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7章 有人故意为之
送走了徐永涵,丁琬继续抄写经文。
守灵三日,四十九遍《往生咒》,终于算是写好了。
在皇后头七这天,丁琬让管家把炭盆拿到祠堂,就在祠堂里烧了。
祭奠皇后的同时,顺道也把公爹、徐大可祭奠了。
全都烧完,婆子进来收拾,丁琬去耳房,沐浴净身。
重新躺回床上,丁琬辗转难眠。
京城天气热,七七四十九天,只怕这尸身得坏了啊。
就算皇宫有钱,能够买冰,那得需要多少冰啊。
怪不得罚俸,那些银子买冰,应该是够了。
这七天里,徐永涵一共回来三次,都是换衣服,匆忙呆上一炷香时间。
虽然有些短,可她觉得挺满足。
至少他们见面了,要比以前好多了。
一夜无话,转天晨起,丁琬被翠珠叫醒了。
迷迷糊糊的坐起来,看着时辰尚早的屋子,道:
“咋了,怎么这么早?”
翠珠屈膝行礼,拿了身衣服给她,说:
“夫人,今儿是早集,奴婢陪您出去散散心吧。”
这七天丁琬哪也没去,翠珠怕她闷坏了。
丁琬一听早集,掀开被子,配合的穿衣服问:
“怎么会有早集?不是说国丧不许热闹吗?”
“虽然不许热闹,但老百姓也得吃喝买东西啊!”
翠珠一边给她穿衣,一边又说:
“管家跟我讲了,京城虽然是国丧,但集市是老农唯一赚钱的门道,所以在国丧的时候就改成早上。寅时开始,辰时散去。”
“哦,那还挺好的。”
“所以奴婢才过来找夫人,想让夫人带奴婢出去转转。”
丁琬闻言,明白她的用意,领情的道:
“放心,我在家待多久都不会闷,不过能出去转转也好。早集有饭吗?”
“有的吧。”
“那跟厨房说,咱们不在家吃了。”
“好。”翠珠点点头,满口答应。
收拾妥当,管家派了一个小厮,一个护卫跟着。
早集开在京城主街,从徐家到主街,不行差不多得一炷香时间。
丁琬想要溜溜早,没让小厮赶车。
四个人溜达过去,离老远就听到了叫卖声。
赶早集的人,清一色素衣,时刻谨记守孝一说。
没什么需要买的,不过就是转转。
卖东西的不少,但大多是青菜、鸡蛋、鱼、肉等物。
过了头七,就不用在吃素,其实国丧对老百姓要求,还是挺仁慈。
来回走了两趟,丁琬随便找了个早点铺子坐下。
要了一碗豆腐脑,两个包子,翠珠则要了一碗馄饨。
至于小厮跟护卫,那就不管了。
想吃啥,直接跟老板说。
丁琬看着来来往往的人,有不少一看就是大户人家的,也是在家憋坏了,出来溜达溜达。
“哎哟,石爷儿来了,老规矩?”
“啊,老规矩吧。”
翠珠瞅了一眼,压低声音,说:
“夫人,那位是昌运楼的掌柜。”
丁琬闻言愣了一下,纳闷的看着她,道:
“你咋认识?”
昌运楼,她都没去过,这小丫头咋能知道?
翠珠凑过去,小声又道:
“老爷有一次让我去昌运楼给您定吃的,还记得那份花开富贵不?”
花开富贵,名字不错,其实就是高汤白菜。
但的确好吃。
“那不是你做的吗?”
翠珠耸耸肩,老老实实的回答道:
“那是老爷吩咐的,怕您知道是他让奴婢买的,您不吃,就说是奴婢做的。”
丁琬好笑的摇摇头,没有吱声。
刚巧,伙计给他们这桌上东西,冲着后面,道:
“石爷,咱昌运楼真的得三七之后才能开吗?”
“是啊,皇后殡天是大丧,得按规矩办事儿。”
这话题一打开,附近几桌就都聊起来了。
“听说没,京兆尹被扁了,说是扁到西北做府尹了。”
“西北?怎么去那么远?”
“你不知道吧。宫里的淑贵妃的父亲,就在西北做府尹。京兆尹走了,这位置谁的啊?”
“真的假的?你别胡说。”
“哎哟哟,这还不明摆着?你别忘了,淑贵妃的肚子里,可还有一个呢。”
“有一个能怎样,咱们太子可已成年,参与朝政了。”
“哎呀,跟你说也说不明白,反正你看着吧,这事儿不简单。”
“……”
“我可听说了,武官这次的家眷,可全都守灵了,还有一个在家抄经文呢。”
“要不咋说武将有血有肉,他们不弄虚的……”
丁琬吃饭的同时,听着大家伙的言语,多多少少了解了一些平日听不到的。
谭迁的父亲的确在西北做官。
可她不认为谭大人会来京城这个地方。
只要他来,不管淑贵妃跟腹中孩儿有没有那个意思,都会给皇上、太子带来芥蒂。
是有人故意为之,还是……
想到这儿,丁琬不敢再继续了。
闷头吃饭,吃完后让人结账,丁琬看着小厮,道:
“你可知谭老板住的地方?”
“小人知道。”
“很好,带我去。”
小厮闻言愣了一下,看了下日头,说:
“夫人,您确定这么早?”
“不然呢?”丁琬反问。
她一刻都不想耽误,得赶紧看到谭迁,问出所以然来。
不管这些人说的是真是假,都必须确保他已经知晓。
不然,来个措手不及,对他们的酒坊、茶楼,都有影响。
四个人一路走,丁琬看出了方向。
这是京城未来几年最贵的地段,没想到谭迁那小子竟有眼光,在这边置办了房产。
这边住的人家,有官有商。
而且房子大的离谱,据说里面的景致也好。
来到谭府,丁琬直接自报家门。
管家一听是“丁乡君”,急急忙忙的让人去报信。
他没见过丁琬,不过这三个字他知道。
恭敬地把人带去客厅,还没等上茶谭迁就来了。
丁琬起身,二人相互见了礼,纷纷做下。
丫鬟过来上茶,谭迁亲自端给她,道:
“你今儿咋这么早?”
着急走了一路,丁琬还真是渴了。
端着茶杯吹了吹,喝两口,说:
“今儿有早集,我闲来无事去瞅瞅,听了些话。”
说完,瞟了一眼屋里。
谭迁秒懂,一挥手,屋子里伺候的人,都出去了。
唯独剩下丁琬身后的翠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