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9章 底牌
“拉斐尔，我要回龙心堡。”
正无比紧张，心脏狂跳着的拉斐尔，蓦地见同处密室的唐奇起身道，面色无比肃然。
虽然不知晓唐奇的想法，但看见他的神色，拉斐尔毫不犹豫选择相信。
一脱离密室，得了权限，唐奇在威廉古堡便划开门户，另一端正是自己的龙心堡。
回转秘境之时，唐奇分出的精神力量，依旧控制着戴安娜，看着那血泡内的光影投射，身旁是没了生命气息的安德森夫人，和让人心生浓烈恐惧，正在咀嚼母亲血肉的天使死胎。
“莱克特不能成神！”
唐奇心底，腾起一道坚定无比的念头。
他无法猜测教会和官方或是其他的超凡组织，最后还能施放出什么样的力量。
但至少，他会进行一次尝试，底牌尽出的尝试。
……
第二圣城，夜空之上。
官方和教会，在最后时刻无比默契的，同时动用堪比神灵的“手段”。
那枯黄的羊皮卷，赫然是联邦的开创者们，那数十位即便在黑暗时代，也曾闪耀星空，将当时肆虐新大陆的无数邪魔斩杀了一干二净的传奇英雄们，他们共同起草并签订的契约。
十二圣徒的名字，也在其中。
尽管羊皮卷本身是普通的物事，但上面书写的“英雄契约”，那一个个传奇的名字，让其在数百年的岁月中不断蜕变，它拥有的超凡力量完全跨越半神级。
契约，不是神。
但它释放出的力量，或许能与真正神灵的一击相比。
而来自教会的愤怒则更加骇人，竖立在迦太市的荆棘之主神像，在普通人的认知中，只是欧罗巴联盟中的一个邦国，赠送给联邦以庆祝这个国度的独立。
值得八卦的，大概是配件“自由之翼”的丢失事件。
但是，在神秘侧，围绕着荆棘之主的故事却丰富、恐怖且传奇得多。
有一点可以确认，它代表着光明教会在联邦的分会，完全获得与处在旧大陆的总部相对等的地位和权力。
数息之前，荆棘剑圣、最后的布道者、圣裁骑士和圣修女的消失，或许就是教会为了发动这件不可思议的奇物，四个半神都还能战，但显然不如一道堪比神灵的斩击。
英雄契约的力量，将莱克特以及那古老王座，镇压在天穹之上。
荆棘之主那巨大、冰冷的长剑，斩杀过来。
“轰！”
正在黑暗中的联邦西海岸，因为这一剑，蓦地天亮。
圣洁又冰冷的光辉一点一点，自迦太市的港口为起始点，将大半个联邦都笼罩了进去，来自莱克特的污秽气息被一扫而空，而他本人，也迎来了恐怖的灭顶之灾。
按说这一刻，莱克特应该要恐惧，要慌乱才对。
他只是狂妄的、无耻的牧羊人强盗，试图抢夺光明之主的信仰，让自己成为一尊冒牌之神，与真正没有人类情绪的神灵，相差巨大。
但此时，所有超凡者们看见的，却是浓浓的嘲讽之色，与灿烂之极的笑容。
莱克特端坐在王座上，他注视着斩来的“荆棘之剑”，看着那照耀着大地的圣洁光芒。
“光照在黑暗里，黑暗却不接受光。”
随着这冰冷的、讥讽的声音，莱克特所在王座之后，那深渊般的景象中，一道深沉的、灰黑的巨大身影，缓缓出现，最先出来的，是一双骷髅般的爪子，上面还粘着灰白色的血肉，破烂的衣袍飞扬，谁也无法看清楚这颗巨人头颅灰色兜帽之下的脸。
唯一浮现的，是一双黑色的眼眸，好似两轮幽暗的冥月。
在莱克特说完的刹那，眼眸缓缓闭上。
席卷一切的黑暗……降临！
至极的黑，自第二圣城为起始点，与汹涌而来的圣光对撞在了一起。
没有激烈的碰撞，也没有互相消融。
荆棘之剑，被挡住了。
“黑暗，不接受光！”
超凡者们几乎要麻木，但脑海依旧无法保持平静。
莱克特，他又看向圣鹰巢市上空的“英雄契约”，嘲讽笑容愈加浓郁。
“我来到世间，我翻开历史，我看见羔羊们在哀嚎，它们说，骑着白马的英雄啊，你们带来了死亡，带来了瘟疫，带来了饥荒……”
黑绿翻涌的始祖泉，恶之花绽放的汪洋中，光影浮动，十几个小岛接连形成的国度映照出来。
每一座岛上都成了炼狱，那些具备浓郁新大陆原住民特征的岛民，正围绕着一座座祭坛，他们癫狂的呼喊着，割开喉咙，鲜血流淌着涌入祭坛，殷红的光芒连接在一起。
一道骑着白马的骷髅骑士虚影诞生，它朝着圣鹰巢市奔来，瞬息出现在“英雄契约”上空，马蹄上沾染着污秽的血，疯狂的踩踏中，一道诡异的符文浮现，那是一个圆圈，模糊的身影之后，四个不同的符号，正在扭曲着，崩溃着。
英雄契约被“玷污”，束缚着莱克特的力量，立时快速衰弱。
“黑暗之神！”
“末日教派！”
此时辨认出帮助莱克特的两大势力的，不只是唐奇。
联邦邪教通缉榜上，这二者排位非常靠前。
只是谁也没有想到，这两个教派会帮助一个试图成神的阴谋家，一个无耻的强盗。
即便是秩序阵营的神灵教派，信徒之间也经常发生冲突。
邪神之间，更是战争不断。
除非，有人给出了无法拒绝的好处。
“莱克特早就知道了教会和官方最短时间内，可以动用的最强力量，他知晓荆棘之主和英雄契约的存在，所以才选择了黑暗邪神和末日教派作为盟友，他一定为此付出了巨大的代价，能让邪神信徒心动的代价只有……他要帮助黑暗邪神和末日之主降临？”
所有超凡者都陷入呆滞，他们低估了莱克特的疯狂，他不只是要篡夺神位，他还要帮助其他的邪神降临人间。
“疯子，真正的疯子！”
唐奇的心脏，跳动的更加剧烈。
惊愕之后，是难以言喻的莫名兴奋。
当两大邪神教派同时出现，帮助莱克特的这一刻，密凰市内，那隐匿于虚空深处的血泡内，几乎将自己母亲吃光的天使死胎，终于在这一刻发出了第一声啼哭。
消失许久的羊羔嘶吼，终于在密凰市上空响彻。
死胎之侧，唐奇清晰无比的感受到，那一道始终萦绕着的危机预兆，消失了。
“莱克特，用光了底牌！”
龙心堡，图书塔第五层，唐奇的声音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