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千七百三十八章：功过之外英亦邪
第二千七百三十八章：功过之外英亦邪
世间最强的植物，死亡宇宙最神秘莫测的巅峰存在吐露了自己的来历，这一切显得太不真切。
馗冥鬼柳，为冥尊手植！
“是……原来如此……”叶天眼中的烈火光辉夺目地摇曳争锋，他不禁喃喃，原来如此，正是如此，理应如此！
他感觉很怪，好像并非解开某一谜题，只是阔别了许久未见的老友一般。
这惊变震撼，竟是如此地理所当然？
可一切，却都应顺着这一命运脉络而前，正如流水除却顺着河道奔流外无路可走，这历史便应该如此，得到验证时历史掌道者又岂能质疑？甚至此时的证实也是历史不可少的部分，叶天置身这一历史，经历这一历史，融入这一历史，虽为玄虚圣者却在这历史车轮之后不可阻挡地深陷其中，在一等终极的力量倾轧下飞蛾扑火，化作其中密不可分的一部分，在追寻某种传奇痕迹的过程融入其中，亦成为这痕迹的一部分。
此时不需他人提点，叶天忽然明白了，一直执着于此的他，在世人眼中已是成了这一概念，那尊存在的代言人，尽管彼此处在对立面上，在矛盾双方过于巨大的实力差距下却不可避免地被强大一方同化占据，并在不自觉中接受强者灌输，于冥冥内却已是获悉了自己本在苦苦追寻的一切！
“你似是清晰了。”玄虚圣者心境何等超然特殊，即便巅峰存在也无法直接看穿了，但馗冥鬼柳还是从表象上看出许多，这般评价道：“既然如此，可还需我述之？”
“请前辈赐教！”叶天郑重拱手，神情最敬！
馗冥鬼柳枝条摇摆，树干上仿佛有眼眸状的年轮张开闭合，也像是叹气，它同意了。
“他，昔日尚为元圣，实力未踏至高，随心本欲而临死亡宇宙时却也已成就黑暗极道，鬼族皆敬之，他亦为死亡筑基，成就一位位鬼蜮君主。后趁混乱时代将死亡之道参悟圆满，且完美结合，两种极道无匹相融，踏足准宇宙境。”馗冥鬼柳的话语中带着发自内心的敬意：“至此死亡概念受其影响，死亡便带有黑暗意蕴，死亡宇宙自然深受影响，阴气森森，黑暗无边，有半为他之力，在那参悟轮回死亡之时我亦被种下，得黑暗本源意识哺育成就圣级植物，更顺他之引一路进化，不死而登峰！”
即便是馗冥鬼柳，称呼那尊存在也没有直接呼出真正名号，然之时这隐晦提及也像是触及那禁忌领域，令得听馗冥鬼柳述说的叶天望得那一古老时代相关经历也不禁心灵震撼，他窥望历史，分明见到死亡宇宙君临的那一团阴影，他的实力比一代代鬼君更为强大且得到鬼族尊重，也在参悟死亡时展现无边智慧，对死亡宇宙做出许多贡献帮助，如今尚有因之产生的信仰不灭长存，那样一道身影与叶天此时所见却是大不相同。
而按照馗冥鬼柳所说，昔日死亡宇宙却是得了已然极道的他种种帮助造化觅得崛起希望，却算不得“至高”实力，此时的黑暗冥尊竟是可称至高！
“混乱时代何其凶险之时？死亡宇宙不同人之宇宙，自身本源完整，价值极高，却需自己抵挡种种凶险，他在此，曾为此宙三次挡下灭宙大灾。”馗冥鬼柳明白叶天的质疑，又说道，语气固然平淡却不容置疑，这都是历史，是实际的功绩，不可扭曲亦不可磨灭！
“确为大功恩德！”叶天双眸炽盛燃烧着，他注视着那古代历史不禁说道，他从未感到探寻最近时代的历史竟会如此艰难痛苦，在那混乱时代，一名名鬼蜮君主更迭，还有一株最强植物生长崛起皆不过死亡宇宙旁支小戏，真正的传奇竟不在鬼族，甚至在宇宙生灵，而在那来自元素世界的最古老元圣身上，他的气息还远没有当世神秘深邃，叶天惊骇地见到这已附上当世阴影恐怖的身姿昔日却赤诚如火，怀着一等不容置疑的仁心而来，行济世危难，一次次助死亡宇宙提升文明，平定混乱，甚至解救大宙鬼族于浩劫之间！
就连如今死亡宇宙鬼族文明的诗词、修炼功法、死亡咒言，还有地狱幽冥管理制度，轮回殿与诸多鬼殿之建筑构造等代表着整个大文明的基础都隐隐与他脱不开干系，分明是在那一时代由他出力贡献，其后深刻流传！可以说他对死亡宇宙而言有奉献初祖之效，类似人皇身边龙文紫曜，或夏辕始祖这等英雄豪杰！
只是如今的鬼族渐渐将其遗忘，仅有极少数存在会在对历史文明的溯流中隐有所悟，对其懵懂，可即便鬼蜮君主也只将敬意含于心中，因为那位存在虽曾对这个文明做出极大贡献，如今所作所为却完全逆转过来的他实在无法作为大宙称颂的对象。
那可是在不知之念中便将无数生灵打入无限深渊的至强冥尊？那分明是一位大德仁者，一尊大义豪侠，一位解救宇宙生灵的最伟大者！同也不同的黑暗汹涌，似乎一样地黑，但为何有不同的深，不同的寒？
“他是他？”叶天仿佛要劝说自己般默念，又在竭力地进行对抗，很难想象，隔着并不算最久远的岁月，两种性质截然相反的黑暗竟是同出自一尊存在。
他可是他？却如通天与星炎，这个问题要如何回答？
“皆为黑暗极道，竟是有如此不同？”叶天心悸，他见到了两个时代的黑暗，这八元素之首的最古老强大之元素从来都处在元素界巅峰，可在混乱时代，黑暗元素虽强也不超过光明元素的一倍，当世的黑暗元素之强却是其他元素的数倍，更神秘莫测，不可驾驭！
可明明，那尊存在的黑暗之道同在极道，不曾达到另一层次啊！古今差距竟如此之大，也隐可明白馗冥鬼柳所说的“至高”绝不无道理。
“既是那般怜悯众生的英雄豪杰，为何要行今日之事？”叶天悸动道，追溯了历史的他无法抹杀黑暗冥尊的功绩，可他更不能抹杀当世所生的无尽罪孽！岂止绝望之种倾覆一界界生灵，岂止炼界埋葬代代世界级天才？他的所为绝不仅于此，却像是形成一在六大宇宙都可猖狂肆虐的天幕将叶天的探寻感知都给阻碍，其动机可能更甚于行为本身所造成的厄难！
“非生灵者，谁为功绩功德来？”馗冥鬼柳发出一声叹息，它同样对此对此无奈，却一语惊醒梦中人。
非生灵者，他终究是非生灵者！恩德一宙的善未必是生灵所称的仁慈，行大罪孽恐怖也并非生命概念的邪恶，终究非生灵而无情者，故可无常，救之天下亦戮天下！至于功德，罪孽？他行事时这两者未必能在眼中占据丝毫分量！
叶天难言，他却忽然以眼眸捕捉到世间一道道讯息。
有凡间魔头，修行邪恶功法，屠戮生灵，吞噬血肉而上，终于坐在白骨王座上俯瞰众生，他不断杀戮所为的便是足够强大，化作天地万物之主宰，为此即便将天地血洗也在所不惜。
有残忍研究者，将同族都作为研究材料，毫不在意道德，肆无忌惮地做出可能将自己所在国度与星域毁灭的恐怖技术并疯狂地要将其实现，所为的便是达到自己心目中极高的科学境界，实现个人抱负，尽管他这一实现却是走在钢丝线，有可能拖着支撑他一路奋斗的整个文明陪葬！
也有一种异兽，生来吞噬父母血肉，接着疯狂吞吃眼前所见一切成长到无可抵挡的程度，它的眼里充满了喜悦兴奋，血肉、树木、岩石、水流、天辰，每一次吞吃都令它感到满足快乐，最终它吃无可吃，却将自己也给吞下，在大满足中消亡。
这些存在于世人眼中皆为恶，且是大恶，但他们为之，甚至是在知耻知道德的情况下作为，为何？为修行，这一修行不只是凡灵神的修炼，亦是一种自我满足实现，这一等自我满足的欲望超乎世间道德乃至自身情感，促使着他们疯狂前进，犯下滔天罪孽亦执着继续。
生灵尚如此，元灵呢？叶天心中涌动着骇然。
或许，他便类似源法神皇，曾是一世暴君，后来却为文明种族献出一切，实现完全转变，只不过他这转变在生灵眼中却是堕落，且是带来无上力量的堕落。
“他为强？”一种寒意将叶天所有血脉尽皆冻结，绝望之道，这世间最可怕的大道铺展，便是为了获得无上力量么？如果他真有如此强烈欲望，还有谁能将他阻挡？
此时的他已然将触须侵入六大宇宙之内肆无忌惮，接下来他还会如何？将整个世界都化作掌中之物，以那片至为深邃恐怖的黑暗完全掌握？
他是最强最神秘的准宇宙境，是世间最古老伟大的元素一族！七大元圣在其下恭称长兄马首是瞻，即便宇宙圣者元素始祖也敬然拜尊！
乱世降临，而六大宇宙刚刚进行了一场惊天大战，诸宙动荡，实力损耗严重！
若在那时，有谁，要将这一切倾覆当如何？
叶天瞪大双眼，他仿佛见到混沌中有一只黑暗深邃的手掌破进一切伸来，携着阴寒恐怖，超越混沌的绝强落入鸿蒙，五指张开，以一股势不可挡的威势将光辉神圣的宇宙笼罩。
多少声怒吼响起，多少重大道伐天，宇宙最强的文明竭力抵挡征伐，却皆无用，那手掌缓缓收束，涌动着神圣气息，承载着古老文明的大宙布满裂纹，接着，湮灭……
一种大恐怖冲涌在叶天的整个圣魂，纵使混沌本源也做不到将其阻挡，他的眼眸染上深黑，只见那黑暗无际，绝望降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