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经阁的书只有我看得懂_第97章
百里鸣岐本来对食物没有多大欲求, 但是无是非绝食之后,他居然让厨房做了一大桌子好吃的, 就坐在床前吃。无是非被捆得像个茧,动也动不了,只能看着、闻着, 看了没一会儿,他就委屈得哭出声。
百里鸣岐端起茶杯慢慢喝一口, 看着他问道:“还绝食吗?”
“不!!!!”
“那就好。”
为期四个小时的绝食,结束了。
百里鸣岐很想让无是非直接告诉他原因,万家论道在即,百里鸣岐没有那么多时间去彻查,那天他去找百里鸣凤,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问白茹真她也说不清楚,根本没有头绪。无是非也不是没事可做,他还要上课呢,如果他肯好好说出来,他们两个人都轻松。
但是无是非的嘴就跟蚌壳似的,死活不张嘴,就跟他耗着,百里鸣岐只好继续把无是非关下去。
这是一场持久战,就看谁先服软,百里鸣岐觉得自己不会输,总之他耗得起。
百里鸣岐想得没错,这件事拖得时间长了之后,无是非自己倒是着急起来。他不知道百里鸣岐是怎么跟家学的先生说的,请假的话一天两天还好,这么长时间不让他在别人面前露面,人家会不会产生奇怪的猜测?
无是非就是担心对百里鸣岐的声誉产生影响才想避着他,这样一来,事情的走向反而与他意愿相悖,他还能继续隐瞒下去么?
怀着这样的疑惑,无是非没能撑过太长的时间,被百里鸣岐关起来的第十天,无是非准备招了。
这天晚上,无是非等着百里鸣岐回来,他准备跟百里鸣岐摊牌,晓之以理动之以情,但是自己受到萧麟威胁这部分就不打算说了,毕竟把全部真相说出来的话,百里鸣岐肯定会产生逆反心理,到时候更难摘干净了。
但是当天他一直等到月过中天,百里鸣岐都没回来,无是非可难过了,这样搞得他好像真成了什么禁x之类的东西似的,主人不回来他只能寂寞寂寞就好!
妈的萧麟,都是他害的!
无是非气得要砸东西,抱起一个花瓶举过头顶,一想这玩意儿可能很值钱,就不争气地下不去手。
这时房间门突然从外面被推开了,“吱——”得一声,跟闹鬼似的,也亏无是非胆儿大,抱着花瓶皱眉看向门口,月光底下百里鸣岐面色冰冷地站在那里,猛地一看还以为是个僵尸啥的。
“你站在那儿干嘛,吓唬我啊?!”
无是非等得太久了,心情不好,猛一见百里鸣岐也没什么好态度,但是奇怪的是百里鸣岐并没有任何反应,他就站在那里盯着无是非,眼神……非常古怪。
无是非被他看不自在,将手里的花瓶放下后,下意识把手背在身后蹭了蹭:“你这样看着我做什么。”
百里鸣岐微垂着头,抬眼看他一眼,然后把手伸进袖子里。无是非越发觉得疑惑,百里鸣岐在自己袖子里摸了许久,摸出一本书,“啪”得一声扔在地上。
无是非条件反射低头看去,借着灯光,看到个眼熟的封皮儿。
无是非立刻跟烧起来了似的,从头到脚红透了,他猛地捂住耳朵后退几步,惨叫起来:“你、你哪儿来的这本书!”
——地上那本书赫然便是之前萧麟给他看过的那本图册,百里鸣岐当着他的面掏出这本书……这简直太叫人羞耻了!
“你的衣服。”
百里鸣岐艰难地从口中吐出几个字,没有主语也没有宾语,无是非却听懂了——这本书是从他衣服里面发现的?!无是非的衣服确实会每天拿去给洗衣房的人清洗,因为他的衣服跟百里鸣岐的衣服是一起送去的,他们在里面发现了奇怪的东西,肯定会直接交给百里鸣岐了。
“怎么可能!”
无是非不由提高声音:“这不是我的书啊!”
百里鸣岐沉默地看着他,无是非特别想一头撞死算了——他这眼神是什么意思啊,是在骂他鬼扯吗?无是非平日里巧舌如簧,现下的情况却让他连句连贯的话都说不出来。
百里鸣岐深吸一口气,声线有些不稳:“因为这个吗。”
无是非愣怔一下,惊恐得快叫出来了,他想让百里鸣岐闭嘴,却听他接着说:“你这几天心情不好,是不是跟这个有关。”
无是非疯狂摇头——操!什么意思!他不是那么重口的男人!百里鸣岐为什么这样问啊,潜台词岂不是在问他是不是因为他们没……那什么,他才跟他闹别扭?!完全不是啊!完全不是!他没有想到那么低俗的事情!
无是非快炸了,脑壳里装的脑浆都在沸腾,他口不择言地解释:“这不是我的!我没有这种书……萧麟……对了!是萧麟!这书是他的!肯定是他陷害我!”
百里鸣岐本来只是神色古怪,听到无是非提到萧麟,脸直接全黑了。
“萧麟?你跟他?一起看这种书?”
无是非愣了愣,马上明白百里鸣岐误会了他,一着急便什么都招了:“不、不是!我怎么会跟他一起看!是他突然找我扔给我这本书,我才知道这玩意儿是他的,但是我当时就扔还给他了啊!我没拿!”
百里鸣岐一听脸更黑了:“他给你这个做什么?”
无是非急忙捂住自己的嘴,用力摇头——靠,他这张嘴。
百里鸣岐盯着他半天,无是非还是不肯讲明白,百里鸣岐突然哼笑一声,回手将门带上,然后朝无是非走过来:“好,你不说是吧?”
“……”
无是非敏锐地感觉到了诡异的氛围,他吓得“噌噌噌”往后退,一边朝百里鸣岐摇手一边崩溃地解释:“委员长!委员长!你冷静点!事情绝对不是你想的那样,但是……”
百里鸣岐听不进他说的话,几步将无是非逼到墙角,无是非看着近在眼前的一张脸,声音渐渐低下去,百里鸣岐垂着眼睛盯住无是非,冷冷问道:“但是什么?继续说。”
“……”
无是非艰难地吞咽一下,半个字都说不出口——难道要他对百里鸣岐说“但是我不能告诉你真相”?他紧张得要命,下意识侧开脸想离他远点,百里鸣岐却先他一步伸出手,撑在无是非身后的墙壁上,挡住了他的去路:“话没说清楚,你觉得我会让你走?”
无是非想哭了。
这种情况……让他怎么应对?他不敢抬头看百里鸣岐的眼睛,只低着头看地面,更糟糕的是他从百里鸣岐身上闻到了酒味儿,他好像喝了不少,呼吸间都是酒气。
跟喝醉的人怎么讲道理……
无是非舔舔嘴唇,抬起眼看向百里鸣岐:“我……唔!”
他打了半天腹稿的借口没机会说出口,被百里鸣岐直接堵了回去。无是非下意识撒开手,想推开他,结果手腕也被抓住了按在墙上。他被吻到腿软,百里鸣岐这才从无是非嘴唇上移开,他低下头用额头抵着无是非,轻声喘息着:“我站在这里耐心等你解释,不是想听谎言,你如果不打算说真话就不用说了。”
无是非的胸口急促起伏着,心脏几乎要从胸腔里跳出来,他现在哪儿还编得出瞎话儿,只顾得上喘气了。百里鸣岐轻轻侧过头,嘴唇跟无是非离得也很近,说话时候呼吸喷到他唇上,痒痒的。
“但是我也不相信你跟萧麟之间有什么……如果你现在说是,那我就放你去找他。”
无是非是傻了才会说他跟萧麟那个神经病有关,他快速地摇摇头,眼睫毛无意识地乱颤:“你……你先放开我。”
百里鸣岐盯着他勾起唇:“放开你就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