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7)

  一声声质问仿佛刀子般扎进青葵的胸口,她面色苍白,没了辩解的力气。
  在场的其余人都没有说话,只能听到男人夹杂着痛苦的笑声。
  瀛朝雪警告晏离舟不许乱跑,拉着他沉默无声地旁观这出闹剧。
  天色渐亮,天幕却依旧阴沉,山风刮在脸上,凉意从头窜至脚底。晏离舟总有不祥的预感,事情并不像表面的那般简单,这场灾祸似乎还没结束。
  *
  阴沉天幕降下淅淅沥沥的细雨,山中起了晨雾,层层雾霭笼盖住湖心亭,落枫顺着水流飘荡,纱帘肆意舞动,隐约现出亭中人的身影。
  一个约莫六七岁的小沙弥撑着油纸伞踏上水亭,一路行来,溅了满身泥泞。
  大人,连翘姐姐死了。稚嫩的童音不悲不喜,仿佛那日祈求连翘留下来的人不是他自己。
  红衣少年靠在引枕上小憩,好梦被打扰,他缓缓睁眼,浅色的眸底淌过一抹杀意。
  小沙弥双手合十,双膝跪地,面无表情地求饶,大人,荼弥知错了。
  他家大人毛病众多,发怒起来是真的凶,可他沉默不言时,却是最温和的时候。
  少年没有说话,荼弥自知安全,抬头明目张胆地打量起眼前的人。他待在大人身边也有几百年了,初见时的惊艳隔了百年光阴也没减弱分毫。
  红衣如火,墨发雪肤,少年长了张雌雄莫辨的昳丽脸庞,细眉淡目,眼尾上挑,鼻尖一点红痣如白瓷中的一撇朱红,只一眼便觉媚意横生,勾得人神魂飘荡。他似是没睡醒,淡色的眼眸被泪水浸湿,弱化了他眸中的艳丽与煞气。如墨青丝垂至膝间,他赤着双足,食指粗细的银环搭在他的脚踝,其上的银铃因动作发出清脆声响。
  荼弥提醒道:连翘姐姐死前拿到了大人想要的东西。
  他和连翘同为大人的奴仆,妖王两句花言巧语就将连翘姐姐勾走了,照顾大人的重担自然落到了他的头上。这位主可不是好相与的,脾气阴晴不定。从前有连翘在,他还能少些负担,自连翘走了后,他的日子可以说苦不堪言。
  该适应的还是适应下来了,没过多久,连翘就哭着想要回来。
  魇山哪里是她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呢。
  大人最是恋旧,却也最讨厌背叛。
  少年不耐地蹙眉,紧紧盯住眼前喋喋不休的小和尚,却不发一言,如同窥伺猎物的毒蛇,盯得人头皮发麻。
  荼弥依旧面无表情,他知道大人还未睡够,在闹小脾气。
  小孩子不跟大人生气。荼弥掏出袖中的珠子,恭恭敬敬递到少年面前。
  少年总算有了反应,捏起那枚珠子细细观察。
  半晌,荼弥听到他家大人低低的笑声,似乎因那东西而心情转好。
  少年唇角轻勾,眉眼浸满了没有温度的笑意,指腹摩挲着珠壁内晏离舟的脸庞,他轻声呢喃。
  师尊,我好想你呀。
  作者有话要说:
  老二很娇气,就叫他小娇娇吧~(开玩笑啦,他不娘!!!)
  很凶,每种方面都很凶,大家懂我意思吗ovo
  ps:星期二入v(三章合一),星期一暂且不更,谢谢大家支持,鞠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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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预收我钓了渣攻的白月光[重生]
  裴星渺死后才知道自己是一本耽美文里的炮灰。
  他爱男主季宵爱得要死,原以为是双向奔赴,结果自己只是季宵众多小情人中的一个。
  季宵的真爱是他的前队员,如今的顶流夏时衍。
  裴星渺重生回到没出道那会,他拒绝季宵的告白,并揍了他一顿。
  得罪季宵,裴星渺已经做好了在剧组跑几年龙套的准备。
  结果,顶尖娱乐公司向他递出橄榄枝,他一路飘红,各种资源接到手软。
  裴星渺:重生还带转运的?
  再遇见夏时衍,那个今后会星光闪耀的男人正缩在角落,给人发着盒饭。
  彼时的夏时衍衣衫褴褛,畏手畏脚,还没被人发掘。
  裴星渺接过夏时衍递来的饭盒,眼也没抬。
  讨好未来影帝?不存在的!
  情敌见面只有眼红。
  因此,他忽略了眼前人的不同。夏时衍眉眼中少了戾气,目不转睛盯着他,眼里满是贪婪。
  夏时衍一直有个白月光,是他的前队长裴星渺。
  前世,他亲眼看着裴星渺在他眼前死去,后悔没有早点告白。
  重生后,他放下所有矜持,只恨不得时刻黏在裴星渺的身边。
  裴星渺发现他身后的大佬是小可怜夏时衍的时候,已经晚了。
  他被夏时衍压着,欺负到眼尾泛红,全身颤栗。
  他想着那些心疼夏时衍的日子,暗恨自己的愚蠢,狠狠咬牙,大骂骗子。
  ★情敌见面真的只有眼红★
  ★以为被钓实际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钓了人的,口是心非受x偏执心机影帝攻★
  排雷:
  1.受前世喜欢渣攻,重生后不喜欢,攻对渣攻没什么感情
  2.渣攻走龙套,虐渣攻,1V1双洁,包甜甜~
  3.不混饭圈,没有原型,逻辑不通,文笔没有
  4.受嘴硬,却对攻很好,攻眼里只有受。
  第27章
  祁白茶醒来的时候,身上的疼痛已经缓减了大半,床帐里满是清苦的药味气息,锦被滑落,他陡然感觉到了一丝凉意,从妖形转变成人后,他的衣服不见了,此刻全身光/裸,没有一丝遮盖。这倒没什么,反正房中也没其他人。
  他揉揉眉心,手掌被什么牵绊住,他张开右手,掌心不知什么时候攥着一束头发,断口整齐,像是被利器直接割开的。他嗅觉灵敏,即使床帐内充斥着他的血腥味,仍能在这束头发中闻到一星半点属于晏离舟的气息,
  记忆慢慢回笼,他记起来了,这是晏离舟的头发。不仅仅是这撮头发的来源,他还回忆起了别的记忆
  他是怎么依偎在晏离舟怀里哭诉着自己的疼痛的;半梦半醒间如何缠着晏离舟,将光/裸的身体紧紧贴着对方的;拉着晏离舟不肯让他走,晏离舟无奈之下只能选择断发的
  头脑越是清晰,越是能想起那些细枝末节,回忆到一半,祁白茶只觉脸红脖子热,全身起了一层细汗,体内某处地方火烧火燎般的滚烫。他捏着晏离舟的头发不知所措,偏那轻柔的发丝缠着他的每一根指节,像在他的心尖刮挠,心脏不受控制地剧烈跳动,他仿佛被晏离舟的气息包裹着,连脑子里也只剩下了晏离舟这个人。
  自己都干了些什么事
  外间传来动静,祁白茶着急忙慌地将晏离舟的头发塞进枕头下,他重新变回了小白狼的模样,躺在床上闭目假睡,却竖起了耳朵,仔细聆听屋外两人的交谈声。
  晏离舟被瀛朝雪押回房间,瀛朝雪脸色阴沉,一副这件事我不打算跟你好好商量的态度。
  晏离舟沮丧着脸,千山月不停拿剑柄蹭着他,试图安慰。瀛朝雪瞥了眼他怀里的千山月,淡淡道:回去。
  晏离舟眨眨眼,啊?
  瀛朝雪:跟你说话了吗?
  晏离舟哦了声,将怀中的千山月抱得更紧,千山月哼唧了两声,迫于瀛朝雪的淫威,呲溜一下缩回了晏离舟身体里,小声替晏离舟打气。
  【加油阿离,有我在】
  大难临头各自飞,你这鼓励一点都不靠谱好吗?
  瀛朝雪沉着脸不再说话,他脑子堆积的东西太多,一时不知道怎么开口。
  师尊当初借晏离舟是个断袖为由,拒了与妖族公主的婚事,瀛朝雪以为那只是师尊信口胡诌,离舟怎么可能是个断袖?不想,离舟渡劫失败后,不仅脑子坏了,还真让师尊说准了。
  朝漉说离舟破例收了名弟子,那弟子是离舟的心上人,瀛朝雪一开始是不信的,直到他看到离舟有多么紧张那位徒弟离舟从没这样对人好过,甚至是他、朝漉还有师尊都没这般好的待遇,这让他不得不信朝漉的话。
  瀛朝雪先手做了恶人。小白不会体己人,离舟又是个需要人惯着的,这两人在一起了也怕是要分开。况且,离舟身上有连心咒,他和小白也不可能在一起。他借着教育离舟的名义,让小白跪了训诫堂。果然,两人没过几天就生了嫌隙,他一边庆幸一边又在反思,这样棒打鸳鸯的自己是不是有点太不近人情了?
  不过这样也好,让离舟断个干净也是好事,但看着离舟成日唉声叹气,闭门不出,努力装出坚强的模样,他开始后悔了。
  他更加确信离舟对小白的心意,说不触动肯定是假的。他和朝漉私下里聊过,如果离舟真的执意要和小白在一起,他会想尽办法帮离舟找到解除连心咒的办法。
  因此,去沧州前,他特意开口让离舟尽量多带几个人贴身照顾,他本意是想给离舟一个台阶下,好让他和小白顺理成章的和好,没想到晏离舟这个笨蛋竟然只带了霍擎一人上船。
  这消息要是落到小白耳里,小白会怎么想?尽管离舟和霍擎清清白白的,可难免不会生出些落差感来。
  就在他苦思冥想,要怎么哄小师弟开心的时候,他没料到,他们还没到沧州,晏离舟就招惹上了一只狼崽子。晏离舟眼拙,白费了一身修为,却看不出那狼崽子是妖族的,在没弄清楚对方身份前就宠个没完,只几天就将小白忘到脑后去了。
  瀛朝雪不是晏离舟,他没有蠢到隔着一层床幔就看不出里面的人在做什么。他怎么都没想到,小师弟竟和那只化了人形的狼崽子在白日宣淫,动静大到甚至将人弄出了血来的程度
  就在他庆幸小师弟终于从单恋小白的苦海中脱离出来时,不曾想,小师弟有了这个狼崽子还不够,为了和那妖族公主出去,不惜欺骗他,竟还闹得将好不容易压下去的妖纹又给弄出来了。
  有连心咒在,晏离舟注定只能一生一世一双人,况且,无尘宗可以出断袖,却决不能出这种朝三暮四的败类。他今日绝对要小师弟做出一个选择来,是选昨日屋里那个狼崽子,还是选妖族公主。
  瀛朝雪思虑再三,看着小师弟强装镇定的模样,话都没提就开始心软了,他刚才确实很生气,行了一路也算清醒了过来,问是要问的,还是委婉一点吧。
  瀛朝雪:你昨日瞒着我,屋里藏得是谁我也不想多问,我只问你,你和那妖族公主是什么关系?
  晏离舟一头雾水,师兄怎么将他跟青葵扯上关系了?
  晏离舟:我们没有关系。
  瀛朝雪:那你昨日为何瞒着我,私自跟她溜出去?
  既然事情都尘埃落定了,晏离舟怕瀛朝雪误会,再生事端,索性将青葵威胁他的事情全部告诉了瀛朝雪。
  瀛朝雪听后像是松了一口气,却听他又问道:那你房里那只狼崽子又是怎么回事?
  晏离舟惊讶道:大师兄你怎么知道的?
  他刚才隐瞒了青葵拿小白威胁他的事情,不曾想瀛朝雪竟全都知晓了。
  瀛朝雪板着脸,冷嗤道:你以为我蠢吗?他的原话其实是,你以为我像你这般蠢吗?
  心口结结实实扎了一刀,明明自己什么都没干,怎么感觉瀛朝雪夹枪带棒,话中有话?
  瀛朝雪:你跟他到底是怎么回事?
  晏离舟老老实实回答:他受伤了,我在帮他医治。
  受伤?瀛朝雪像是不信,急忙问道:什么伤需要脱需要这样医治的?
  他差点就说成什么伤需要脱光衣服滚到床上的昨日虽只匆匆一瞥,他却是看到了,那狼崽子可是什么都没穿,被离舟紧紧地抱在怀里的。
  疗伤能弄成这副模样,他倒是第一次见。他虽没接触过风花雪月,可该懂得还是知道的。
  晏离舟尴尬地摸了摸鼻子,避开身后的霍擎,凑到瀛朝雪面前,小声解释,他、他突然恢复人形,我一时情急就将他塞进了被子里,我也不是有意要瞒着大师兄你的
  怪也只能怪瀛朝雪突然回来,他一紧张,下意识就这样做了,现在提起来,还有点做贼心虚的感觉。瀛朝雪这话,像是他对小白做了些什么不入流的事情而瞒着不说呢。
  瀛朝雪一听更来气了,既是为晏离舟的不设防,又是为晏离舟见到个小白脸就胳膊肘往外拐,他是谁?他的身份你有仔细查过吗,你就让他待在你的身边?
  晏离舟:他是小白呀。
  瀛朝雪:
  晏离舟怕瀛朝雪没听懂,详细补充,就是祁白茶,我新收的徒弟。
  瀛朝雪:兜兜转转,竟然还是这小子?小师弟真就这么割舍不下一个祁白茶吗?
  重点不是这个,瀛朝雪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在无尘宗的时候,他虽只见过那小子几面,可凭他的修为怎么会看不出那小子的原身?更奇怪的是,那小子化作妖形的时候,他同样看不出他的人身?
  他从前认为只要小师弟喜欢,他会想尽办法圆了小师弟的心愿。可现在仔细一想,这小子来历不明,身份不详,修为也不知底细,他并不像晏离舟说的那般纯良无害。也只有他家这位傻了吧唧的小师弟才会信那小子是真的没有心机吧。
  就算祁白茶是妖族之人,可以与晏离舟在一起。他这做大师兄的,也不能看着自家小师弟泥足深陷,最后后悔莫及。看来,他又要当一回恶人了。
  晏离舟看着瀛朝雪一言难尽的表情,疑惑道:我、我又说错什么了吗?
  瀛朝雪深吸口气,压下自己心中的郁结,说道:来沧州前我就同你说过,霍擎也好,还是你新收的徒弟也好,你想带谁就带谁。可你当时是怎么说的?你说只要霍擎就够了。你既准备带着你那徒弟,又何必同我遮遮掩掩,我难道会吃了他不成?
  晏离舟尴尬地扫了眼身后两耳不闻窗外事,已经开始神游的霍擎,瀛朝雪这话说出来怎么那么古怪呢,他当时也没说那么肉麻的话呀?!
  晏离舟急于辩解,没细想,便将自己心中所想全说了出来。
  我确实不打算带着小白的,我那不是考虑小白身子骨弱,又在训诫堂跪了一夜,再连日奔波,我怕他身体受不住,这才只让霍擎跟着的,可我也不知道小白怎么就跟过来了。他是无辜的,大师兄你误会了。
  瀛朝雪才不知道这些,他只知道晏离舟因为那小子欺骗了他。
  瀛朝雪冷笑道:听你这语气,还是我的不对了,也是,你这个做师父的都没意见,我这个做师伯的又有什么资格越界去帮你管束徒弟呢?训诫堂那事是我的错,我是不是还需要去跟他道个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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