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2)

  成功被激发强迫症的郁松铭从对方手里接过棉棒,固定住对方的身体,语气淡淡:别动。
  两人离的很近,黎觉能轻易的感受到泛着冷意的棉棒点在自己脖子上,让他很不适应。洗剂冲刷掉过敏带来的瘙痒,却也同时带给他另一种不同于过敏的痒劲儿。
  就像是小猫轻挠胸口,淡淡的,却让人无法忽略。
  黎觉不自然的动了动,往后缩着身体。
  下一秒,郁松铭抬手摁住他的肩膀,将他死死定在原地,话语不悦:都跟你说别动。
  郁松铭:一直往后缩干嘛?我会吃了你?
  黎觉这下不动了,乖巧的让郁松铭给自己上药。上完脖子,郁松铭抬头对上黎觉的视线,刚想说什么。
  黎觉往后挪了挪,脸就不用涂了吧?
  郁松铭将棉棒扔进垃圾桶,将炉甘石洗剂盖好盖子,无语的看向黎觉:脸也不能涂。
  他神色就好像在说,你是不是蠢?
  黎觉:哦。
  微波炉传来不断的叮声,似乎在催促人牛奶已经热好了。
  黎觉猛地起身,却不小心碰到桌子上的牛奶,掀翻在地。一瞬间,坐在沙发上的郁松铭遭了秧。
  空气寂静了一瞬。
  黎觉看着不只是半点狼狈的郁松铭抿紧嘴唇,眼底写满忐忑:你还好吗?
  郁松铭反问:你觉得呢?
  我觉得你可能还行。
  黎觉心虚的移开眼,蹲下去准备捡瓷碗碎片。整个人就被郁松铭拽住手腕拎起来。
  脚收回去。
  黎觉抱住脚缩在沙发上。
  郁松铭清理着碎片,让黎觉一度怀疑对方是把他当瓷片碎片在清理。
  黎觉小声道:牛奶...见郁松铭望过来,他声音更小:微波炉里还有一碗。
  郁松铭将清理干净茶几,将微波炉里的那碗牛奶也端出来,放到黎觉面前。
  你不喝吗?
  郁松铭似笑非笑:我的衣服已经喝过了。
  黎觉抿唇,安安静静的喝完奶。将碗冲洗干净放回柜子里。随后轻手轻脚的上了楼。
  郁松铭跟在他后面,进房门前郁松铭往后退了一步,对了。见黎觉望过来,他神色淡漠:我耳朵很灵,所以希望你就算睡不着,也尽量不要发出声音。
  黎觉点点头。
  躺在床上后,黎觉眼底划过茫然,郁松铭刚刚下楼是为什么?
  或许是热牛奶起了效,黎觉困意很快就上来,阖眸睡得很香。
  第二天,
  黎觉脸上的红疹已全部下去,恢复了他平日白皙精致的模样。下楼时,他发现郁松铭不在。
  阿姨正在准备早餐,回头看到黎觉,似乎也很愣:小先生只有你一个人吗?
  嗯。黎觉左顾右看,询问对方:郁松铭是出门了吗?
  阿姨摇摇头,我过来以后,还没见先生下过楼。
  黎觉转身往楼上走,那我去看看他。他边走边想,郁松铭难得有赖床的时候。
  通常在他起来的时候,郁松铭就已经一副准备要出门的样子坐在餐桌前,然后对刚起床的他施以一番嘲讽。
  黎觉站在郁松铭房门口,轻轻敲了两声。
  里面没有人回应。
  黎觉蹙眉,郁松铭,我进来了。他扭开门走进去,厚重的天鹅绒窗帘还拉着,房屋里没有半点光明。木质调香味很淡,夹杂着几丝葡萄柚与薄荷的味道。
  他摁开灯,明显看到床上有一坨。郁松铭安静的躺在那里,面上没什么表情。
  安详的过分。
  蓦地,黎觉脑海里闪过很多,他快走几步到床边。发现郁松铭还有呼吸的时候松了口气,随后注意到对方热的滚烫,明显高于正常体温的脸。
  郁松铭发烧了。
  黎觉有点慌,他把郁松铭露出来的胳膊又塞回去。
  说起来,发烧的话要先吃药。
  黎觉跑出房间,下楼的时候还不小心踉跄了下,差点摔倒。
  阿姨:这是怎么了?
  黎觉看着对方,只觉一阵后怕,他嗓音有点颤:郁松铭发烧了。
  由于不知道郁松铭到底发烧了多久,阿姨和他一致决定带对方去医院。因为黎觉不会开车,他提前联系了顾生。
  在阿姨和顾生的帮助下,把郁松铭抗到了车上。
  车上,黎觉让郁松铭紧靠着自己,时刻打探着对方的呼吸。
  顾生看到后座黎觉那个紧张样子,安抚道:没事,就是小发烧。去医院吊瓶水就好。
  黎觉恹恹的点头。
  他焦虑的看着昏迷的郁松铭,距离郁松铭在书中的死亡时间越近,他愈发的担忧。这种不可抗力到底是否能发生改变?
  到了医院,郁松铭被护士们推走。看着担架远去,黎觉只感觉心头蒙上一片阴影。
  黎觉坐在一旁,听着医生的嘱咐:连续熬夜导致脑内超负荷工作,睡眠不足,有点发炎的迹象。加上受凉,引起体内自动保护,这才发烧。
  黎觉愣了愣,注意到对方说的受凉。
  郁松铭这几天都和他呆在一起,要说受凉也只有昨晚...
  因为帮他收拾碎片,郁松铭穿着湿衣服站在客厅。一定是因为他回房洗澡再次受凉,这才生了病。
  想到这里,黎觉眼底充满愧疚。
  医生似是注意到黎觉忧心忡忡的模样,脸上的严肃转为笑容:也不是大事,多休息好好睡一觉,吃点药就好了。
  黎觉牵强的笑笑:谢谢医生。
  将医生开好的药领全,黎觉回到病房。病床上,郁松铭一头黑色碎发垂在脸边,五官的锋利劲儿因着病气柔化,唇瓣苍白的没有血色。
  黎觉看着郁松铭,说起来他第一次正式看到郁松铭也是在医院,同样是病床,只不过现在被调转。
  注意到郁松铭睁开眼,黎觉凑近:你醒啦?
  郁松铭眼睛有点失焦,眼前有点雾,只看到一个褐色脑袋在眼前不断动来动去。
  黎觉递给他温水,慢慢扶着对方坐起来。见郁松铭能主动喝水后,他伸开手,比了个五:知道这是几吗?
  郁松铭喝水的动作一顿,掀起眼皮看向黎觉:我识数。
  鉴于愧疚,黎觉将心态摆的很正。
  黎觉拎过一旁的袋子,你要吃点什么吗?他展示给对方看,包子,白粥,红糖馒头。
  郁松铭慢吞吞:没胃口。他看了眼手上的吊针,视线上移,看向还有大半瓶的吊瓶,眉头不由地蹙起。
  似乎是在嫌弃怎么还有这么多。
  他指着吊瓶,面无表情:这玩意儿要全部输完吗?
  在看到黎觉点头后,郁松铭啧了声。他单手撑在脑后:我觉得我已经好了,不需要它。
  黎觉掏出体温计塞给他,半晌,黎觉看着上面的37摄氏度,肯定道:确实好了。
  黎觉继续道:但你也得输完这瓶。那张精致的明艳的脸,此刻充满坚持,似乎并没有商量的余地。
  郁松铭神情淡淡,黎觉,你要知道我昨天还帮了你。
  黎觉理直气壮:正是如此我才要更加对你负责。
  他不懂郁松铭为什么生病了还要这么急,生病你就好好睡一觉不好吗?
  当个安静的宝贝。
  郁松铭捏捏鼻梁,疲惫道:新的方针还没写完。
  黎觉:方针可以放到明天写,你的身体不一定能支撑到明天。
  郁松铭面上的情绪淡淡:你这是在威胁我?
  是告诉你事实。黎觉顿了顿,你要是真不想打吊瓶,也可以选择另一个法子。
  在郁松铭的视线下,黎觉将话补全,打一记屁股针。三秒,买的了安全健康,买的了时间。
  你值得拥有。
  郁松铭:......
  似乎是被黎觉的话恐吓住,郁松铭没再说要加快吊瓶流的话。
  郁松铭继续闭目养神,晒着窗外的阳光,黎觉也有点昏昏欲睡。
  正是这时,郁阮澜突然出现在病房里,手里还捧着一束向日葵橙芭比的花束。他眉眼含笑,听说叔叔病了,所以我提前下班来看看。
  郁松铭瞥了眼黎觉:你说的?
  黎觉摇摇头,来医院的时候他只跟顾生说了,对于郁阮澜能知道,他也觉得很神奇。
  郁松铭嗤了声,嗓音带着几分低哑:真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郁阮澜没有生气,他将花束放到床头,我也是担心叔叔。他抬眸看向病床上面无表情的郁松铭,眉眼弯弯,不明意味道:毕竟现在可是个重要关头。
  病房内凝了一瞬。似乎连照进来的阳光都失去了温度,冷的惊人。
  聊的差不多,我也该走了。郁阮澜站起身,侧头看向一旁的黎觉,小觉能送我一下吗?
  突然被提到的黎觉站直身体,看了眼表情淡漠的郁松铭,而面前的郁阮澜又是一副不送就不走的架势,黎觉感觉脑袋都大了。
  黎觉:我去送送他。
  郁阮澜关上病房门,状似不经意的提到:小觉最近和叔叔关系挺好吗?
  黎觉留了个心:就还行。
  郁阮澜轻飘飘的说了句:是吗。
  一路,两人无言。
  走到电梯口,黎觉刚想说我就送到这里,手腕被郁阮澜猛地一拽,踉跄了几步,只觉背后传来剧痛。
  黎觉吃痛的倒吸一口冷气。
  郁阮澜将他抵在楼梯间的转弯处,单手反剪黎觉的双手于背后。一条腿挤\入他的膝盖间,彻底的禁锢住黎觉。他面上的笑容减淡,仿佛外面那层虚假的外壳暂且消失,眼底的情绪薄凉带有恶意。整个人的气质也随之一变,多了份侵略性。
  似乎这才是他的本性一样。
  面对黎觉的瞪视,郁阮澜仿佛不觉,自顾自的说道:我最近听到了些传闻,兰昂总裁郁松铭带着一个漂亮的男孩子去了公司,并且两人关系还很亲密。
  你们把一同进去的顾生放在哪儿?
  郁阮澜强迫黎觉抬头,是吗?
  黎觉蹙眉:是。
  郁阮澜闻言凑近黎觉耳畔,声音里带了几分委屈:小觉不乖,明明当初说好如果去公司的话要和我说的。
  黎觉:?
  黎觉直想爆粗口,谁能知道你们还有这门子的约定啊。
  郁阮澜没有在意黎觉不开口,反而继续道:说起来小觉好像最近对我冷淡了许多,这是为什么?他声音柔和,左手钳住黎觉的下颌,迫使对方望着自己,难道是对郁松铭有了不舍?
  郁阮澜声音轻缓:毕竟我们两个人长得很像。
  黎觉抬头看向郁阮澜,他和郁松铭的眉眼确实很像,但因着现在郁阮澜的气质发生转变,两人的差距越来越大。
  黎觉一脸淡然,看上去对郁阮澜的话没什么反应,反问道:你猜?
  见那双漂亮的浅棕色眸子里全部都是自己,郁阮澜满意的眯起眼,我猜不会。
  不好意思,你可能猜错了。
  不过小觉你也不要忘了,你和郁松铭在一起的原因是什么。郁阮澜见黎觉眸内神色微闪,唇角笑意更浓:说起来我最近知道了一个秘密。
  黎觉不喜对方这种卖关子的样子,但只得耐着性子问:什么秘密?
  郁阮澜薄唇微张;:关于郁松铭答应与你结婚的原因。
  黎觉闻言愣了下,只觉脑海里像是炸开一朵花,耳边嗡嗡的。
  本来只是好奇,没想到查下去竟然有了有趣的进展。郁阮澜食指青睐的蹭着黎觉滑嫩的肌肤,如果小觉对这个话题感兴趣的话,那我们下次再聊。
  郁阮澜放开黎觉,恢复了之前那副春风拂面的模样:下次见,小觉。
  你知不知道话说一半很讨人厌?尤其是在勾起别人的好奇心之后。
  在郁阮澜走后,黎觉揉着自己泛红的手腕,低声道了句变态。
  他整理好着装,走进病房。
  郁松铭瞥了眼进来的黎觉,嗓音不咸不淡:怎么去了这么久?
  黎觉故作平静,我把他送到了下面,上来的时候电梯人多,走上来的。
  他抬头看着吊瓶,基本就剩下了浅浅的一层。按理说流速不应该这么快的,他低头看去,果不其然点滴的流速是他走前的2倍。
  黎觉转动控制流速的滑轮,你转怎么快,怎么不直接转到最快?
  被发现的郁松铭一脸坦然:试了,身体有点受不住。
  黎觉:......
  郁松铭,你可真幼稚。
  看着郁松铭吃了点东西后,黎觉将药倒出来,递给郁松铭的时候不由地想到郁阮澜跟他说的话,你以为郁松铭答应跟你结婚是为什么?
  黎觉本人也很奇怪。
  瞬间,他脑海里闪过白月光替身等例子。
  郁松铭刚要拿药,黎觉把手收了回去。
  郁松铭:?他掀起眼皮,你干嘛?
  黎觉低头,诚恳的看着郁松铭:你诚实点说,你是不是有喜欢的人?
  郁松铭:
  黎觉补充道:就是在和我结婚之前,如果我是什么替身之类的,你尽管说,我不会生气的。
  郁松铭闻言神情复杂,虽然是我发烧了,但我觉得你可能更需要这瓶吊水。
  他抬起手示意黎觉:还剩点,不然换你来?
  黎觉:......
  他面无表情的将药拿到郁松铭面前,顺便收获了句郁松铭的劝诫:少看电视剧,再看你就成文化沙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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