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靳如深的往事(下)
屋子里阴暗潮湿,十几平的小房间里摆了一张床和桌子,还有煤气灶和洗手间。
小靳如深顿时觉得胃里翻江倒海,捂着嘴将恶心的感觉憋回去。
他不解地抬脸看妈妈,问她为什么会带自己来这样的地方?
女人不解释,给了他几块亮闪闪的宝石,让他先自己玩。
而她,则去灶台忙活。
虽然屋子破旧,但是肉丸汤很好喝。
晚上,他窝在妈妈的怀里,感受着久违的母爱,沉沉地睡去。
但是半夜,他忽然被热醒。
妈妈不断地拍打他,喊他的名字,“小深,快起来啊!快醒醒!来人啊,救救我的孩子!”
泪水将这个女人的脸弄湿,分不清她身上是汗还是泪。
他觉得眼皮好重,有点喘不过气。
迷迷糊糊地,却仍旧牢牢地抓着妈妈的手。
火越来越大了,原本小屋子就被封地死死。
顿时,里面布满了黑烟。
女人看着儿子晕厥过去,慌了。
端来一盆水,便朝男孩和被子泼去,并用湿透了的被子裹着男孩,抱着他,朝木门冲去。
小木门平时很容易打开,今天却像是被人在外面上了锁。
她用力地踢,用力地踹,绝望地拍打着门,嚎啕大哭起来。
“江红,我知道是你干的,你想弄死的人是我,求你放过我的孩子吧,求你了。”
那几近绝望的声音被熊熊的大火吞噬。
最终,女人因吸了太多烟气,也晕厥了过去。
男孩昏迷了七天才醒过来,醒来的第一件事便是拉着爸爸的手,问他母亲怎么样了。
他看着继母在旁边不断擦眼泪,可是爸爸视线刚挪开,她便露出了狡黠的笑容。
爸爸的眼里充满了愤恨,声音没有一点感情。
“那个女人疯了!已经把她送精神病院了!”
男孩永远不会忘记爸爸说这句话时所表露出的厌恶,以及继母所表现出的得意。
他没有再说话,小手死死地抓着被单,将眼泪咽了回去。
过了一个多月,他拜托爷爷,终于在精神病院见到了自己的母亲。
她穿着病号服,坐在一间四面都是墙,只有一张单人床的房间里。
她的手里抱着一个发了霉的玩偶,絮絮叨叨着。
“我要给小深做肉丸汤,肉丸汤,肉丸汤。我要给小深做肉丸汤……”
就这样一句话,重复了无数遍。
七岁的小男孩无论多坚强,看到这一幕还是伤心地哭了。
他抓着铁门,冲里面放声大喊,“妈妈,小深来看你了!”
谁知,里面的女人慢慢转过身,朝他看了过来。
但却把他吓了一跳!
因为他的面前,出现了一个半张脸像骷髅头一般的女人。
她的脸被高度烧伤,连一半的头皮都没了。
嘴唇被烧烂,露出里面带肉的牙龈,一排白牙咧着,正阴森森地冲他笑。
“啊!”
靳如深被吓了一跳,终于从催眠中惊醒了过来。
护士立刻拿来消毒棉纱,给他擦布满额头的汗珠。
他的脸惨白,嘴巴和手指都在不受控制地颤抖。
方才恐怖的画面还历历在目,他美丽温婉的母亲,竟然变成了那般模样!
d博士给他倒了杯温开水,让他先缓缓。
过了好久,才询问他看到了什么?
靳如深低下头,沉默不语,那双深邃的眸子忽然如鹰隼般凛冽。
眼里的恨意加深,就像淬过毒的火钳,正发出猩红的火光。
见他不想说,d博士也没勉强,而是转移了话题。
“那个女孩,会让你的病情减轻?”
提到宁浅,靳如深眸中的寒意才散去。
他不禁想到了两次发病的时候,只要那个女人抱着他,他便不会再害怕。
“是。”
他重重点头。
d博士像见到希望般笑了起来。
“回头你把她带来,或许你的病可以治好。”
-
与此同时,和夏威夷有18个小时时差的北城,已经凌晨了。
灯红酒绿的pub里,却迎来了最热闹的时刻。
被酒精驱使的男女们,开始将身上的束缚解开,大家手里甩着衣服,跳起了热辣的贴身舞。
两杯珍妮花的酒精浓度不高,所以宁浅还算清醒,但头已经感到了微微的眩晕。
不过这种眩晕感会让她暂时忘记所有烦恼。
酒吧里重金属音乐的音量达到了极致,导致说话必须贴到对方的耳朵,放大嗓音。
靳明唐见宁浅已有醉意,于是凑了过去,想跟她说时间太晚,送她回去。
可是刚要凑近,他又猛地坐了回去。
视线落在她如剥了壳的荔枝一般白皙嫩滑的侧脸上,看着她的粉唇时不时吧唧一下,像是在回味酒后的甘甜。
他知道,今晚在玩火。他应该和她保持距离,不该如此。
“我们回去吧?”
他拉了她的手一把。
宁浅点了点头,正要起身。
忽然一个穿着深v裙的高挑女人走了过来,手里举着高脚杯。
魅惑的猫眼上翘,一只纤细的胳膊很自然地便搭到了靳明唐的肩膀上。
“明唐,原来真是你?”
靳明唐常年在美国,虽然绯闻不断,但基本上接触的都是一些洋妞,以及国内的明星模特之类的。
所以在国内,他的熟人不多。
能一眼认出他,并且还跟他熟络搭话的人更是屈指可数。
靳明唐双手抄兜,正要迈步离开,便被女人拦住了。
从女人身上,飘来一股芶人的香水味,这是黄邂逅的味道,风騒而性感。
“不会吧?才两年不见,你不会把我给忘了吧?”
女人扬了扬下巴,有些失望。
狐疑的目光却转到了旁边宁浅身上,笑了起来。
“原来是又有新人了?没想到你口味变得这么快?也对,吃多了荤的,偶尔也想吃点清粥小菜吧?”
宁浅今天穿了一身白色的连衣裙,脚上踩着一双帆布鞋。
虽然面容姣好,但是打扮实在过于邻家。
靳明唐顿时伪装起来,摆出他平常玩世不恭的样子,邪肆地笑了起来。
“白菁菁,我怎么会忘了你?好歹咱们也交往过几个月,你可是我交往对象中,时间最长的。”
他很得意道,像是夸赞她,实则却在贬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