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无限世界回来后_分卷阅读_43
秦立海对他的思维理解无能,歪着头想了想,“我当年下课后第一时间直奔食堂或超市!”
“嗯。”韩启凌抬起腕表看了看,“等会儿去食堂吧,听说篆大的食堂很不错的。”
秦立海跟着他走了一早上,有气无力:“你听谁说的啊?”
韩启凌不理他,晃晃悠悠朝着励园食堂那边走去。
也不知该说他是去得晚了还是去得刚巧,他到了励园食堂门口的时候,霍星辰正提着外带的午饭和三个室友一起走出来。
两人擦肩而过,韩启凌头也没回,连一个眼神都没有给出去。
于是这顿午饭,霍星辰在宿舍里吃得有些食不知味了起来。
吃完饭,他直接把餐盒递给门口的安广璇。
安广璇:???
霍星辰慢吞吞地说:“我想拯救世界。”
安广璇:“然后?”
霍星辰理所当然:“但是我不想扔垃圾。”
安广璇表情崩溃,“所以嘞?要我去给你扔咯?”
霍星辰闷闷不乐地转过身爬上床,同样闷闷不乐的声音从床上传下来,“去吧,不要愧对组织的信任。”
安广璇面对宿舍里这个年龄最小却脾气最大的弟弟,默念了几声“他有社交恐惧症他从小就很内向”,最后一脸没辙地出去扔垃圾了。而霍星辰则躺在床上给自家姐姐发了一条短信。
满天都是小星星:姐,我看见了不想看见的人。
霍星云估计是在玩手机,几乎是秒回。
南城小地仙:前女友?
霍星辰抖了一下,还没来得及回复,那边又接二连三发过来几条信息。
南城小地仙:是真不想看见,还是假不想看见?
南城小地仙:真不想看见就不看,你还小,最重要的是好好读书。
南城小地仙:不过建议你先好好想一想,看见和看不见,哪个更让你不能接受。
南城小地仙:你戚寒哥来了,我先不跟你说了啊。
满天都是小星星:……
霍星辰无语,但他总不能去控诉自家姐姐有异性没人性,毕竟他还是被姐姐从小拉扯大的。他想了一下戚寒,觉得这男人没有什么危险性,然后又想起自家姐姐会看面相这一点,稍稍放心了。接下来,就盯着姐姐的倒数第二句话发怔。
当初疲惫之下说出再不相见的话,可是见与不见,到底哪个更让自己无法接受?
看见对方时候心底升起的不满,和擦肩而过之时对方的无动于衷,哪一个,才是让心脏难受的真凶?
霍星辰想了一会儿,觉得都是。
就好比他坐在教室里的时候,会无意识地用眼角余光看向窗外,去搜索那个人的身影。搜索到了,他会觉得满足且安心,却又觉得碍眼。若搜索不到,他同样觉得满意,却又隐约有种失落。
若是龙牙知道了,只怕要说上一句:十八岁少年的心思你别猜~啊别猜别猜~~你猜来猜去~也猜不明白~~
韩启凌在篆大里任意出行,偶尔出现在霍星辰的视野里,频率不高也不低,离他不远也不近,只当个陌生人,偶尔还会跟其他学生或老师来个互动,不经意地撩着某个少年的心。
不过他在微博上的活跃度却并没有因此而降低下来,一条条情话,或沉郁或温馨或热辣或劲爆,每天话题度满满。
半个月过去,韩启凌如期在篆大挑选了一位大二的男生,来作为电影《你的盛夏》中还空缺着的那个角色。
男生名叫苏子诚,长得清秀俊朗,是韩影帝不折不扣的迷弟。
并没有挑选霍星辰。
毕竟韩影帝除了那晚的签名之外,并未跟霍星辰有过其他互动,甚至在后面几次擦肩而过之时,都没有什么多余的表现。
看起来,他就像真的认不出霍星辰就是他心心念念的某人一样。
而随着剧组的入驻,韩启凌时隔半年终于接拍的电影《你的盛夏》也要开拍了。
《你的盛夏》讲述的是一个亡魂的寂寞故事。大学里的年轻教授得了绝症,在冬日的飘雪中死于医院的病床上,然而在死前,他得知的最后一个消息是,自己心底恋慕的那名女学生其实也是默默爱着自己的。
于是死亡没能真正带走他,他被这个消息禁锢住了,成为了一个人没有人能看得见的亡魂,只能游走在学校中,却不能踏出学校范围——每当他试图离开学校范围的时候,面前就仿佛有一层看不见的墙壁挡住了他的去路。
但是有一点是他十分庆幸并喜悦的,那就是他虽然死了,却仍旧能以幽灵的形式陪在那名女生的身边,悄悄观望着她。
曾经的他是一名极其优秀而有理想、有气度的教师,却苦于师生有别,从未敢流露出半点喜欢,现在,他终于可以光明正大去喜欢了,再不用掩饰自己心底的情意。
更遑论他已知晓,心上人同样对他抱有爱意。
在这个飘雪的冬天,年轻的教授死了,可亡魂却觉得,它分明是活过来了。
韩启凌的演技不可谓不好,变为亡魂苏醒过来时的震惊、无措,还有发觉自己偷来“时间”的轻微喜悦,在女生宿舍楼前看到心上人时的眼泪和深刻的表情,将一名深陷大悲与大喜之间,却已来不及去爱的男子饰演得入木三分,宿舍楼前喜悦又苦涩的眼神、无望的惶恐以及那一滴模模糊糊的眼泪,愣是让导演连“ut”都不敢喊出来。
霍星辰远远看着,搞不清那边的情况,自然就没什么心得体会,不过倒是挺为那些人的穿扮感到无言以对。十月出头,酷夏刚刚过去,但天气也还残留这好几分闷热,他们这一个个大棉袄羽绒服高领毛衣裹着……
望着韩启凌痴痴盯着女生宿舍楼的背影,霍星辰嫌弃了一句:“夏天拍穿棉衣的,冬天拍穿短袖的,当演员有什么意思!”
不过,他倒是想起了十二岁那年的冬天。
不同于今日这里的环境搭建,那是真真正正的大雪封天,连一向四季艳阳高照的南城,都被那场大雪席卷了。
飘雪的那个周四,同年龄阶段的孩子们都欢欣鼓舞,一个个手舞足蹈跑去看雪,连一向严肃的班主任也浪费了自己向来珍惜的一整节课,带着孩子们出去堆雪人、打雪仗。
只有小小的男孩站在教室外面的走廊上,趴在栏杆上,远远地望着那边的欢腾与热闹,望着那些同样稚嫩却能够面露灿烂微笑的脸庞。
他们能有灿烂的微笑,我却不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