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 070.叶子戏(一更)

  关牧的事牵扯出不少魑魅魍魉,温卿瑶趁机换了批官员,是以朝廷事务和奏本量飞速增加,忙得温卿瑶几乎都没空喝水。
  然而偏安一隅的清心殿内,岁月静好。
  方方正正的桌子四周,围着四位坐姿各异、气度不凡之人。
  谢锦书望着正对面的苏仪染,余光扫向坐在下家的杨问归和上家的楚燕回,嘴角噙着浅笑,“方才我说的便是叶子戏的基本玩法,不是很难,对吧。”
  苏仪染颔首,叶子戏的基本规则很简单,有一个固定的套路,但真正上手后会发现,其实并没有想象中的简单。
  一盘真正的叶子戏,难易程度取决于对手。
  杨问归盯着面前一排金灿灿的金叶子,眉心微微拧着,叶子戏的玩法确实不难,只是其中变数太多,还有许多运气在其中,得小心应对才是,以免陷入危险。
  楚燕回一脸轻松,坐姿慵懒,他时不时敲两下面前的金叶子,这副叶子戏应该挺值钱的吧,金子做底玉为面,掂在手里分量十足,不愧是谢锦书,吃穿用度都是选最精细最好的。
  谢锦书收回视线,脸上笑意越发明显,“我们再玩几圈练练手,待你们上手后,就得加筹码了。”
  意思就是,输赢得算钱了。
  他的眸光有意无意划过苏仪染清冷的面容。
  苏仪染挑眉,他怎么觉得谢锦书有些兴奋,而且方才那番话意有所指。
  他不动声色轻轻抬眸,正对上谢锦书似笑非笑的眸子,他在心里冷笑一声,谁输谁赢还不一定。
  几圈打下来,几人基本都手熟了,上手很快,搓牌洗牌的间隙,谢锦书跟几人说明如何算筹码,一个筹码可以换多少钱。
  码牌的时候,玉衡端来一箱铜制的筹码,趁着他分发的间隙,苏仪染飞速往小木箱里瞥一眼,挑眉。
  若是按照谢锦书方才提的数,这一箱筹码算下来可以换不少钱,粗粗一算,能有好几千金。
  他目光复杂地盯着谢锦书,这家伙野心可以啊,玩这么大,是想一次性把他们三个人的钱都赢过去吗!
  想得美!
  分好筹码码好牌,这一轮由谢锦书坐庄。
  谢锦书先打出一张牌,“若是你们喜欢的话,有事没事多来清心殿,我们四个正好凑一桌,三缺一的话一时还真找不到人顶上。”
  只要你们都来我这,陛下没法单独召见你们了。
  苏仪染没接话,这话他没法接,他经常会去锦鸾殿帮瑶瑶批阅奏本,今天能来清心殿打叶子戏,是因为最近去锦鸾殿的大臣很多,且这段时间发生的事他没法插手,所以才忙里偷闲来清心殿打叶子戏。
  杨问归面带犹豫,他皱着眉头盯着手里的牌,也不知是谢锦书的话让他犹豫,还是手里的牌不太妙,打叶子戏他是有时间的,可是最近他忙着写诗作画,四观书局想给他出诗集,已经有一部分酬金送到他手上了。
  楚燕回答应得痛快,“好啊,到时候你派摇光过来叫我们便是。”
  反正他很闲。
  待在皇宫里实在无聊,闷得他人都快傻了,反正她又不来见他,他做点其他事打发打发时间总不为过吧。
  楚燕回又补充道,“不过每个月二十一我没空,先说好,别到时候白等我一天。”
  杨问归随口问一句,“为何?那天是什么特殊的日子吗,听你说得你那一整天好像都没有空。”
  楚燕回漫不经心“哦”一声,“陛下特别恩准我在这一日出宫找我的兄弟们玩,没什么特别的事,不过应该可以算是陛下赏赐的生辰礼物吧。”
  苏仪染瞥一眼楚燕回,他记得在关牧事件的时候,瑶瑶告诉他她遭遇的两次刺杀都是跟楚燕回出宫的时候,而且最近的一次,就是上个月她陪他出宫的时候。
  他眸光一沉,默不作声吃掉杨问归打出来的一张牌。
  谢锦书忽然开口,“听你这么一说,我忽然想起你的生辰似乎是二月二十。”
  他惊呼一声,“哎呀,当时没想起你的生辰,也没来得及给你送生辰礼物,实在失礼,待会打完叶子戏我会精心挑选一件礼物给你送去的。”
  然后,他面不改色地碰掉楚燕回的一张牌。
  楚燕回眉毛一挑,“不用那么麻烦,过了就过了,当时我也没记在心上,还是陛下记起来的,况且陛下已经送了我生辰礼物了,无需你们破费,我很喜欢陛下送我的额风鸣剑和出宫腰牌。”
  风鸣剑!
  苏仪染斜了楚燕回一眼,深沉眸光不动声色将他打量了个遍,一时间他分不出楚燕回到底是真喜欢风鸣剑,还是暗戳戳地炫耀。
  他猛地一推牌,“胡了。”
  截了楚燕回正要碰的牌。
  四人开始新一轮洗牌,手上忙着,嘴里也不能闲。
  楚燕回又说道,“陛下月初时不是带你去参加了诗会吗?都有什么好玩的东西呀。”
  他对舞文弄墨的东西不感兴趣,以前和兄弟们一起玩,最常去的就是校场马场猎场这些地方,但是听杨问归说起诗会的时候,似乎是个有意思的地方。
  杨问归一边码牌,一边耐心解释,“是帝都四观书局办的一场诗会,一年一度,今年的诗会定在三月三,就是一群文人墨客聚在一起写诗作画、喝酒聊天罢了,没什么好玩的。”
  没拿第一之前,他觉得诗会高高在上。
  拿了之后,觉得诗会也不过如此。
  虽说书局帮他出书开画展,但他现在觉得,能陪在陛下身边他已经很知足了。
  谢锦书这时出了声,“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染兄去年也参加了四观书局的诗会。”
  苏仪染很是镇定,淡淡瞥一眼谢锦书,打出一张牌,“嗯。”
  哪壶不开提哪壶。
  他淡淡补充一句,“你知道的真清楚。”
  他去年参加过诗会的事,杨问归或是楚燕回知道不稀奇,但谢锦书知道就不大寻常了,谢锦书是杭城人,不是帝都人,之前也没来过帝都,且被瑶瑶一道圣旨召来帝都后便入了宫。
  而他参加诗会已经是去年的事了,有些久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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