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1章 前途和“钱途”
职业足球是所有运动中复杂因素最多的项目，所以每个国家不同的文化往往会在这些职业球员身上打下深深的烙印——德国球员严谨重团队讲纪律，西班牙球员偏好控球在脚下的华丽足球，巴西球员天赋出众，创造力强，但个性张扬奔放，往往成为麻烦制造机。
里皮则认真盯着高宇洋看，心里确定他不是刻意在自己面前装出来的，而是他的确如此。让这位银狐都倍感惊讶。
高宇洋身上完全没有中国球员最大的缺点：在场上沉闷的踢球，不沟通，不呼喊，也不善于在教练面前展示自己——这是正常的，也正因为如此，里皮现在才会坐在这里。
但他没想到的是在高宇洋身上更看不到日本球员务实到几乎刻板，刻板到几乎自我苛刻的性格……高宇洋眼神中透出的是天马行空极端自信的光芒，更像是土生土长的法兰西人。
“高，我想你应该知道我为什么来找你。”
里皮示意高宇洋坐下，然后开门见山，老爷子说话没有什么客套的拖泥带水，显然做足了功课，而且信心十足，虽然只是和煦地一句话，但高宇洋坐在对面感受很清楚，里皮坐在对面，眼神中都自带气场——那是对自己的自信。
“里皮教练，我的立场一直都是明确的，我一直都在等您，或者说中国队的主教练来找我，就像我们现在这样。我认为这一点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吧？”
里皮盯着他，露出笑容：“高，不必这样紧张。这只是交流，不是谈判。就我个人而言，如果你能加入，对我的球队当然是最好的事。我知道中国有些特殊，这很难。但这一点在我上任的时候已经写进了和中国足协的合同里。所以我也会全力促成这件事，现在的问题是，高，你对现在的中国国家队有什么看法？这一点能给我答案吗？”
这是一个很大的问题，但高宇洋没什么可避讳的，里皮想听的当然是真话，而且跟那些媒体记者不同，这是真正深谙足球规律的人，所以高宇洋毫无保留。
里皮都没想到他能侃侃而谈，但老爷子很有耐心，偶尔扶一扶眼镜，大多数时候很认真地听着高宇洋说，偶尔轻轻点头。
高宇洋也是放开了，虽然他只看了两场比赛，但他看出了很多问题。毕竟他如今站在欧洲足球豪门序列这个高位面，看低次元的足球能看出许多东西。
比如关于前锋的问题——
“里皮教练，大巴黎目前踢的其实也不是传控足球，甚至有些时候在面对密集防守的时候连传控都打不起来，但这并不耽误大巴黎的攻击力，最重要的原因是我和安赫尔·迪玛利亚，还有卢卡斯往往能解决很多问题。呃，这并不是我自夸。”高宇洋笑着摆手：“我要说的是中国队目前的锋线似乎缺少真正解决问题的人，他们好像习惯了低强度的足球，我踢过一个赛季亚冠联赛，大概知道中超强队的比赛节奏，世预赛这种级别的强度明显更强，所以中国队的前锋就不知道怎么踢球了，尤其是在禁区的狭小空间里，关键的最后一击。”
现在高宇洋会这项技能了，所以点评别人的时候可以毫不客气点出来。
而里皮露出笑容，点头的幅度明显比之前更深。过去的国际比赛日，他刚刚完成了自己的中国队执教首秀，对这一点深有体会。
十二强赛第五轮，中国队坐拥昆明高原主场之利面对卡塔尔，整场比赛完全压制了对手，可惜最接近破门的三次机会全部被横梁和立柱拒绝，最后只能遗憾接受0:0的平局。
五轮比赛只拿到两个积分，国内舆论一致指向国家队锋无力的弊病。里皮的战术已经非常成功，可这不是主教练能够解决的问题了，所以才促成里皮坐在高宇洋对面。
“非常准确。”里皮直言不讳，尽管被一个还不是自己人的年轻人揭短。
看到老爷子的反应，高宇洋更放心了。同时也更没有顾虑。
“再比如中国队的比赛节奏也有问题。足球比赛是此消彼长的运动，中国队的球员们似乎习惯了缩在后场慢慢推进，这样一来自然很容易受到对手的压制……”
谈的很愉快，高宇洋说得不少，直到他意识到老爷子好像已经很长时间没说话了，这才下意识闭上嘴，意识到自己好像有些说多了。尴尬地笑了笑，不过里皮并没有生气，反倒是冲他笑得很有深意。
“看起来你已经做好改变国家队的准备了，高。”
高宇洋笑着摆手：“不敢说改变，但只要有机会站在球场上，我一定会争取胜利。”
里皮在这时候笑着站了起来，高宇洋有点意外，他不知道自己今天给里皮留下了怎样的印象。这个时候他有点后悔自己说得太多，万一老爷子认为自己喜欢喧宾夺主……
“高，在这里好好踢球，我会一直关注你的表现。”
里皮临走时说了这么一句话，其实这就是他的态度。
……
“谈得怎么样啊？宇洋弟弟。”
“应该还行吧。”里皮最后的一句话让高宇洋心里稍微定了一些，转而问道：“佳纯姐姐，你呢？谈的什么生意啊？和我有关系吗？”
“当然。是你的代言，耐克。”石川佳纯轻飘飘扔出一句话。
“耐克？找我？！”
高宇洋声音都拔高了几度，这可是耐克！不用介绍都几乎无人不知，世界顶尖的运动品牌。
“别那么惊讶好不好。”石川佳纯很嫌弃看了他一眼，就跟看一个没见过世面的人一样：“你以为你现在牌面很低吗？而且你马上都有可能要成为中国国家队的球员了。他们来找你，你觉得很奇怪？”
高宇洋点头，他还真觉得很奇怪，但现在这都不是重点了：“他们开多少代言费啊？”
石川佳纯拉过椅子，坐下来跟高宇洋详细说道：“这就有的说了，得看你能不能最终成功入籍中国队。”
“这还有区别？”高宇洋问道。
“区别大了。能不能听我说完？”
“得嘞，佳纯姐姐，您说。”高宇洋表示惹不起。
石川佳纯详细说道：“你得明白自己的价值。如果你能够成为中国队的一员，以你现在的履历，已经是中国足球的标杆式球员——据我所知中国还没有球员在五大联赛豪门效力过，所以如果能促成这关键的一步，耐克会给你提供一份三年总价值五百万美元的合同。”
“啥？”高宇洋掰着手指头换算美元和欧元的汇率，这比自己踢球挣得多啊，巨头都这么人傻钱多吗？
“别觉得人家傻，你不知道耐克已经是中国队的球衣赞助商吗？再加上你这块金字招牌，简直就是拿到了吸金大法。所以当然不惜一切代价了。但是呢……”
石川佳纯话头一转：“如果你最后没有入籍成功，你的价值也就是一个普通的欧洲足坛豪门新星，耐克方面的意思，代言费就得减半，这是市场价。”
高宇洋这才觉得正常了，想了想追问道：“这是双赢的事，那我入籍这事儿他们是不是也得帮帮忙？金主爸爸应该能跟足协说上话吧？”
“这就不知道了。不过你指望人家出钱又出力？”
听到这个回答，高宇洋暗骂了一声：“这可真特么的！”
代言费都是第二位，自己能不能入籍才是头等大事，但是现在看起来，还得等。
这就有点蛋疼了。
过去高宇洋都觉得自己等得起，如果真的需要，会有人主动找上门的，毕竟现在有这个实力。
但现在他有点着急。
这不光是梦想，不只是前途，更关系到“钱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