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疯狂后的领悟

  方骏眉已经记不得时间，只感觉到自己的腹中，越来越渴，仿佛已经七八天没有喝过一滴水一样，喉咙嗓子里，生出着火冒烟般的感觉。
  这感觉，从喉咙口，延伸到腹中。
  腹中呱呱乱叫。
  “带劲！”
  方骏眉声音干哑的道了一句，已经分不出来，这究竟是幻觉，还是真实，身躯不痛不痒，但那股口渴的感觉，太强烈太强烈。
  方骏眉已经无法安静的盘坐，这种来自身体里的渴望，任凭他怎么打坐，怎么静心宁神，也无法消去。
  站起身后，方骏眉在这空荡荡的山洞里，慢慢腾腾的行走起来，缓慢而又悠长的呼吸着，平静着自己心中的焦急之意，作用显然是聊胜于无的。
  ……
  时间继续向前，口渴的感觉，越来越强烈！
  吐沫咽了又咽，但早已没有。
  方骏眉的喉咙嗓子，不光在起火冒烟，而且传来了干痒的感觉，那是口渴到极致，才会产生的感觉。
  方骏眉的两只手，不自觉的就朝着喉咙抓了过去。
  唰！
  到了半途，硬生生的停了下来！
  “不能挠，否则我的喉咙就算挠破了，也是止不了这股痒的。”
  方骏眉理智还在，心念急转，寻找着方法。
  “我要分心，我要其他东西来分心，淡化那口渴的感觉。”
  方骏眉的脑子，转的也算快。
  铮——
  话音落下之后，方骏眉开始耍起了黄泉鬼雨剑诀。他的桃木剑现在已经如那把相思一样，悬在腰间，方便取用。
  呼——
  狂风呼啸而起。
  既然法力灵识被封锁住了，方骏眉索性以尚存的那一身内力，施展起了这套黄泉鬼雨剑诀。除了需要飞剑而出的招式，其他倒也勉强施展的出来。
  很快，洞窟之中，黄泉阴风咆哮。
  方骏眉平生最是爱剑，这一耍起剑法，心神专注，果然有几分效果，那口渴的感觉，被忘却了几分。
  第一式，黄泉风起。
  第二式，剑雨萧萧。
  第三式，鬼影随行。
  ……
  第八式，神出鬼没。
  这套黄泉鬼雨剑诀共十三式，方骏眉依然停留在第八式，后面五式中，除了最后一式神鬼莫测，其他四式全都需要进入到某种疯狂鬼物的状态下，才能施展出来，但以方骏眉素来的阳光冷静性子，哪里做的到。
  从第一式到第八式，再从第一式到第八式，方骏眉一遍一遍的施展的，第九式鬼哭天愁始终无法施展出来。
  时间又是一点点过去。
  “呼——”
  一连练了十几遍，方骏眉才稍微停了停，这一停下，那被方骏眉遗忘了几分的口渴之感，顿时再次涌上心头，而且仿佛比之前强了一倍不止。
  干，痒！
  那种令人感觉，保管可令任何人疯狂。
  唰！
  方骏眉两只手，闪电一般，就抓向了自己的喉咙，挠了起来，仿佛一瞬之间，理智已经被摧毁，他的两只眼睛里，也露出了平生首见疯狂之色，眼中血丝隐隐，两只眼珠子都仿佛要蹦出来一般。
  铮铮——
  另有声响，是桃木剑落地的声音。
  这道声音一响起，方骏眉脑海中，如一道晴天霹雳响过。
  “不能，不能挠，一挠就完了！”
  方骏眉眼睛里的疯狂之色，陡然冷静了许多，心中再道：“不管是龙锦衣，还是顾惜今，我方骏眉——都不会输给他们的，啊————”
  双臂猛的一扬，离开了自己的喉咙，方骏眉大声咆哮起来。
  张手一抄，抓起桃木剑之后，方骏眉再一次的施展起来，这一次的速度，比起刚才，明显要快上很多，予人一种剑魔乱舞般的感觉。
  嗖！
  嗖！
  嗖！
  风声狂啸。
  练到第八式的时候，又是转回第一式，那种无法施展出下一式的沮丧感觉，一点一点的，在方骏眉的心头蔓延，他明明可以明白那剑诀中的意思，就是施展不出来。
  焦急，沮丧，再加上那越来越强烈的口渴感觉，方骏眉的理智与冷静，在一点一点的崩溃的。
  咆哮之声越发大了起来，渐渐起了几分凶兽之音。
  “岂有此理，岂有此理，我为什么施展不出第九式来！”
  方骏眉口中，也开始胡言乱语起来，脑门已经完全发热，失去了冷静。身躯与剑，一起疯狂舞动着。
  又一次的到了第八式。
  这一式出，剑气纵横，打在那墙壁上，发出了暴雨打芭蕉般的砰砰之声，那墙壁光芒爆闪，却没有打出半个坑点出来。
  方骏眉无意识般的剑花再次一卷，施展出第九式鬼哭天愁，这一次，原本该是又嘎然而止，并且令方俊眉再次郁闷，重新施展回第一式。
  异状却发生了。
  呜——
  凄厉的鬼哭之声，轰然而起，带着某种令人心神浮躁的攻击。
  方骏眉身外，那卷起的风暴里，竟然凝结出一个个虚幻的鬼影样的东西，飞快的闪动着，或许是因为是内力施展的缘故，并不算凝实。
  看到这一幕，方骏眉剑身一停，目瞪口呆在那里，也冷静了下来。
  “第九式鬼哭天愁，被我施展出来了？”
  方骏眉心中道了一句，眼中喜意亮起，目光闪了两下之后，连忙再次施展。
  却又傻了眼。
  这一次，竟然又施展不出来了。
  一连施展了几次，均是如此。
  “见了鬼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方骏眉又停住了手，定在那里思索起来，回忆着刚才到底有什么不同，这一专心思索，那口渴的感觉，又弱了几分下去。
  没一会的功夫，方骏眉的眼中，就亮了起来。
  “哈哈，我终于懂了，从第九式到第十二式，根本不是如同之前一样施展的！”
  方骏眉哈哈大笑，笑声没有落下，他的眼睛里，再次浮现了疯狂之色，仿佛失去了理智一般，剑刃再动。
  第九式，鬼哭天愁。
  第十式，杯弓魅影。
  第十一式，贪鬼推磨。
  第十二式，剑风画鬼。
  这四式剑诀，只有细微停顿的，被方骏眉施展了出来，察觉到尚不熟练，再加上心中实在兴奋，方骏眉索性一遍一遍的施展出来。
  洞窟之中，剑气纵横，黄风阵阵，鬼影重重。
  这一刻，方骏眉又一次忘记掉了肉身上的口渴之感，全身心的练起剑来。
  ……
  洞窟之外，“药剑仙”淳于谦也在练剑。
  此老身影，如同闪电一般，在那纵横交错的黑链子上闪动，一把银色的细剑，随手舞动之间，就卷起浩大的风云，连带着下方原本还算平静的熔岩，都咆哮起来，火龙一样，向上冲击着。
  若方骏眉此刻出来，定要看的一惊。
  而此时此刻，似乎能察觉到洞窟中动静，淳于谦身影，陡然猛的一停，看向那洞窟大门的方向。
  “又是这套剑诀……”
  淳于谦喃喃说道：“上一次，帮龙锦衣过关了，这一次，又要帮你过关吗？你们两个，倒是天生的师兄弟。不过，光是这样，还不够！”
  老家伙面上，浮现出一个狡黠而又期待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