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一十四章熟悉的气息

  酒楼之中，二人传音密谈。
  谈话内容，石破天惊，可惜没有其他人知道。
  而君不语的大方承认，也是令方骏眉再一次惊叹于他的胸怀气度。
  晚了一年才过来，多半只怕还是担心被人盯上，毕竟他现在只有凡蜕初期的境界。
  ……
  “那处禁制海眼，是很多年前的我的某一世，布置的一处地方，目的是为了保护我最重要的一件宝贝。可惜我到这一世，才记起那件宝贝有着凝聚和增强天地灵气的神效。连忙赶回来取，可惜已经为边荒废土惹来了杀劫，只好借着这个由头，把那些杀戮修士吸引过来，绝了他们的念想。”
  君不语娓娓道来。
  方骏眉微微点头，说道：“我只是打趣一句，事关道兄重宝，道兄不用跟我说的那么详细的。”
  君不语闻言，大有深意的看了他一眼，笑的更是深邃。
  方骏眉却是被他看的毛骨悚然了一下，君不语这一世的修为，比上一世还差的太远，但偏偏眼神更通透锐利，比起换日真君那几个老家伙，也不遑多让。
  “你可知道，我为何会这么相信你？”
  君不语问道。
  “当然是……因为我们之前的那段交情？”
  方骏眉不敢肯定般的说道。
  君不语听的又是一笑。
  “之前的那一段交情，的确是不错，我也很喜欢欣赏你的精神气质，但更重要的是——我记起自己是谁后，也记起了——你身上那股令我熟悉的气息，从何而来，我相信，送你那样东西的人，不会挑错人的。”
  一连两个停顿，语调从容而有力。
  “什么气息？什么东西？”
  方骏眉愕然。
  君不语听的又是深邃一笑。
  “热血丹心剑的气息。”
  啪嗒！
  酒杯落地，酒水横流！
  方骏眉心神剧震，平生少见的如此失态，君不语的话，如无声处响起一个晴天霹雳一样，轰的方骏眉措手不及。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方骏眉有些语无伦次起来。
  君不语再笑道：“那把剑虽然不是我亲手炼制，却是我亲自命人收集材料，又召集人手，一起出力，亲眼见到它出炉，它的气息，我怎么会忘记？”
  眉宇之间，一方主之的气度尽显！
  方骏眉闻言，更加说不出话来。
  黄泉界主当年对他讲述的一些那个世界的陈年旧事，还有当年在黄泉世界闯荡，听来的历史，融合了十世记忆后的所知，飞快的在脑海中浮现，一个曾在那个世界，如日月般高悬闪耀，惊天动地的名字，跃上心头来。
  “去你的客栈房间里吧，我也有很多疑惑要问你。”
  君不语和声说道。
  ……
  盏茶时间之后，某间客栈的房间之中。
  君不语以手拂着一把青光闪闪的宝剑，满眼的追忆缅怀之色。
  此剑正是热血丹心剑。
  方骏眉在回来的一路思索过后，实在找不出对方欺骗自己的理由，也是大方的取出此剑来，任由对方观看。
  “久违了！”
  过了好一会之后，君不语幽幽叹息了一声。
  这一声里，包含了多少对往昔的回忆和不舍。
  方骏眉看着他的样子，更是感觉到对方说的是真的。
  ……
  “收起来吧。”
  再片刻之后，君不语没有丝毫觊觎之色，爽快而又断然的把热血丹心剑还给方骏眉。
  “前辈不想要回此剑吗？”
  方骏眉问道。
  “本来就不是我的，谈何要回之说？”
  君不语洒然一笑，目光极明亮清澈，又叮嘱道：“骏眉，你可不要辜负了这把剑。”
  “是，前辈！”
  方骏眉恭声应是，收了热血丹心剑。
  “你还是叫我道兄吧，这声前辈，我实在听的不太习惯。”
  君不语又极客气道。
  方骏眉没有矫情，点头应是。
  “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这把剑怎么会到你手里的？我感觉到它还损伤了，这个世界，和我的那个世界，难道是相连的吗？还有那个高德，你认识吗？”
  君不语飞快问出一窜问道。
  ……
  方骏眉招呼他坐下，将自己当年误入黄泉世界，寻找出路，碰上高德，又去了黄泉南岸，与黄泉界主二人相遇的事情，一一道来。
  君不语听的目中精芒连闪。
  方骏眉讲的十分详细，君不语问的更细。
  而这一讲一问，就是一个多时辰。
  话音落下之后，是一阵长久的沉默。
  “没想到，当年我死之后，那个世界，还发生了那么多的变故。”
  君不语终于开口，神色极悲悯。
  方骏眉点头道：“黄泉界主前辈和万古前辈，对付那妖魔元阳十分吃力，二位前辈希望我找到我们这个世界的开辟者，一起去对付他，惭愧的很，我至今也只是祖窍初期境界，无缘得见这个世界的开辟者。”
  话音落下，又话锋一转道：“不过前辈既然死而复生，若能恢复当年实力，定能帮到他们，我也会努力的。”
  君不语瞥了他一眼，欣然一笑。
  “这个世界的开辟者，应该是不会再回来了，至于那元阳之事，你我虽有心，但毕竟现在境界低微，赶不赶的上，实在很难说，尽力便可。况且那个世界里，未必就没有新生的大机缘后辈。”
  方骏眉点了点头。
  “把那个空间通道结点的位置告诉我！”
  君不语又道。
  方骏眉却皱了皱眉道：“那处空间，当年便有崩塌消亡的迹象了，现在怎样，我也不清楚，道兄不可轻入。”
  “你放心吧，我自有主张！”
  君不语淡淡说道。
  方骏眉再斟酌了一下，终是显印出地图，详细道来。
  ……
  “道兄，你又是为何能死而复生的？”
  轮到方骏眉问起。
  君不语笑了笑道：“简单来说，便是我当年的一位师弟，帮我重生的，不过要经历无数次的轮回，才能彻底觉醒记忆。此人你不认识，我就不多说了。”
  方骏眉微微点头，想了想，又问道：“那你在这个世界的第一世，和人祖们的世界，隔了有多久？”
  “你为何要问这个问题？”
  君不语奇道。
  “因为我们这个世界——也有大古怪！”
  方骏眉微一沉吟，将镜中世界的事情一一道来，对于这君不语，他也是极坦诚，更重要的是，也想从对方口里，打听镜中世界的更多事情。
  君不语闻言，面色渐渐凝起。
  “镜中世界……镜子……”
  君不语喃喃自语，神色极古怪，有回忆之色，亦有困惑之色，一边说着，一边站了起来，在房间中来回踱着步。
  方骏眉由他思索，没有催他。
  ……
  又过了好一会之后，君不语才再次开口。
  “我在这个世界里的第一世，只是个小修，但的确是活在人祖们的时代里，那个时代里，发生过数场我没有资格参与的大战，其中隐秘，连我都不清楚，但或许与你的事情有关系。”
  还是没有线索。
  方骏眉微微点头。
  “这件事情，我会帮着你调查的。”
  “多谢道兄。”
  方骏眉又是道谢。
  心中却隐隐感觉到，对方轮回了这么多世，境界或许高低不同，但几乎每一世都是顶尖修士，没有理由不碰上镜中世界的古怪事情的。
  是真的不知道，还是有所隐瞒？
  ……
  又聊起其他事情，这一聊，又是一个多时辰过去。
  “道兄以后，打算何去何从？”
  聊的差不多之后，方骏眉问道。
  君不语笑了笑道：“这一世的我，再不用背负那个世界的使命，以后自然是做个一心向道，追寻大道至理的修士。”
  言语之间，轻松而又洒脱。
  “恭喜道兄，看来你记起自己是谁之后，仍坚持住了自我！”
  方骏眉笑着拱手。
  “不，我没有！”
  君不语却是正色摇头。
  方骏眉一愕。
  君不语道：“他的灵魂烙印太深刻，我轮回了那么多次，也根本对抗不了。幸好那个世界的我，心中最渴望的一件事情，正好与这个世界的我契合，算是皆大欢喜，一起去实现共同的渴望。”
  方骏眉微微点头。
  君不语又问起方骏眉。
  方骏眉也无非是修练和游历。
  ……
  “你在修炼之上，可有什么疑惑？”
  君不语问道。
  方骏眉闻言，顿时是心中大喜啊。
  这君不语显然是要指点他几手了，以对方在那个世界里的超然地位，心中不知道藏着多少高深的感悟，想想都令人兴奋。
  “有有有！”
  方骏眉忙道了一句，思索了一下，先问道：“道兄，敢问空间的本质，到底是什么？”
  “你在空间之道上，已经走到这一步了吗？”
  君不语奇道。
  方骏眉摇头一笑道：“事实上，我才领悟空间相位之道不久，不过空间本质这个问题，对我同样重要。”
  君不语微微点头，想了想道：“空间和时间，均是最高深的两门道理，我当年因为某些原因，在时间之道上，走的更远一些，在空间之道上，也只走到了空间换位这一步，应该就是你说的空间相位，和其他几人，联手推演出了一门叫神之一换的法门，说起来，倒是可以传给你。”
  “神之一换是道兄推演出来了？”
  方骏眉听的瞪大眼睛。
  “黄泉界主前辈，已经传给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