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0章 栾玉先生
栾玉再回头，再将李萧天打量了一番，缓缓开口道：“我听闻州府巡查使姓李，原本是遂州城一位富二代。据说此人不学无术，行事如同神经病，是出了名只会花钱的败家子。”
他顿了顿道：“此人名叫李萧天，不可能就是你吧？”
“胆敢直呼李大人名讳，我看你是不想活了！”程咬金怒火中烧，就要开始发作。
谁知李萧天呵呵一笑道：“不错，我就是李萧天，就是你口中的败家子。不过我同时也是朝廷命官，你务必要配合我的工作哟。”
“是，那是必须的。”栾玉虽然恭敬地拱手搭礼，但从表情看那是完全的不屑一顾。半眯着的眼睛和瘪着的嘴似乎在说，不就是花钱买来的官儿吗，有什么了不起。
“我就是了不起，现在我是官你是民。我奉命调查广平公主遇害一案，你就必须配合。”李萧天一语洞穿对方的眼神。
栾玉有些尴尬，不过他还是强装镇定地说：“我当然配合，完全配合，难道哪里有不配合吗？”
“你这是什么态度？”程咬金紧逼一步。
谁知栾玉竟然毫不畏惧，径直说道：“我是科举第一科秀才，皇上钦点见官可以不下跪。再者我就是这个脾气，正所谓富贵不能淫、贫贱不能移、威武不能屈。我就是不畏权贵，你能奈我何？”
“你！”程咬金气得吹胡子瞪眼，李萧天却一把按住他的肩膀，呵呵笑道：“栾玉先生，我非常尊重读书人，也明白你们所谓的气节。不过眼下卧龙山庄发生命案，死的人还是当朝公主殿下。因此需要相关人等配合调查，现在想请你配合。”
“怎么配合？我和这桩案件又没关系，难不成你还怀疑我吗？”栾玉眼珠一转，双手叉腰越发不可一世。
李萧天摇摇头道：“在案件水落石出之前，山庄内任何人等都有嫌疑。”
“你怀疑我，简直就是血口喷人，我要告御状弹劾你！”栾玉拨开人群便要走。
程咬金和王伯当早已挡在门前，绝不让这条滑不溜秋的鱼溜掉。
李萧天皮笑肉不笑地说：“你想弹劾我没问题，这是你的权利。不过必须是在调查清楚公主遇害案件之后。皇上圣旨许我便宜行事，遇官大一级。如果你不配合调查，那就别怪我行使便宜行事的权利。”
这句话彻底将栾玉震住，他如同老鼠的眼珠转来转去，终于语气软弱下来。
“李大人，你有什么问题就请问。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全力配合你的调查。”栾玉有气无力地说道。
李萧天端坐八仙桌，缓缓问道：“事发当晚你在做什么？”
栾玉立刻回道：“启禀大人，事发当晚我正好和几位朋友于山庄外痛饮。当时喝得烂醉如泥，还是他们送我回去。”
“他们送你回去是几更天，是否愿意为你作证？”李萧天问道。
栾玉立刻说道：“宇文大人已经调查过我那几位朋友，他们都能够证明我当时不在场。”
宇文静礼说道：“公主遇害之后，但凡在卧龙山庄做事的人，我都全部调查过。这个栾玉先生有不在场证据，已经洗脱嫌疑。”
李萧天却不依不饶问道：“栾玉和朋友痛饮到五更天时分，那么公主遇害是几更天？”
“根据仵作检验，公主是死于三更时分。”宇文静礼从袖口拿出一本文书说道：“这是仵作的检验报告，李大人若是不信可以查验。”
李萧天摆摆手道：“宇文大人金口玉言，我又怎会不相信呢？”
他一屁股坐到床上，意兴阑珊地说：“各位请先回避，我想一个人在房间里静静，顺便捋一捋案情。”
“这可是公主闺房，也是凶案现场，大人你要一个人在里头？”宇文静礼有些吃惊。
栾玉更是惊诧道：“大人，你一个人在里头，万一不小心破坏了案发现场，到时候该如何破案呢？”
李萧天冷哼一声道：“如何破案是我的分内之事，与你何干？我倒是想反问一句，你那么急着想要买到公主殿下的字画，又是几个意思？”
栾玉立刻闭嘴，再也不开口说话。
李萧天大手一挥道：“你们可以出去了，该怎么做我清楚，不需要提醒。”
诸多人缓缓走出房门，只剩下王伯当和程咬金。
李萧天挥挥手道：“你们两位也回避一下，我想一个人思考。”
程咬金和王伯当对视一眼，程咬金正要开口，王伯当一把便将他拉了出去。
房门一关，整个房间立刻寂静下来。
由于房间内发生过命案，因此李萧天感觉神经非常敏感。就连有秋风扫过的动静，也能够感受得清清楚楚。
学过心理学的他深知，现在这个时刻，是人最敏感和最灵敏的时候。哪怕有一丝风吹草动，也能够洞若观火。
或许，这就是老天爷赐予人类自救的一种危机警报系统。
他端坐在床边，四下观察检视。
这个房间看起来朴素典雅，没有一丝皇族贵胄的奢华。
甚至从床上的铺设来说，都单调到极致。
站起身来缓步走到书桌前，李萧天随意翻看公主所作的书画。
他发现公主的书法行云流水，写得端是秀美。
以字识人，相信公主一定是个知书达理之人。
再看她的绘画作品，更是将无边秋色描绘得惟妙惟肖，如同真实场景一般。
至于她的肖像画，更是感觉注入了情感。每一笔每一画都无比用心，画出来的人物也栩栩如生。
“咦，这是什么情况？”李萧天看着看着似乎有一丝发觉，但这一缕若隐若现的发现，却细若游丝、似有似无，看得到又抓不到，让人倍感焦急。
就在这个时候，李萧天突然听到一声无比哀怨的叹息声。
声音同样似有似无、若隐若现，轻轻一叹将满腔忧愁尽显。
李萧天骇然，这个房间里明明只有他一人，为何会出现女子的嗟叹声。
他不敢轻易回头，后背已经被冷汗浸湿。
现场气氛无比诡异，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