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章 一汪湖水
寒风萧索，在军营之中更有一种难以形容的肃杀之气。
气氛无比压抑，就像头顶缓缓压过来的乌云一般。
程咬金被五花大绑，由两个军士押着。
鬼头刀就在其中一个军士手中，只要无法找到证明程咬金清白的证据，顷刻之间便要人头落地，李萧天的手心全是汗。
军队之中没有人跟你摆事实讲道理，只需要铁一般的证据。
可这分明就是天降横祸，根本没有任何来由，又如何寻找证据，到哪里去找？
现在被赶鸭子上架般，领着径直往太子灵柩方向而去。李萧天一声苦笑，真希望这条路一直没有尽头，永远都走在路上。
可残酷的现实，将他推到了悬崖边上。
抬头一看，道路已然到了尽头。
低头进入一处洞穴，里面凉飕飕地，两边石壁无比冰冷。
虽然道路还算宽敞，两壁上也相距不远便有火把。
但总给人一种无比的凉意，还有无法形容的恐怖气氛。
难道这就是通往黄泉的道路，难道程咬金真要毙于此地。
难道自己的好运也到了尽头，难道这大英死海之边便是自己的上帝折鞭之处？
七拐八拐之下，前面豁然开朗。
这是个完全人工开凿的大石洞，从穹顶到周边石壁，全部雕刻上日月星辰、花鸟石虫、江山风景等等。
而脚下便是一汪幽蓝的湖水，湖心有两个小岛，两尊木棺就放在小岛上。
王总管冷冷地说：“这两个棺材，里面就放置着前朝太子和太子妃。左为尊，是太子棺椁，据蒋洪说造反使用的兵器就藏在里面。”
李萧天仔细观察了下周围环境，又瞅了瞅这密封的太子灵柩，疑问道：“王总管，我看这里戒备森严，五步一哨十步一岗，太子灵柩又密封着，看不出有撬动的痕迹。你怎么就如此肯定，里面装有谋反的兵器呢？”
“听蒋洪说，参与谋反的还有我手下的士兵，这叫做里应外合，我自然会去清理。”王总管冷哼一声道：“至于太子棺椁有没有人动过我不知道，知道了还用你来查吗？”
李萧天感觉彻底没辙了，所有可能的情况都被堵死，所有可能都被对方设计。自己又没办法打开棺椁调查，这样的无头案就算神仙下凡恐怕也没办法吧？
现场一片寂静，所有人的目光都射到李萧天身上。
压抑的环境，诡异的气氛，凝重的表情，肃杀的目光，都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你到底有没有证据？”王总管逼问道：“如果没有办法，那我就只有公事公办了。”
他的眼神落在军士手中的鬼头刀上，其中的寓意不言自明。
守备的军士此刻终于忍不住开始窃窃私语，用难以形容的眼神望着李萧天。
“听说这个县城捕头当真有些水平，许多疑难案件他都手到擒来，我还以为他真的有那么神乎其神。结果今日一见，原来就是个吹牛皮的败家子，那些名声还不是靠花钱买来的，有什么了不起的。”
“我看他眼神发散，冷汗直冒，浑身瑟瑟发抖。看来也就是个上不了台面的纨绔子弟，这回丢人可丢大发了。”
“可怜了我们这些兄弟，下一步还有内部清理，不知道还会整出什么幺蛾子来。都怪这个败家子，找惹谁不好，非要招惹王家的人。”
“是呀，王总管是王霸胆的叔父。王巡查使收拾不了他，现在让长辈出面，我看李萧天和程咬金是在劫难逃咯……”
“这桩案件就是个无头案，又不能动太子灵柩，又没有其他旁证。要破此案比登天还难，就算是青天大老爷来恐怕也没辙，更别说这个不靠谱败家子！”
“李捕头，你愣在这里干什么，到底有没有证据？”王总管冷哼道：“如果没有证据，我便要将程咬金斩立决，你不要浪费时间。”
他目光一凛，两个军士会意，立刻要将程咬金押走。
“慢着，大人容我问一句。”李萧天突然开口。
“说！”王总管没有一句废话。
“这太子灵柩和太子妃灵柩是不是不能打开？”李萧天问道。
“刚才我已经说明，为了尊重前朝的皇族，当今圣上早已立下规矩，灵柩是万万不能开的。”王总管有些不耐烦地回答。
李萧天又问：“这太子妃灵柩和太子灵柩重量是否差不多？”
王总管脸上露出极其不耐烦的表情，“两个棺椁一模一样，两人的重量就算有差别也差不了多少，至于里面的陪葬都一模一样，总重量八九不离十吧！我说你问这么多废话，到底是想干什么？”
李萧天露出胜利的喜悦，他嘴角一歪道：“请大人派军士，将两个棺椁放入湖水之中。”
“我说过两尊棺椁不能打开，不能对前朝皇族不敬！”王总管的忍耐已经到了极限，所有人都能够感受到他的愤怒，也能够感受到他一直强忍着冲天的怒火。
李萧天却根本不管这些，表情轻佻地说：“大人刚才说过，不能打开灵柩，不能对前朝皇族不敬。我只是让大人将棺椁放入水中，这既没有打开棺椁也绝对不是对他们的不敬。反而可以立刻证明里面是否放有兵器，证明是否有人曾经对他们的棺椁不敬，还可以让他们继续安静地躺在里面，永远享受宁静的生活。”
蒋洪眼神有些发慌，突然开口道：“大人，这就是对前朝皇族的侮辱，千万不能如他的意！”
王总管一脸懵逼，他径直追问道：“李萧天，你这么做到底想干什么？是不是也想连坐想人头落地呢？”
“大人，这李萧天是出了名的败家子，做事从来不计后果，只图自己高兴。”蒋洪慌忙说道：“而且他阴险狡诈，自己没有任何证据，还想拖大人您下水。我看连他一并砍了，上报朝廷复命。”
王总管眼珠转来转去，似乎在思索什么。
李萧天径直说：“王总管，你应该也非常想知道事情的真相，想知道这太子灵柩是否被人动过，想知道你的军营之中是否已经有人被买通，想知道我和蒋洪到底谁在说谎吧？”
“不错。”王总管说。
“那就按照我所说执行，真相立刻就会浮出水面。”李萧天脸上露出充满自信的笑容。
王总管望着一汪平静的湖水，众人也是瞅着这清澈可见底的湖水。难道丢下两尊棺椁，真相真的就会从湖水中蹦跶出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