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造船业
楚王府的石榴树很有些年头了,两丈高的枝干留下了一个大圈的阴凉处。
虽然阳光普照,但是长安城的晚春还没有开始热起来。
犬上山田站在石榴树底下却是开始出汗了。
“王爷,您真会开玩笑。”
能够作为倭国遣唐使的正使,犬上的脸皮厚度自然是足够的。
事实上,但凡是能够做到一定级别的官员,脸皮厚度都是足够的。
所以哪怕是李宽说了别说了,他还是要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要不然今天就真的白来了。
“下臣非常感谢王爷给我们提供了去国子监学习的机会,只是有一部分人之前已经在作坊学习了,喜欢上了那种环境,王爷您看能不能让这部分人继续留在作坊?”
“国子监是什么地方,作坊是什么地方?小犬,你刚来大唐,可能还不是太了解。士农工商,国子监就是士人最向往的去处,而作坊算什么?给国子监提鞋都不配。大唐是很重视倭国的,你们千里迢迢的来到长安,自然是要让你们去到最好的地方学习,让你们了解大唐最精华的学识。”
李宽自然是不会同意犬上的要求,相反的,他随口说了一堆冠冕堂皇的理由,让犬上根本就无法反驳。
“王爷,话虽如此,不过遣唐使里面,有些人本来就是出生卑贱,让他们去国子监实在是太抬举了,倒不如就在作坊里面干活,也算是为大唐贡献一份力量呢。”
犬上还想争取一样,不过显然是白费力气了。
“小犬,你可别得陇望蜀,礼部对让你们去国子监学习已经很有意见了,要是你再提乱七八糟的要求,别到时候竹篮子打鸡蛋,落得一场空呢。”
李宽带着威胁的语气阴深深的来了一句。
“王爷日理万机,那下臣就先不打扰了,以后但凡是王爷有什么差遣,下臣一定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看到李宽态度非常坚决,犬上只好先告退。
至于心里面是否死心,那就另当别论了。
……
“王爷,这倭国孤悬海外,不是都说他们很穷吗?我听说他们国内的老百姓,还过着衣不遮体、食不饱腹的日子,可是这犬上一出手就这么不凡,一点也不像是很穷的样子啊。”
犬上山田离开之后,自有下人把他送来的礼物搬到李宽面前,王玄策虽然在礼单上就已经知道是什么东西,但是看到实物之后还是不由得称奇。
“倭国虽然孤悬海外,但是正因为如此,千百年来并没有受到太多外部的干扰,王公贵族还是积累了不少财富的。再说了,别看倭国是个岛国,人家却是有金矿银矿,奈良附近就有天然的金矿,所有黄金在倭国其实并不罕见,这些礼物也没有你想象的那么难得。”
李宽和王玄策不同,他可是知道倭国产的金银在明末清初,一度占据了世界三分之一的产量,着实出乎人的意料。
而这个时候的大唐,却是完全没有把倭国放在眼里,认为那里没有任何价值,除了极少数的民间来往,官方联络非常少。
倭国的遣唐使算是这些年来规模最大的官方交流了。
“倭国有金矿银矿?”
王玄策大吃一惊,要知道即使是在大唐,金矿和银矿也是非常稀缺的,即使有也是一些产量一般的小矿。
这才造成了黄金在大唐价值非凡。
所谓的千金小姐,千金也就是一千两黄金,可以看出,家产达到一千两黄金,就已经是一方豪强的标准了。
“自然是有的。”李宽似乎想到了什么,从躺椅上坐了起来,“既然倭国遣唐使能够来到大唐,我们要去倭国,应该也不是什么难事。”
王玄策露出一种自豪的眼神,“那肯定。我们大唐的造船技术比倭国要强多了,既然倭国造的船只都能来到大唐,我们要过去肯定也是没问题的。”
“现在的大唐能够出海的额船只还是太少,普遍都是适合内河航行的,我们要准备一些适合大海里面航行的船只。”
虽然不是立马就要出海,但是兵马未动粮草先行,船只就是出海的最重要的“粮草”了。
李宽觉得有必要开始准备。
毕竟船只这种东西,特别是要在海里航行的海船,不好好的提前准备一下,临时抱佛脚搞出来的,还真是不敢随便坐上去,人命关天啊。
再说了,自己这也算是提前投资了,反正以后迟早也是要用上的。
“王爷,这船在河里和海里不是差不多的吗?无非就是制作的大一点就可以了。长安城这里的造船技术虽然一般,但是江南那里能够制作船只的工匠还是不少的。没有必要那么着急去搞吧?”
王玄策的这个观点可能代表了绝大多数人的想法,但是真理往往却是掌握在少数人手里。
作为来自后世的李宽,显然就是那个少数人之一。
“差别大了。海里面风浪很大,需要充分考虑船只的抗翻性能;还有海水是咸的,腐蚀性很强,需要考虑到船只防腐;再有,船只在海上行走,容易遇到风浪……”
李宽虽然不是造船专家,但是一些后世烂大街的道路还是懂的。
现在自己准备安排王玄策去准备造船的事情,自然要把自己肚子里的半桶子水倒出来。
别到时候自家的船只刚刚下海,一个风浪过来就翻到了。
那就搞笑了。
“王爷,将作监有专门的工匠负责造船,一会我就去一趟工部,看看能不能借用几个给我们。”
王玄策看出了李宽对造船很感兴趣。
这段时间自己在楚王府也还没有做出什么成绩来,造船作坊算是自己正式接受的第一个任务,自然是要用心考虑了。
“去吧。拿我的帖子直接去拜访工部尚书,想必借用几个将作监的工匠,应该是没问题的。”
将作监是工部专门负责制作各种兵器、战船、器具等的衙门,李宽也懒得去了解到底谁具体负责将作监,直接找到最大的头,事情自然就搞定了。
地位尊贵,做事就是这么简单,这么霸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