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8章 礼尚往来
当天下午的京城,就不安分了。
巡防营几路人马突然出击,抓了不少人。
有朝廷命官,有衙门小吏,还有知名商铺的老板等等。
因为什么被抓不清楚,但人家有太子手谕,你想拒绝都不可能。
让人错愕的同时,也有人抗议太子专权。
一时间,京城犹如滚烫的油滴入凉水,翻浪滚花。
谁也不知道怎么了,但大家都知道这是要发生事情了。
不管外面怎么乱,酒承司一切照旧。
清晨就把大门打开,门前每隔一段时间撒上水,降低灰尘。
等了差不多巳时正,门房的管事过来告知,两朝使臣到了。
丁琬跟谭迁等人互看一眼,各自整理衣服,出去迎接。
来到门口,看到眼前的这些人,轻咳两声。
北芪这边都来了,而朝丽,就只有区区两个使臣。其中一个丁琬知道,是朝丽酿酒阆的人,官位不太大,但也算跟酒有交道。
至于另一个,应该就是凑数的。
大周这边,萧逸帆、萧衍都来了。再加上酒承司的人,如果没有北芪撑着,就单单两个朝丽使臣,还真是显得突兀。
大家彼此互相见礼,朝丽使臣略带歉意的说:
“还望丁院士多多海涵。本来梅大人他们都要来的,可晨起不知怎的,他们几个有的犯了头痛,有的得了伤风,所以就没来。”
丁琬理解的点点头,丝毫不在意的道:
“入秋京城气候变化多端,生些小病也是理所当然。说起来就是出门在外上火了。萧衍大人,回去让太医院那边准备一下,给朝丽的几位使臣熬几锅黄连水,下下火。”
“……好。”萧衍点头应下。
萧逸帆在旁见状,老神在在的说:
“黄连水虽苦,但却是下火良方。到底是丁院士,女子心细,所言不假。”
“您谬赞了。”丁琬谦虚的摇头。
谭迁在旁看着两个人一唱一和的样子,又看了看朝丽使臣的有苦难言,内心甚是舒爽。
你们张罗过来,然后就派来两个人应付,真当酒承司是弱包子?
漾出一抹淡然的笑,比划“请”的手势,说:
“几位请。我们这酒承司,主要分三个部分。如今你们在的地方……”
谭迁作为主介绍人,详细把酒承司的各个地方,都说了一遍。
等进入酿酒的地方时,就换做了丁琬跟朗名炀。
因为桑落、葡萄酿都是她自己酿出来的,所以这一部分由她来说。
至于如何酿酒,那自然就是大致提一嘴,你们愿意怎么想就怎么想罢了。
蓝尾由朗名炀负责,再来到就是忘忧。
当朝丽跟北芪使臣听到大周也在酿忘忧的时候,纷纷惊讶。
朗名炀见状,半开玩笑的说:
“各位使臣这是什么表情,难道我大周不能酿忘忧吗?”
“不是不是,自然不是。”众人纷纷摇头。
忘忧是各朝都知道的酒,因为失传,再加上具体是哪个朝的,谁也不清楚,自然也就成了大家争抢的东西。
谁酿是谁的,就看谁抢先。
朗名炀看着他们几个人的状态,抱拳拱手,道:
“朝丽速来对酿酒很有研究,我们试了几次的忘忧,每一次都不成功,不知朝丽是如何酿造。当然,为了公平起见,我们也会详细说一下我们自己酿造的过程。”
“这个……”
“您不用为难,我先来说。”朗名炀直接出声,打断了他的话。
然后就噼里啪啦的把他们怎么酿酒的过程,详细说了一遍。
当然也包括焖甑。
朝丽使臣本想拒绝交流,可不等他把话说完,人家已经说出来了。
北芪使臣听到焖甑环节,惊讶的蹙眉,说:
“没想到大周酿酒如此短暂,竟然也悟出了焖甑,实在是太让人刮目相看了。”
“是啊,都说大周地大物博人聪明,如今想来,还真是不假。”又一个北芪使臣出声。
朝丽虽然没吱声,但表情上体现了所有的惊讶。
朗名炀轻笑,平静的看着他们,道:
“其实我们能把高粱酿做出来,焖甑这个环节,我们就不会少。各位低估我等,也是情理之中,毕竟这些年大周疏于酿酒。”
“是啊,如今大周开设酒承司,相信用不了多久,就会酿出忘忧,我等先恭喜了。”朝丽使臣直接接话,不让朗名炀再提要求。
如今大周的酒承司,势如破竹。
若是再知道他们忘忧的酿造过程,保不齐就能酿出来。
如果是那样,倒朝丽引以为傲的地位,就会被撼动,本就狭小的王朝,更加没有立足之地。
如今北芪已经被打服了,南越也被他们用冰牵制。
朝丽放在大周这么多年的眼线,一个下午的功夫,抓去了六成,剩下四成……不过是使劲问题。
留给他们朝丽的时辰不多了,一定要严防死守,不能再让大周超过去。
他想的很美,可偏偏朗名炀这人,不吃亏。
见他这么痛快的恭维,“呵呵……”轻笑道:
“为表诚意,还请朝丽使臣说一说你们是如何酿造忘忧的吧。”
朝丽闻言,没想到他揪着不放,回头看了眼陪同的人,放些求救信号。
那人见状走上前,笑着回应说:
“我朝同你们酿造的差不多,没什么可说的。这忘忧是名酒,又失传那么多年,自然不好酿。”
丁琬看着他身后酿酒阆的人,轻笑着道:
“不管怎样,朝丽也该说一下吧,礼尚往来。如果今日不说,他日你们真的酿出来,我们是不是可以觉得,是因为从我们酒承司学到了什么,回去改良之后酿成了忘忧?”
“……”
“……”
“……”
这话说完,朝丽的两个使臣,登时傻眼。
朗名炀也有些惊愕的看着她,觉得刚才那话,太过了。
朝丽虽然疆土不大,但酿酒方面,的确不容小觑。
他们跟大周学……学什么呢?
丁琬不管其他人是什么表情,戏谑的瞅着他们俩,大有一副“今儿你不说,就甭想走”的态度。
最后无奈,酿酒阆的人,深吸口气,道:
“好吧,既然丁院士这么讲,那在下就说了。说的对不对的,反正在下是诚心讲,信不信由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