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8章 重提

  得了宴轻的回话,凌画心情很好,准备回去换衣裳。
  她刚拿起伞,琉璃便追了过来,凑近她小声说,“小姐,还有四日就是小侯爷生辰了,您没忘记吧?您给小侯爷准备生辰礼了吗?”
  凌画点头又摇头,“是还有四日,我记着呢。至于生辰礼,我还没想好。”
  琉璃不赞同地看着她,“怎么能还没有想好呢?再不准备就来不及了,这可是您跟小侯爷过的第一个生辰礼,不准备大办热闹一下,也要小办庆祝庆祝吧?”
  还剩四天,能干什么?
  她都替小姐心急。
  凌画低声说,“婆母生宴轻那日,难产而亡,这么多年,他生辰都不曾大办,每年都是一帮子兄弟们包个酒楼,胡乱玩一天,便过去了,今年我想在漕运给他摆席,他也说不要,到时候我下厨给他做一桌子菜,咱们几个人给他简单庆生,便罢了。至于生辰礼,我是真没想好他需要什么,浮生酿早早酿给了他,他爱吃鹿肉,也早早吃了,衣裳我也亲手给他做过了,玉佩在圣旨赐婚之日也送过他……”
  琉璃心想,还真是,小侯爷什么都有,什么都不缺,他缺的,小姐早就都给了,如今这不就犯了难了?
  她爱莫能助地摊摊手,“谁让您为了哄小侯爷,手段能用的都用尽了呢,如今犯愁了吧?您还是自己想吧!”
  凌画揉揉眉心,“我出去走走,也许就能想到了。”
  琉璃帮她打开门,“山上路滑,盯着您的坏人多,您和小侯爷可小心点儿,带够人手。”
  凌画点头,“放心吧!”
  凌画离开后,琉璃又回去给崔言书磨墨。
  林飞远好奇地问,“你跑出去跟掌舵使嘀嘀咕咕在说什么?还背着我们,我们不能听?”
  琉璃摇头,“不是不能听,这不是怕大声影响你们吗?”
  她见林飞远好奇,索性告诉他,“就是还有四日是小侯爷生辰了,我怕小姐忘了,提醒她一声,谁知道她没忘,就是还没想好送什么给小侯爷作为生辰礼,犯愁呢。”
  林飞远纳闷了,“掌舵使什么都有,随便拿出一样,就足够送做生辰礼了,这有什么难的。”
  “你不懂。”琉璃叹了口气,“小侯爷如今什么都不缺,要想别出心裁,就得送以前没送过的,且还得有意义的。小姐这半年以来,为了哄小侯爷,早已将能送的好东西都送了,如今很难再别出心裁地送可心之物哄小侯爷了。”
  林飞远:“……”
  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同是男人,就因为他没长了宴轻那么样的一张脸,就没人拿好东西哄他。
  他后悔好奇地问出来,收回视线,不想搭理琉璃了。
  凌画回了院子,宴轻已收拾好,正在等着她,见她急匆匆回来,他蹙眉,“走这么急做什么?”
  凌画放下伞,对宴轻一笑,“怕哥哥久等。”
  “你慢慢来,反正没什么要紧事儿,不急。”宴轻对她摆手。
  凌画点头,转身匆匆进了屋。
  不多时,她换了一身利落的不拖地的衣裙出来,天青色的绸缎,与宴轻身上今日穿的天青色的锦缎相得益彰,显然是特意找出来跟他一起做搭配的。
  凌画给宴轻做的那些衣裳,每一种颜色,同一匹缎子,她也都跟着做了一样的衣裙,身上唯一比宴轻多加了一件披风,也是同色系的,领边有一层软毛,她整个人裹在软毛里,衬得她娇娇俏俏,分外的娇嫩白净。
  宴轻瞅着她,这么素净的衣裙,真不知道是怎么被她穿出这般娇俏的模样来,他不着痕迹地移开眼睛,“走吧!”
  凌画点头。
  二人一人撑了一把伞出门,云落和望书跟在二人身后。
  总督府门口,马车早已备好,二人上了马车,离开总督府,向城门而去。
  宴轻问,“你今天是单纯地跟我去清音寺赏雨景,还是有事情正好要去清音寺一趟?”
  凌画笑,“我是想要去清音寺一趟,正好哥哥去,我今日也没什么要紧事儿要做,便想着不如与哥哥一起,琉璃在清音寺山脚下被玉家的人截住,想要强硬地绑回去,这事儿怕是与清音寺有关,我顺便上门去问问。”
  宴轻挑眉,“怎么个有关法?”
  “玉家的人怎么那么正好在那个时辰守在清音寺山脚下,一定是清音寺里的人给玉家的人传信,知道琉璃借了东西,总要去还,提前守在山脚下,否则为何她去清音寺借卷宗时没事儿,还卷宗时就有事儿了?而且,消息传的还很快,让人及时地对琉璃守株待兔。”
  宴轻挑眉,“所以,到了清音寺后,你就要将我扔下,自己去找答案了?”
  凌画眨眨眼睛,“我就会会住持,用不了多长时间,说几句话的事儿,哥哥可以和我一起。”
  宴轻“嗯”了一声。
  三十里地不远,但也不近,若是一路聊天的话,凌画怕一言不合两个人又争执起来,惹了宴轻不高兴,这一趟出门就算是完了,她已琢磨出一套规避两个人打架的法子,那就是能少说话,就少说话。
  所以,她问宴轻,“哥哥,我给你找一卷书看?”
  “什么书?”
  “《史记》?”
  宴轻翻白眼,“不看。”
  她生病的时候,为了哄她睡觉,他给她读《史记》够够的了。
  “那你说,你想看什么书?”
  “什么书也不想看。”
  凌画只能放下找书的心思,“那咱们下棋?”
  “不想下。”
  赢她不高兴,输给她也不高兴。
  凌画也不太想下棋,闻言觉得正合心意,又问,“那三十里地不近,哥哥继续睡觉?等到了清音寺,我喊你。”
  “也不想睡。”
  凌画犯难,“那……”
  她扫了一圈马车内,“那我们总不能这么干坐着吧?哥哥有什么想做的事儿吗?”
  宴轻故意说,“我们聊天。”
  凌画:“……”
  她合理怀疑他就是故意的。
  凌画半天没说话。
  “怎么?不想跟我说话?”宴轻挑眉。
  凌画憋了一下,“不是。”
  “那你这副表情做什么?”
  凌画不满地看着他,“我不想哥哥找我的茬,不想哪句话说的不对了,惹你生气发脾气,不想我们俩说着说着又吵起来不欢而散。”
  宴轻扯了扯嘴角,“你倒是诚实。”
  凌画很想说我也不想跟你说实话,但不说实话,不诚实,你又该不高兴了。
  宴轻笑了一声,“今天不跟你发脾气就是了,你只管说。”
  凌画眨眨眼睛,“真的?”
  “嗯。”
  凌画见他说的认真,放心了,露出笑意,“那哥哥想聊什么?”
  “聊聊那天我们没聊完的话。”宴轻身子向后一躺,觉得有些事情还是要解决,不能就这么含糊着,尤其是她一副没事儿人的样子,可不是他乐意看的,于是,他旧事重提,为了不让她含糊过去,他提的很是直白,“就是那天你摔门而出,跑出去淋雨,后来又没事儿人一样回来躺下就睡前,我们说过的事儿。”
  凌画面色一僵。
  她不想聊。
  宴轻见凌画半天没说话,盯着她,“怎么不说话?不乐意聊?”
  凌画头疼的不行,后悔跟宴轻出来了,他就没有一日让她好过的,她忽然有些恼怒,“哥哥是故意不想让我好过是不是?”
  明明是出来玩的。
  她嫁给他之前,可从来没想过,每一日跟他在一起,都活在水深火热中,若是早知道……
  宴轻眯起眼睛,“怎么?后悔了?”
  他就跟有读心术似的。
  凌画自然说不出来后悔的话,看着宴轻这张脸,她也后悔不起来,她舌尖舔了舔后槽牙,最后抵着牙床,忽然笑了,同样对宴轻眯起眼睛,“哥哥总是欺负我很开心吗?”
  “欺负你?”宴轻嗤笑,“我怎么不去欺负别人?”
  凌画心想,这样说的话,那就是她的荣幸了,是她算计来的,求的这份独一无二的欺负,别人想要还没有呢。
  她一时哑口。
  宴轻瞪着她,到底要看看她今日怎么躲过。
  凌画沉默了一会儿,挨着他躺下,贴着他的身子,拉了拉他的衣袖,小声说,“哥哥,今日孙明喻给我端茶,我让他以后不必沏了。”
  宴轻偏过头。
  凌画语调带着三分讨好和撒娇,与他打着商量,“我会好好想想哥哥那日说过的话的,你给我时间,好不好?”
  宴轻抵抗不了她这份撒娇,撇过头,闭上眼睛,“行,今日就饶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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