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0缘劫
“小姐,你这是怎么了?”心语问道。
沈蝶念勉强挤出一抹微笑:“我没事儿,可能是刚刚太担心了。”她一动,感觉到脚痛难忍,低吟一声。
心语见沈蝶念蹙眉忍痛的样子,问道:“小姐,哪儿不舒服?”
“刚刚在外面脚扭到了。”沈蝶念说道,“不过并无大碍,休息两天就好了。”
心语忙为沈蝶念揉了揉,继而眼珠一转,叫道:“姑爷回来了,我去找他来看看小姐,说不准他一来小姐就不痛了,哈哈。”
“他刚刚回来,让他好好休息,不要打扰了。”沈蝶念说道,其实她的心里是很渴望他能够来看她的。
“嘿嘿,有谁能比小姐重要啊,我去叫姑爷来。”心语是沈蝶念的好妹妹,她的心思自然猜得到,这个时候巴不得他会出现柔情地慰问两句。
心语做了个鬼脸便离开房间了,沈蝶念极力平复着自己的心境,就让萧严的那一幕误会从此消失不见,毕竟他在连成璧面前逊色了太多,即使有过那一瞬间的心动,而她最仰慕的男子依旧是连成璧。
不久,门被推开了,沈蝶念以为是连成璧,欣喜地坐起床:“成璧!”
“小姐。”心语语气带着几分失落走近屋子,低头不语。
沈蝶念看见心语这个样子,再探探屋外没有另一个人的影子,已经知道了答案,她用笑容掩饰着心中的伤:“呵呵,心语,我说过他太累了,别让他太操劳这点小事。”
“姑爷现在还在忙,所以没空见小姐,不过他说了,忙完手上的就立即来看小姐。”心语说道。
“是么?”沈蝶念心中还残留一丝期待,她立即让心语将镜子拿来,梳妆了一番。
“呵呵,小姐永远是最美的,不用打扮就很漂亮了。我担心姑爷来的时候太晚了,小姐不如早点入睡。”
“没关系,反正也睡不着。”
心语哽咽着说不出话了,其实刚刚她找到连成璧告诉他,小姐一直在担心他,不小心脚被扭伤了,希望姑爷去看看。
“让孟冶派个大夫去看看吧,心语,你也要好好照顾小姐。”连成璧说罢之后显露出实在疲惫的样子便挥手示意心语出去了。
“可是,小姐……”心语见连成璧太累也不好意思再打扰,只好离开了。
出门后,萧严正在屋外拦住了她,心语一惊:“萧舵主。”
“少主今日出迎大敌实在太累了,你也应该明白。都快天亮了,你让沈小姐早些歇息,告诉她,少主有急事处理,完事后就去看她。”萧严怕沈蝶念看不到连成璧会很伤心的。
“这个,如果少主不来呢?”心语担心道,她也知道萧严是担心小姐,可是小姐等待后若看不到连成璧会更伤心的。
“你劝沈小姐先睡下,等她醒来,你就说少主已经在她入睡的时候来过了,不让你惊醒了她。”萧严说道。
想不到萧严的心思还挺细腻,心语疑惑望着萧严,他为什么这么关心小姐,在他眼中她看出了深切的依恋,莫不是他心里早已有了小姐?
“好好照顾她,别多心。”萧严凑到心语耳边,轻声告诫。
心语也知道萧严这句话的意思,点了点头,有些事儿她明白就行了,是不能说出来的,否则对大家都不好。
待心语走了之后,萧严走进连成璧的书房,本也想劝劝他去看看沈蝶念,却看见连成璧捂住胸口。
“少主,你怎么了?”萧严几步走上前,扶住连成璧。
“只是受了点小伤,无大碍。”连成璧说道,他是一个冷酷的人,但是在见到沈蝶念的时候却会绽放微笑。
萧严知道,并非是连成璧不爱她,而是他身上责任太重,不能将所有的爱给她,连成璧先必须是璧水连城的统领者,然后才是沈蝶念爱人的身份。就如现在一样,连成璧受了伤不想让沈蝶念知晓,怕她担心,所以才选择拒绝她。
有些人,明明是很爱另一个人的,可是却不知道如何将爱说出口,也许只有在经历过失去的时候他才会懂得。
乌云密布了天际,倾盆大雨。璧水连城一片死寂,连翱翔的鸟儿在迁徙之时也不肯路过这里的天空。
心语按萧严的意思劝沈蝶念先睡下,可是她以为连成璧会来,坚持要等待,心语没有办法,小姐是一个柔弱但固执的人,这一点她深知。
不知何时,屋外“淅沥沥——”下起了小雨,聆听着雨水留下屋檐滴在地面溅起水花的声音,沈蝶念躺在床上等待着,心语很困了,沈蝶念让她睡上了自己的床。
一个时辰,两个时辰过去了,黎明将至,或许每多等一分就多流下几滴眼泪。那个高贵至上的男子是真心喜欢她么?沈蝶念如今已不知她在他心中的位置,也许他早就淡忘了她,或者说说来没有记得,雨,没有停,一直下。
沈蝶念赤足立在雨中,稍稍扬首,享受雨水自然的洗礼。身后的心语轻轻走到沈蝶念身边,打着伞为她遮雨。
“心语,把伞拿开,让我一个人静一静。”
沈蝶念的声音略显疲惫,心语不敢再让她烦心,也不知还能说些什么安慰的话,只得走开,只剩下沈蝶念独自一人站在雨中,她缓缓张开双臂,感受着向往那一份自由美好。
闭上双目,记忆中只他的灿烂微笑。还记得记一次见到他的时候,她偷偷地瞧了他一眼,只是一眼,心头就如小鹿乱撞,脸上却飞来两朵红云,头微微地低着,羞涩怡人。
可是为了什么,有人生生地劈开了这个世界,分成了两半,再也不能结合。别离,别离,世界散开了,但仍看得太阳,阳光普照。但是沈蝶念爱上了下雨天,腥风血雨是掩盖不了那丝淡淡的柔情。她甚至完全不用去想船将始向哪里,也不用去想海上是否有风浪,是否有礁石。
她静静地立在那儿,雨水参杂着泪痕自眼角流下,滑向嘴角,但已经不是咸咸的味道了。
东方刚刚露出鱼肚白,比武场上聚集了不下千人璧水连城的门徒。所有人毫无例外的保持着绝对的沉默,冰冷的面容,与森森的阴寒之气,在空间里不断的纠结。当天边第一抹霞光出现的瞬间,血色拉长了无数条背影,如刀削一样的整齐!
连成璧在舵主萧严与冷剑的护卫之下,从血色霞光中徐徐的走出,一股冰寒刺骨的气息,刹那覆盖了整个比武场,那双极具侵略性的眼神霸气十足的扫视了一圈,这才跨步上了台阶,稳稳的坐在正中大椅之上!整个比武场无处不透着浓重的阴寒之气,这个冷漠的地方让人感到无比阴闷。
台下依旧死寂一片,甚至没有一个人挑动一下眼皮,他们在等待,等待比武的开始。这是所有人崭露头角的机会,也是实现梦想的起点,所谓热血的家伙,早已成他们踩在脚下枯骨!
比武场上站着的所有青年皆屏气凝神,表情麻木。今日乃是璧水连城一年一次的比剑审查之日,这些人都是璧水连城最为杰出的剑客,也只有他们,才有资格让连成璧亲自观临他们的本领。他们都在等待连成璧宣布比剑会的开始。
在这些场比试里,胜者生存,会得到连成璧的青睐,并拥有决定战败对手生死的权力;而败者只能由胜者的任意发落,生死仅在对手的一念之间。所有人要想生存就必须全力对待他的门战。
没有任何规则,一个人可以挑战任何一个人,直至决出胜负。连成璧认为只有最严酷的竞争,才会产生出最优秀的人才。
一个年轻人迫不及待地挑衅了另一个人。他记得上次败在那个人手上,而那个人提出了,假如他愿意跪下磕十个响头,再从胯下钻过去就肯饶他一命,为了活着等待能双倍奉还这份耻辱的这一天,他照做了。
一年拼命的修炼武功剑术,就等待雪耻的这一刻了,他有信心如今有资本让那个人还债!
比武场的兵器架上摆有各式各样的兵刃利器,两人精心在兵器架上选择了铁锤和长刀作为武器,废话一句没有,杀气陡然间笼罩了全场!
还没等其他人反映过来,大锤搂头盖顶,如山一般的压下。长刀闪过一道寒芒,无视大锤的威势,直接抹向对方的咽喉!
看着这两人招招致命的打斗,萧严小声对身边的冷剑道:“这次我们俩兄弟就不用互相挑衅了,要打随时可以,这种场合谁输了都没面子。”
冷剑颔首道:“我也是这么想的。”
萧严看着这些,霎时间感觉到生命的低贱,再联想到在殷明王朝那几场大战,血流如河,也许自己有一天也会有相同的宿命,死了,没有人会为你流一滴眼泪。
一场血腥比试之后,久久没有开始第二场角逐。只有真正的强者,才有资格站在这个位置上,也只有冷血的杀手,才有能力生存在世间!
连成璧眉头紧皱,余光扫了一眼萧严,疑惑为何他始终没有出场。一向争强好胜的他何时突然变得如此淡然,难道是他的心境变得平和了吗?在连成璧看来,萧严的举止并不是好兆头,没有竞争就等于走向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