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06 无头公鸡

  七月半鬼门大开,我们就在家祭祖就行了,还要跑去捞人? 这会不会赶得太巧了点儿?
  可是陈素馨的同学失联,一是人命关天,二是阴阳圈子这个江湖里的道义和成见,三也是不想惹上官非。
  我哥低头翻看手机,发现已经有几条女大学生失联的消息了,不过事态没有扩大,而且这个标题还没有经过各种营销号添油加醋,内容也很简单。
  “马掌沟……这是什么地方,听都没听过啊……”我哥皱眉搜索。
  这种所谓的练胆比拼,大部分都是去一些荒凉偏僻、有些奇怪传说、或者奇怪地形的地方,能听过才怪呢。
  “你那个同学叫什么,什么来历?”我哥问陈素馨。
  “叫刘祁玉,我也不知道什么来历,反正读了两年书,她没少跟我作对,整天说她懂这个、懂那个,就互相看不顺眼,这次非说请碟仙要四个人,我不参与她就说我一大堆,我骂了回去。”陈素馨撇撇嘴,觉得自己压根儿没错。
  按照刘家人找上慕家的说法,这位女同学的父亲是某派的记名弟子,然后拜师了父亲的同辈道友,所以一直觉得自己懂很多。
  陈素馨又是个嘴不饶人的,两人日积月累的看不顺眼,这才有了这次“挑战”,谁知道陈素馨压根儿不去,对方去了却失联了。
  这在圈里人看来,慕家难免落下一个畏首畏尾、不敢接战的笑话。
  “你这丫头到底骂了人家什么,我就懒得问了,想也知道是些扎心扎肺的恶毒话,以前在家里,家里人让着你,怎么出去读书了,脾气还更大了?外人可不会让着你,你就属于不吃苦头不知错、不见棺材不掉泪的那种。”我哥教训了两句,也懒得再跟她费口舌。
  倒是陈素馨的妈妈一直赔着笑,说求两位家主帮帮忙,她一个人带孩子,好不容易出去读书了,要是因为这事情弄得被记大过或者开除退学,就白费这么多年劲。
  陈素馨又不学无术,以后要吃阴阳圈子这行饭估计很难,只能是找个社会工作干着,如果没文凭、又惹了官司要赔偿什么的,她家就难过了。
  太爷爷皱眉道:“这事情既然慕家人沾上了关系,还是要去处理下,就江湖道义来说也不该不管不问,这不是处事的道理……可是小乔昨晚才遇险受伤,行动不便……”
  “那我去呗。”我哥耸耸肩。
  “别,我跟你一起去。”我怎么可能让我哥单独行动。
  “你老公不是说,昨晚那个男人盯着你吗?谁知道会从哪里冒出来,你还是在家里呆着的好。”我哥皱眉道。
  “……他已经行令各处去查了,发现行踪就会监视起来,我感觉他想顺藤摸瓜。”我小声的嘀咕道。
  江起云当时不追出去,自然就是让冲默逃。
  逃了才知道他的行踪、他跟什么生人有过接触,才知道他还有哪些棋子可以用。
  》》》
  那位刘同学去的地方叫马掌沟,我哥将地图放到最大,仔细搜索才找到。
  看卫星地图,这里有一片群山形成一个u型,大概因为型如马掌,所以才取了这么个地名,山前是一片梯田,应该有村落。
  自从担任了沈家家主和特殊顾问后,我随时随地出去外地已经成了日常。
  匆匆在祠堂上了香后,我和我哥就出门了。
  族中的跌打大夫给我身上戴了一个像护肩的硬壳,保护和固定住肩膀,嘱咐我不要乱动左臂。
  “你的左手还真是多灾多难……被蝎子蛰的伤疤都还在呢,又被那个周家老三的儿子给卸了关节……”我哥哼了一声:“没想到他能从那个河谷中跑来这里……这么远,他是怎么找着你的?”
  “七八百年前,中原不是有浩劫么,天下动荡,外族入侵,杀了很多人,也就是那时候,八思巴成为国师,这些刻着文字的小佛大概是那时候的产物……那时候世间血戾之气太盛,引得妖魔涌动,留下了不少咒印在生人或者物品上。”我回忆了一遍冲默说出的信息。
  “糖糖家出事,就是因为那个青藏线上买来的小佛引来了妖魔,冲默那些斥候想要融合空间、打开一个通道……不过法力强大的魔是出不来,那个凶兽狍鸮只能露出一张嘴,冲默本人也无法出来,只能附身。”
  “那他抓你,是因为觉得你能打开空间?”我哥问道。
  我点点头:“他们觉得江起云能自由往来,是因为我们有冥婚血盟这一类的……”
  我哥撇撇嘴:“阴阳一体两面自然能往来,妖魔就是异界了,哪有这么容易,我们整天听说妖啊魔的,妖魔界到底在哪儿?谁知道?”
  我们一路说着话,下午就开车到了马掌沟,路烂颠簸,在山路上开了半天连个人影都看不到。
  好不容易在山口处看到一户有矮墙的人家,我哥停车在路旁,我也跟着下车去看看。
  矮墙的院门大开,刚走到门口,我们就闻到一股血腥气。
  “哇……”我哥吓得后退一步,抬手把我拦在院子外面,差点打到我的下巴。
  从我们脚下,一路有血迹滴在院子里。
  一滴滴砸在地上,满院子都有,还未凝固。
  院子右边小房屋里有动静,一个胡子拉渣的男子拎着把滴血的尖刀,从矮旧的厨房中走出来。
  “你们干嘛的?”男子没好声气的问。
  我哥和我都愣住了,这是什么凶案现场被我们给撞上了?!
  “大、大兄弟,有话好好说……”我哥忙退出院子。
  男子皱眉道:“说什么说,你们这些外地人,不听劝就去当冤死鬼吧!”
  嗯?这话中有话啊。
  “兄弟你是劫道做人肉包子的吗?”我哥试探着嚷了一句。
  “什么人肉包子!”男子怒道:“七月半,老子杀鸡取血而已!”
  哈??
  我们愣了愣,杀鸡怎么杀得满院子血?
  男人拿着尖刀指了指院子的角落,我们这才发现,一只被切开脖子,已经没了头的鸡,居然缩着一只腿,停在水缸边上。
  我看得目瞪口呆,都这样了,鸡还能站着?
  男子不耐烦的甩了甩菜刀上的血:“你们这些外地人来我们这儿做什么?晚上不能开车进山,不听劝的就滚吧,别跟这儿废话。”
  “晚上不能开车进山……那你们这儿的村民都走路回家啊?”我哥扒着门口问了问。
  男子斜眼看了看我哥:“谁跟你说,这儿有村民?”
  我小声的问了句:“……你,不是村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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