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六章 心瞬时一松,逼回了泪水

  听到这道声音,宫芷幽紧绷的心瞬时一松,父亲终于让他进去了……
  宫芷幽微微抬了一步,只感觉自己的身子都有些僵硬了,因为这么长时间,她的腿始终都没有动一下。
  因为恭敬的耳力极好,她担忧父亲听到之后,会认为她根本就没有长性,故而更不会让她进入房间。
  宫芷幽甚至都微微弯了弯腰,才稳住了身子,不然的话,连番站着七个时辰,岂是一个女子所能承受的!
  而且夏日炎炎,说不准有的人就干脆昏了过去,所以说,宫芷幽必须要坚持下来。
  宫芷幽推门而入,脸上带着几分平静,她丝毫没有拿着自己是贵妃的身份说事,一进了屋子,看到了镇国公,直接行礼。
  她的礼,不是那种下蹲身子的普通之礼,而是跪在了地上。
  一个贵妃娘娘,即使向着自己的父亲也不该行此大礼。
  而宫芷幽这么做,只是出于内心对宫景德的尊重,和愧疚。
  宫景德眼底划过几分诧异,这个幽儿和婷儿想比,根本都不像是一个母亲生的!
  宫景德冷笑,“怎么?你也是来做说客的么?”
  他没有那么多的心思和宫芷幽打什么交道,自从宫芷心嫁给了慕容骁,便一心为他谋划,宫芷婷亦是如此,对慕容骁如痴如醉,事事都依着慕容骁来。
  而如今的宫芷幽,也要为慕容骁开始打他的主意了么!
  他一共就这么三个女儿,还真是败笔!
  宫芷幽眸子闪了闪,看着父亲坚定不移而又嘲讽自己的目光,她顿感觉自己的心都跟着狠狠的刺痛了一下。
  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父亲,您持续这样是不可以的啊。”
  宫芷幽没有赞同宫景德的话,也没有反对。
  然而她的话意让宫景德明白了宫芷悠就是来做说客的。
  宫景德冷笑,“我的心儿为他谋事,婷儿为他谋事,你真要走你两个姐姐的路么!你可知当今的皇上有多么的薄情!”
  虽然,宫景德是有些寒心的,但是他依然在劝着宫芷幽早些收心,不然到了一发不可收拾的地步,定然会有其他的事情!
  总体来说,宫景德还是蛮在意这个女儿的。
  宫芷幽都能感觉的到。
  只是,宫芷幽也不想让宫景德在做其他的调查,因为她现在正在复仇的过程,一旦父亲查了出来,她担心父亲会做出其他的事情!
  “父亲,有些事情终究是身不由己,您一向那么衷心于皇上,难道您连他的话都不相信了么?”
  既然不能直接劝阻,那么宫芷幽就从别的方面入手,宫芷幽站起了身子,一步步的走到了宫景德的面前,双目直直的看着宫景德,那神色之间全是痛楚。
  仿佛是不想看到宫景德和慕容骁的争斗,一面是父亲,一面是她男人,仿佛她夹在中间,为难极了。
  宫景德冷冷一哼。
  “你不知道无风不起浪的道理么!”
  那意思明摆着,就是不相信!
  宫芷幽身子一震,她摇了摇头,看着宫景德,“父亲,大姐分娩那日,二姐也是全程在里面的啊……”
  只是,宫芷幽不说这句话还好,说完这句话之后,宫景德瞬间狠狠地拍了一下桌子!
  “这风就是从她的宫中传出来的!”
  那么,宫景德的意思,就是两者谁都不相信了!
  宫芷幽只感觉自己的眸子连番的颤抖,那是一种克制不住的颤抖。
  她何德何能,父亲如今竟然这么的向着自己!
  宫芷幽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绪,这才开口再次说道:
  “父亲,就算是无风不起浪,也终究要有根据的啊,这不过就是那日云儿随口一说的,不能值得相信!”
  宫景德再次冷哼,面色极其的不悦,不过刚刚的震怒,还是消下去了一些。
  “你大姐,本来就是习武之人,身子比别的女子简直就要强了百倍,而且她在有孕的时候,也非常注重怎么让腹中的胎儿成长,这难产的几率几乎为零!当初我就怀疑里面有猫腻,但你二姐和皇上都说是难产而死,我这才没有追究,如今,连风声都传了出来!你让我怎么可能就这么算了!你二姐帮着皇上瞒着我!这也是我对她一直不冷不热的原因,如今你也这样的话,休怪为父无情!”
  宫芷幽静静的站在那里,没有说话,因此她感觉现在都没有将父亲所说的话都给消化掉。
  原来父亲一直都是不相信的!
  宫景德见宫芷幽迟迟都不说话,他将目光放在了宫芷幽的脸上。
  见她目光复杂紊乱的样子,眉目微皱。
  宫芷幽垂下了眸子,忽然想起了刚刚沐晴对她所说的话!
  “他毕竟是你的亲生父亲,你难道要这么一直瞒着么!你可知他心里有多痛!”
  宫芷幽深深吸了一口气,她已经‘死’了快半年了……
  可是父亲如今还是无法释怀,甚至斯人已逝,父亲依然要为自己讨个公道,这份恩情,宫芷幽这辈子都是不能忘怀的!
  宫芷幽的双眼,浸满了泪水,她完全控制不住的,让那些泪水滴滴滑落!
  打在了衣襟上,打在了台案上,打在了地上……
  滴滴滑落,那仿佛是伤心到了极点,泪水滴滴落,滴滴碎……
  宫芷幽的唇瓣颤动,她张了张唇,完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是好。
  “父亲……”
  宫芷幽的声音也有几分颤抖,让宫景德听的真真切切。
  宫景德有些疑惑的看着她,正常来讲,他就算此刻不答应她的说法,那么宫芷幽也是不至于哭的这么伤心的!
  而且,她这个样子……?
  好像总有一种其他的韵味,让宫景德一时都有些无法确定。
  仿佛她这个样子,是感动?是愧疚?
  宫景德一时都感觉云里雾里的样子,就那么凝视着宫芷幽的面容,想看看她这个样子,究竟是怎么回事。
  宫芷幽吸了吸鼻子,渐渐的克制着自己的内心,更是一点点的逼回了还要流出的泪水,有多久了,她都没有流过一滴泪水,可是现在竟然是如同泉涌,一发不可收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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