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精美人在七零 第89节

  不过,这种事情也不好在吃饭的时候讨论,毕竟大家可都在饭桌上呢,万一被大哥二哥听到了,来瓜分自己的单子可咋办。也不是他有好事不愿意想着兄弟,只是他太想拥有一辆属于自己的自行车了,兄弟情什么的就先往后靠靠吧。
  张晓梅见阮建武从阮烟旁边走开,微僵的身子才有了几分放松。眼神并没有主动往阮建武那边看,反倒是低头喝了口水,看起来一点都不在乎对方待在哪里。
  估计只有她自己知道,在她低头喝水的那一瞬间,她眼神里透露出的偏执是有多么的疯狂。就算是亲妹妹,也不能靠的太近不是吗?
  阮烟低头看了眼眼前的茶杯,又抬头看了一下正在低头喝水的张晓梅,三嫂今天似乎格外的友好,原因,不祥。
  阮烟也没有多想,怎么说这辈子从身份上看,她们都是亲戚,是属于一大家子的。对方有点小心思什么的,她也不是不能容忍,只要不是像林二妞那般过分作死,大家还是可以和睦相处的。
  亓狰离开之后的日子,阮家依旧像往常一样去地里上工,阮烟还是待在家里做衣服,只不过,做出来的衣服不再需要自己亲自去送,而是有一个新晋小跑腿接了这份任务。
  因着小跟班做的不错,客户的评价较高,阮烟还决定每个月给他多加三块钱的奖金。这可是把小跟班阮建武同志激动的够呛,工作的积极性大大的升高。每天一逮到机会就往阮烟的跟前凑,表现的相当积极。
  只不过人世间的悲欢总不相同,阮建武这边是满意了,笑容似乎都黏在了脸上一般,任谁都能看出来阮家老三春风得意,整天都乐呵呵的。但是与他同床共枕的人可就不是这样一副心情了。
  张晓梅坐在炕头上,手上捏着要缝补的衣服,听着外面熟悉的欢笑声,脸色难看,往日那副安静老实的模样全然不见,现在的她暮色阴沉,活脱脱的乡间怨妇。
  手上用力捏紧,原本就破烂不堪的衣服又被戳开了一个洞。
  贱人!跟别人的男人走的这么近!放荡!不行,她等不了了!
  张晓梅本来想着等到亓知青回来后,阮烟就不会粘着建武了,于是她压住内心的翻腾,耐心的等待了半个多月,眼见着都十月份了,那亓知青还是不见身影。
  屋外传进来的爽朗笑声不断刺激着张晓梅的神经,这是她每每梦里才能听到的声音。可这些日子里,她已经数不清是第几次在现实中听到这般笑声了。但,却没有一次是对着她笑的......
  “小妹啊,三哥跟你说件事情,你别生气哈。”
  阮建武还是第一次在阮烟面前这般支支吾吾的,之前可都是咋咋呼呼的,跟只有说不完话的鹦鹉似的。
  “嗯,你说吧。”
  阮烟不在意的开口道,听着好像是与她有关系的事情。
  “就是......害,其实也没什么,就是村里一些多嘴老娘们说的闲话罢了。”
  阮建武说道嘴边的话还是拐了个弯,算了,这些扯淡的谣言他听听就好了,就没必要说给小妹听了,省的脏了耳朵。
  “是说的我跟亓狰的事么?”
  “你咋知道?!”
  阮建武的嘴巴比脑子快多了,脱口而出就是一声反问,小妹做生意是好把手,难不成还背着他干着算命的买卖?
  阮烟无语望天,村里的大妈大娘们还能说什么,无非就是男女之间的二三事么?本来她一个村里的姑娘跟一个城里的知青在一起就挺引争议的,现在知青一走,都半个多月了还没动静,要是村子里没点流言啥的,反倒是不正常了。
  “小妹,你很坚强!”
  看到知道了流言蜚语后还能如此淡定沉着的阮烟,阮建武第一次在自己小妹的面前感觉到自愧不如。毕竟这件事情放在他的身上,他绝对会二话不说就拎着搬砖去给对方的脑瓜子开个瓢。
  这样想想,自己都这么大了还是这么的不成熟不稳重,难道这就是他至今都买不上一辆属于自己自行车的原因吗?
  阮烟听到阮建武这话,不知道该说什么,她对这些人说的话完全不在乎,对她来说,只是些无关紧要的人说的无关痛痒的话罢了,哪里算的上是坚强不坚强一说。
  “你就当那些臭娘们的话是放狗屁......”
  阮建武特有的安慰话还没有说完,就被突然打开门的声音给打断了。
  “发生啥事了,我在屋里都听到你的动静了。”
  张晓梅从房间里走出来,径直的走向阮建武,柔声问道。
  “没啥。”
  阮建武眉头微不可见的皱了皱,随着张晓梅上前的动作,他也随之往后推了推。
  注意力一直放在阮建武身上的张晓梅自然察觉到了对方这细微的动作,脸上的笑意不动声色的消减了许多,跟漂亮年轻的小姑娘呆在一起时间久了,都开始嫌弃她这个糟糠之妻了吗?
  只把心思放在阮焕武身上的张晓梅,自然没有注意到在她靠近的时候,阮烟也往后退了退。
  阮烟可没有别的意思,也没有嫌弃对方,只不过这人身上的膏药味实在是太呛鼻子了。前天张晓梅胳膊有点不舒服,抬起来有点费劲,阮焕武给她拿了贴膏药。
  据阮家的人说,这个膏药的药效极好,唯一的缺点就是味道巨大,巨难闻。张晓梅可能是以为连着带了三天了,她自己并没有什么感觉,但是对于阮烟和刚从外面送完货回来的阮建武来说,这突如其来的浓郁味道属实是刺激性过大了。
  “你们不会是在说村里这两天传出来的闲话吧。”
  “你们说村里那些娘们也是,整天闲的没事就编排别人家的事。不过,她们说的也不是一点道理都没有。”
  听着张晓梅这话头,阮烟挑了挑眉,上一次是想让她抱紧亓狰的大腿,不知道这次自己这三嫂还有什么样的高见呢。
  “亓知青怎么说人家也是城里人,跟咱们不一样,说到底,这门亲事还是门不当户不对的,人家回城了反悔也是正常的。眼瞅着半个多月没动静了,知青请假哪有这么长时间的啊,我看着亓知青啊,这铁定是不想回来了。”
  “烟烟,你也不用太担心,虽然你订过一次婚,但是你模样好还年轻,也不愁找不到个壮小伙子......”
  张晓梅多说一句话,阮建武的脸就黑下一分,她那边还在洋洋洒洒的说着,阮建武的脸上却早就没有了半点笑意。
  “你给老子闭嘴!”
  “你个脑子里生了锈的老娘们知道个屁!烟烟跟小亓好着呢,人小亓家里早就同意了,等明年开春就结婚!你再给我胡说八道,就滚回娘家!”
  阮建武平时脸上可都是笑嘻嘻的,即便是有些心情不好的时候,也没见过他这副要吃人的模样。在听到“回娘家”的话后,张晓梅的嘴唇都白了。
  “我错了!贱嘴!欠打!”
  张晓梅伸出巴掌就往自己脸上招呼,一点都没有手下留情,几巴掌下去,脸都红肿了起来。
  “烟烟别生气,别给三嫂一般见识。都怪我,听风就是雨,别那些碎嘴的娘们带偏了。”
  第111章 想格式化的第一百一十一天
  张晓梅脑子反应的够快, 接着就把锅甩给了那些在村子里说风凉话的人。
  张晓梅跟阮建武是相亲的时候认识的,当时不过十七岁的女孩对眼前模样俊俏的青年一见钟情,当场就红透了脸颊。可青年是个不知事的, 对男女之情不甚上心。
  可张晓梅不在意,只要能待在他身边就可以了。后来两人顺利结了婚, 在朝夕相处中, 张晓梅对阮建武的占有欲愈发强烈,逐渐到了现在偏执疯狂的地步。
  从张晓梅出来后就一言未发的阮烟嗅出了几丝怪异, 她这个三嫂似乎很容易受到自己便宜三哥的影响。出房间的第一件事就是找寻阮建武的身影, 听到对方的呵斥第一反应并不是恼怒和惊讶而是惊恐的道歉, 生怕对方会因此生气。
  “没关系, 三嫂下一次注意就好了。”
  明明是跟自己道歉,眼神余光却看向的是阮建武那边, 微微攒紧的双手表露出了主人紧张的内心。
  不过阮烟倒是没有跟她计较,接受了张晓梅的道歉。人家已经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用实际行动表示了歉意,下手的力道也是一点都没有轻,阮烟听着都替她疼的慌。
  而且她刚刚那话说的虽然确实不中听,但也是拐了弯弯绕绕,让人挑不出毛病的。可偏生遇到阮建武个大直男,一听着让自己不舒服的话, 就直接翻脸了,恐怕这也是张晓梅没预料到的吧。
  “行了, 建武,消消气,弟妹又不是存心的, 快坐下准备吃饭吧。”
  阮建文也出来打着圆场, 虽然他对建武媳妇刚刚说的话也有几分不满, 但都住在一个屋檐下,都是一家人,而且人家也都道了歉了,就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省的再闹得家里不安生。
  阮建武一副闷着声不说话的样子,却也听了阮建文的话,坐到了马扎上。但他心里还是郁郁的,在他心里,自己妹子就是最好的,不管是学问还是样貌,那都是一等一的。
  就算是农村的怎么了,对方是城里人又怎么了?只要是他妹子喜欢的就可以,哪里轮得到对方在这里挑三拣四的。要是亓狰这个混小子真的能干出来这样的事,他阮建武就敢让亓家断子绝孙!
  “我看往前牛棚那人身体还算硬朗啊,这才几天就变成了这副模样,身上都没有几两肉了。”
  “......”
  郑翠华跟阮焕武一边说话一边从外面走了进来。
  “爹娘,你们回来了,出了啥事了?”
  阮建文起身给郑翠华和阮焕武一人盛了一碗红薯粥,中午饭是郑翠华走之前和张晓梅一块做好的,刚做好,阮焕武就被人叫了出去,郑翠华也跟着去了。不知道俩人什么时候能回来,担心放时间长了粥会凉,就没有盛出来。
  阮烟也好奇宝宝似的看了过去,在郑翠华和阮建武进来之前,阮烟一直以为他们都在房间里还没出来呢。
  “牛棚那人差点不行了。”
  郑翠华坐在马扎上端起红薯粥喝了口润了润嗓子才说道,大中午的,出去跑了一趟,肚子早就敲起鼓来了。不过刚刚看到那人的模样,属实给她吓了一跳。
  前些日子看着身板还可以的人说倒就倒下了,躺在床上就跟竹竿上披了一层布料似的,衣服里面空荡荡的,好好的人身上都没有几两肉了。
  “啊?咋突然就不行了?”
  阮建文讶异,受到阮焕武和郑翠华的影响,阮建文对读书人都很敬佩,听到这个消息也颇为惋惜,虽然牛棚里的那位是所谓的“牛鬼蛇神”,但他也确确实实的是个顶好的读书人。
  “我哪知道,你爹搁那把了半天脉都不晓得。”
  代理村长阮前进大中午的让人来把老头子叫了过去,以为村子里唯一知晓医术的人能够把人治好。
  结果别说治好了,光是发了啥病都没有查明白。
  “爹,他是不是得了啥绝症啊?”
  阮建文问道,人家不都说得了绝症就是没救了,那看不出来啥病跟没救了有啥区别,所以牛棚这人多半是染上了啥绝症。
  阮焕武依旧维持着刚进门时的模样,两根眉毛狠狠的皱在一起,在鼻梁的上方形成了许多高高蹙起的小沟壑小山川。
  手指不停在动,似乎在盘算着什么,眼神不经意间瞥见了桌子上的红薯粥,眼神一定,微微瞪大,似乎想起了什么。
  “食物?”
  对!食物!这种症状表现也可能是食物中毒!
  想到这里的阮焕武也没了耐心安安稳稳的坐下吃饭,拐个弯就回到了自己的研究草药的小茅屋。
  留下一饭桌的人面面相觑,不知道这大家长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咱们吃咱们的,甭管他。”
  郑翠华跟阮焕武在一起生活了几十年,早就习惯了对方这时不时抽风的行为,这次估计就是因为牛棚里的那个。
  也希望他真的能找到什么有用的办法吧,好歹是个读书人,一肚子学问,就这么没有了实在是可惜。
  当然,除了阮家的这些人,还有很多人希望牛棚里的那人赶紧好起来。
  这些人就是安阳村的村干部们,虽然牛棚里那人是作为黑五类被下放到安阳村的,成分上有很大问题,但是下放的明面说法是为了改造这些坏成分的人。
  要是改造着改造着,人没了,那可就是村里的责任了,这责任可没人想担,只能祈祷着赶紧把人治好。
  “你这眼睛咋了?被蚊子咬了?”
  郑翠华眼尖的看出张晓梅脸上的不对劲,眼皮子明显肿着,眼角还泛着红,显然是一副哭过的模样。
  但她没有明确的说出来,反而还递过去一层台阶。
  “奶奶,不是!我看到……”
  话唠子小刚一句话都还没有说完,就被张晓梅拉到自己身边,及时堵住了他即将要曝出猛料的小嘴巴。
  “这两天没熏艾草,蚊子是多了些。”
  张晓梅挤出笑容,顺着郑翠华的话说了下去。只要不是涉及阮建武的问题,她还是有些理智的。她知道要是自己真的把刚刚发生的一幕告诉对方,对方的怒气并不会比阮建武少,反而会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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