悦悦也不记得是个什么场景了, 左右不过是游戏,除非是捞鱼给元茂戴帽子这等比较刺激的剧情,要不然真的是过目就忘。不过忘记也不要紧,她记得那么一点点, 可以胡编乱造,反正元茂还能杀回去看看真伪?
  “那日彭城王秦王等一行人,气势汹汹的杀到了长秋殿, 说先帝有旨,皇后自绝于天, 赐死。我说要他们拿出手诏,若是没有诏书, 我绝不赴死。结果他们拿不出来, 拿不出来却又要我死, 几个中官一拥而上,拉手的拉手摁腿的摁腿,长秋卿捏着我的脸,活活把椒酒给灌下去的。”
  白悦悦见到元茂的脸色变得青黑,她感觉到他的躯体在一阵阵的颤抖。
  他死死的摁在她的身上,肢体相触。他这儿但凡有半点风吹草动,她都能知道。
  “陛下想要知道喝下毒酒是个什么滋味么?”
  白悦悦开始各种乱编乱造起来,“椒酒的滋味一开始被灌下去的时候,是辣的,辣的涕泪横流。原本按住我的人全都推开,个个盯着我死,好等我死后完事回去交差。那滋味还真是哪怕再活一回也终身难忘。”
  “等喉咙里的辣消了之后,紧接下来就是嗓子里像是被什么堵住,不管如何都喘不上气。任凭人在地上翻滚,却没有丝毫办法,最后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活活的被憋死。”
  元茂的脸色几乎已经坏到了极点,他摁住她的力道却依然没有半点减弱。
  “我当时不相信,觉得一定是诸王讨厌我,所以才会冒充陛下的意思。”
  白悦悦满脸天真,状若无邪,“陛下告诉我,这真的是陛下下的旨意么?”
  元茂完全说不出话。
  这自然是真的。如何处置皇后,只有他这个天子才有权力。宗室也好,臣子也好,没有他的授意,根本不能对她如何。
  那是他临死之前下的令,嘴上说是皇后性情乖张,怕重复汉末旧事。但他心里清楚她的分量,她即使有野心,能不能压得住朝堂都不好说。尤其那时候新君将近弱冠,不是可以任人摆布的幼主。在这种情形下,朝堂各方势力,以及新君,她想要临朝称制,几乎难上加难。
  太后尚且都要借着天子年幼的由头,才能统御朝纲。就这样在他长大之后,还被各方催促归政。太后是靠着拉拢朝堂一方势力,对宗室以及对她不满的朝政痛下下手。饶是如此,太后也是时时刻刻担心自己会不会哪日被其他人赶下去。每日猜疑甚重,只要抓住朝臣对她有半点不满的端倪,必定严惩不贷。
  更何况是她呢。
  他只是想要拉着她一起死。在得知她想要他死,他一病不起之后。就已经下定了决心,他活到什么时候,她就跟着他活到什么时候。
  那时候的他已经陷入了癫狂,只想着拉着她一块下轮回。
  如今她带笑提起来,他无言以对。
  “陛下气若是还没有消,那么就和前生一样,赐我一杯毒酒。我当着陛下的面喝,这样的话,也好弥补陛下前生的遗憾。”
  她脸上带笑,根本就不怕触怒他。
  元茂看着她满脸都是笑,修长纤细的脖颈扬起来,像是引颈就戮的鸿鹄。
  他的气息也不稳起来,心底里有什么东西裂开了一道缝隙。
  白悦悦保持趴在地上回头看他的动作小会,脖子都酸了也没有等到他有任何的反应。
  她忍不住又道,“陛下若是想要看我悔不当初,其实我如今的确也挺后悔的。”
  后悔手脚不够快,早知道她就算是给长乐王灌鹿血,她也会手脚飞快的把长乐王给办了。绝不给元茂留下半点空子。除非他自己要冒着给别的男人养儿子的风险。
  “我觉得我是没办法承担起皇后这么一副担子,不然这样,陛下让我出宫。如果陛下不让我回家,那么我就到瑶光寺落发出家,替皇太后陛下,还有新皇后日夜祈福。”
  反正不是她做皇后,后面来的人也会是太后的娘家侄女。她和那些堂妹们没有什么过节。不至于她们上位之后,就追着她这个前妻要杀要打。
  她防备着元茂和她撕破脸皮,把她的私库也一块儿全都收走。所以拿出一部分钱财来给罗氏收好。到时候要是真她被轰出宫了,哪怕是在庙里当尼姑,她也有钱可花,不至于日子难过。
  要是元茂痛下杀手,那么有那些钱财,留给罗氏也有用处。
  元茂就算收走她的,照着他以往死要面子的做派,不至于和前丈母娘过不去,非得把丈母娘家底也给一块收走。
  元茂听着她的话,如同数九寒天里一盆冰水对准了头顶浇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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