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剑掌乾坤 第362节
实际上梁诚现在正利用缩地挪移大法精确控制双方之间的距离,虽然看似不躲不闪,却将自己的位置精确控制在对方的攻击范围之外,这也难怪莫秀峰攻击落空了。
莫秀峰见状微微一滞,正觉得奇怪之时,忽然感到对方这时已经一拳朝着自己面门袭来,虽然看似缓慢,却完全无法闪避。
在这紧急关头,莫秀峰脑中一片空白,心中犹如电光火石般记起了一些事情,那是当年在桑神圣地的一条道路上,也是眼前这位对手,用一记刚烈无比的拳法,将自己打得腾空飞起,肝胆俱裂。
原来在梁诚将当年桑神圣地发生过的事情讲述给莫秀峰来听时,就已经破掉了当年天罗蚕施加在莫秀峰身上的法术,让那些被篡改掉的记忆又回来了。
在以往那不堪回首的记忆之中,莫秀峰深切地体会到了梁诚曾经带给自己的死亡压力,在这压力之下,她已经方寸大乱,只是将双眼一闭,完全没有做出下一步的反应。
忽然莫秀峰感到对手那一记铁拳呼啸而至,却精确停留在距离自己额头只有一个头发丝那么近的距离下就停下来了,自己的脑门甚至都能感受到对方拳头上的温度。
梁诚收回拳头,笑道:“莫师弟,按你的实力,在我这一拳威胁下,应该是有几种应对之法的,何至于闭着眼睛束手待毙呀!”
莫秀峰这才反应过来,顿时脸一红,口中道:“我、我刚从突然想起了以前在桑神圣地的事情,就是刚才师兄说的那些,当时你那一拳,与这一拳的感觉好相似,把我给吓住了。”
梁诚微微一摇头,心中已经知道为何莫秀峰不如自己了,那是因为她一路太顺利了,受到的压力不够,很少处在各种强敌的威胁之下,所以无法发挥出潜力来。
看来她自己也意识到了这一点,跑到安西关戍边,这对她来说算是一个正确的选择。
莫秀峰心细,看到梁诚微微摇头,心中便有些不痛快,对自己在危急关头的软弱表现感到极为恼火。
忽然她眼珠一转,猛地施展时间挪移之法,瞬息间来到了静室的立柱边,接着运掌冲着柱子击去,有心要搞塌这间房子泄愤,顺便也算是挽回一点点面子。
可是随即她便遭遇了相同的情况,无论她如何出手准备击打立柱,可就是感觉柱子在自己的攻击范围之外。
就这么试了三下,莫秀峰停手望着梁诚,问道:“原来师兄掌握了这样一门匪夷所思的能力,这是怎样做到的?我感觉只要师兄你愿意,我是永远触碰不到任何物品的。”
梁诚当然不愿意详细解释自己的缩地挪移大法,于是笑道:“一点小术而已,不足挂齿,莫师弟,咱们再来!”
莫秀峰却摇摇头叹道:“唉!我这是自取其辱!这点实力和梁师兄相比简直是天差地远,原先还以为自己的这点实力可以和你纠缠一会,结果完全是错觉啊!算了就这样吧,再弄下去也没什么意思。”
梁诚看到莫秀峰沮丧,担心她今后的信心被打击,于是劝解道:“莫师弟,你不要这样丧气,这只不过是一场小败而已,不能说明什么。师兄我劝你一句,其实你就是差一点生死历练的压力,等经历得多了,只要能活下来,修为上去得很快。”
莫秀峰听了这话,仔细想想之后双眼放光,笑道:“是啊!我刚才真是有些走火入魔了,我一个结丹期低手,被元婴修士碾压有什么想不通的呢?真是的!说到底其实还是以前莫名其妙自视太高,今天多谢梁师兄让我冷静下来了,真是获益匪浅!”
说完莫秀峰躬身朝梁诚抱拳一揖,看神情是又恢复了常态。
梁诚见她想通了,心中也很高兴,于是道:“好,莫师弟想通了这一层就好,以你的资质,前途必定不可限量,来!咱们再喝几杯!”
莫秀峰却摇摇手道:“不了不了,梁师兄,今天我这个不速之客已经是打扰你很多了,这一趟海城子爵府之行,我不但解开了心底的陈年疑惑,还得到了梁师兄的指点,真是获益太多了,因此就不打扰了,我这次来永安城办事,期限也差不多了,是时候该回安西关去了。”
“这样么……”梁诚一想也不打算多留,于是说道:“莫师弟,你回到安西关之后,要抓紧时间将我那封信转交给赵德胜,让他去提醒黄将军,免得误事,我有一种感觉,北章国那边既然换了陈永中坐镇义夏城,可能不久之后就会有所动作,你们千万要小心才是。”
莫秀峰道:“放心吧梁师兄,我会立即赶回安西关,到了之后马上就会把信交给赵德胜,另外,多谢梁师兄对我们的提醒,那么我就走了。”
“好!你去吧,一路平安!”
看着莫秀峰一晃之后就消失不见,接着远处又浮现出她那身着青袍的背影,梁诚微微点头,对她这个能力是十分看好的,只要假以时日,成长起来的她必定令人刮目相看。
梁诚对自己洞察天目的提升也非常满意,这只灵目已经初步拥有了洞虚破妄的能力,甚至能料敌先机。
先前他就是凭借这只灵目,先一步就能判断出莫秀峰的意图,所以无论她瞬间出现在什么地方,梁诚总能先一步料到,否则,单凭缩地挪移大法就想把她控制住,那是完全不可能的。
第七百八十二章 信任
莫秀峰已经告辞离开之后,梁诚却又独坐自斟自饮了一会。
看看已经尽兴之后,梁诚拍了一下手掌。接着就见梁喜带着两个仆从进来将静室收拾好便都退下了。
梁诚端坐在静室之中开始思考接下来该做什么,首先,明天于情于理都应该去景王府走一趟,明面上是出于礼数拜访一下自己的靠山,实际上是去将自己进阶元婴的状况向他知会一下。
毕竟梁诚算是呼延若尘的部属,平时沾了这位恩主王爷的光,可以不用在朝中签到点卯,也没什么非去不可的应酬,更不需要为国家去办什么差事。
他在平时要做的事情只有一件,那就是按时按量将景王府送过来的炼丹材料按照丹方要求炼制成各类丹药。
等一段时间之后,自然又会有人上门来取梁诚炼制好了的丹药,又将丹药往景王府送过去。
当然,最后景王将这些丹药分配到哪里,供什么人来服用,他自然是不会告诉梁诚的,其实对梁诚来说,也不愿意问这种与自己无关的问题。
不过就是拿了好处然后炼丹就是了,作为交换,景王保证资源,再提供保护就行。梁诚这些年来正需要一个不被打扰的地方静静修炼,接下景王这个差使觉得正合适。
大量炼制丹药这种事情别的炼丹师可能会觉得很头疼,可是对于梁诚来说却是非常简单的,他不需要花费多少时间和力气,就可以将炼制丹药的任务完成。
但是梁诚为了不露自己的底牌,也没敢做出很轻松的模样,平日里也很少出府,大多数的时间都在府中静室里勤修苦练,对外只是宣称是在努力炼丹。
到了该兑现丹药的时限,梁诚送回去的丹药品质也就故意定位在中上水准,成丹率比其他炼丹师高一成多一点点。
虽然梁诚已经在努力掩饰自己的炼丹天赋了,可就是目前的成丹质量和成丹率以及稳定性,都已经远超普通的炼丹师了,这让呼延若尘感到喜出望外,对于梁诚是越来越看重。
只是这种看重,却和以前不同,以前他看重的是梁诚的办事能力,但是经过望海城这一役之后,呼延若尘发现梁诚此人过于重情义,又不愿依附于人,所以不但不够敬重自己的主公,还太把最底层的百姓的性命当一回事了。
这在呼延若尘看来是属于拘泥于小节,本末倒置!在大事上拎不清。再说他回到永安城之后还时不时冲犯自己这位主君的权威,所以才有意冷落梁诚,不再打算重用于他。
可是在发现梁诚具有炼丹天赋,能炼制品质不俗的丹药之后,呼延若尘改变了看法,又将他视为自己麾下一位重要的炼丹师,重新对他重视起来,平日里关爱有加,还经常派人送各种礼物和资源,笼络的很好,也算是没有亏待他。
梁诚明天打算拜见景王,除了知会一下自己已经进阶元婴境界此事,还有另一件事情就是想把今天从莫秀峰那里听来的关于安西关的消息跟他说一下。
尤其是要着重地点明北章国那边的新动作,把义夏城新任的主将忠信王陈永中此人的厉害之处给景王殿下做一个说明,要是能让殿下对那边的局势重视起来,也许会发生一些积极的作用,希望这样能给戍边的兄弟们带来一点帮助。
梁诚想好了这些之后,正打算休息一夜,像凡人一般躺在床上好好睡一觉,算是对于连日紧张的一种放松。
可还没等梁诚有所动作,忽然外间梁喜的声音传了进来:“家主,驸马都尉前来拜访!”
“子山?”梁诚一喜,说道:“快请他进来!”
一声长笑之后,于子山推开门走了进来,神态显得非常随便。
这也是梁诚特许的,于子山来海城子爵府,就如梁诚去驸马都尉府一般,都是无需通报的,直接进去就得了,因为他们两人之间,那是互相信任的。
于子山进门之后看着梁诚,拍手笑道:“果然不出我之所料,诚哥你终于进阶元婴境界了,真是恭喜了!”
梁诚奇怪道:“诶?子山,你可真是神了,怎么连这事情你都能算到吗?要真是这样,你不就成了活神仙了。”
“哈哈哈!”于子山笑道:“哪里有你说得这么神,只不过我前几天心血来潮,给你卜了一卦,判词上说你有‘鱼化龙’的句子,既然是以鱼化龙,那当然就犹如鲤鱼跳龙门,一跃而进阶了,今日一看果然不错。”
梁诚一想,鱼化龙这个说法好像不是空穴来风,说起化龙来,自己不是曾经在游龙江光州段当了好久的龙神吗?并且还主持过降雨之事,所以那也算是化龙了。
只是于子山凭借这个就算出自己已经进阶元婴,却有些说不过去。
于是梁诚笑道:“子山啊,你可别给我打什么马虎眼,我又不在你身前,随便卜个卦你就能算出我今天进阶元婴了,那也太奇怪了吧。”
于子山嘿嘿笑道:“嘿嘿,这不是故意说着凑趣吗?实不相瞒,你进阶元婴还是从若尘那里知道的。”
梁诚一皱眉:“景王殿下是怎么知道我进阶元婴的?”
于子山耸耸肩膀:“这个我就不知道了,我只知道,景王殿下消息灵通着呢,其实也不是他亲口告诉我的这件事,我只是刚好碰上罢了。”
见梁诚眼中露出疑问,于子山又解释道:“我昨晚刚好在景王府,正在和景王殿下叙话之时,有人匆匆走进来向他报告什么。”
于子山摇摇头,接着道:“我本来也没有要打探的意思,那人也是打算悄悄向他报告的。可景王说,这里没有外人,你直接说吧。那人只好大声道,报景王!炼丹师梁诚在九千山脉的临时洞府中已经准备停当,随时可能渡元婴天劫。”
于子山笑看着梁诚:“所以我才知道你打算渡劫了,回去之后,今日一早,我就着重眺望测算九千山方向的云气状况,果然远远看到了劫云,从劫云的动向上就可以看出渡劫进行得十分顺利,所以我猜测你已经进阶元婴了,现在亲眼看见,果然不错!”
梁诚听完之后哈哈大笑,看上去很欢畅,还笑道:“子山啊,你还算是能掐会算,只听了个开头,就知道结局,这也很不容易了。”
可梁诚跟于子山开玩笑归开玩笑,但心中却颇为忌惮景王呼延若尘的举动,没想到景王竟然在派人暗暗盯着自己。
这么说自己只要走出这海城子爵府,那么一举一动都会落到呼延若尘的眼里,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还弄得这样隐秘。
梁诚知道,此事瞒过自己并不难,困难的是这种监视竟然也瞒过了玉音仙子和绿竹先生这两位大能之辈。
要不然他们两位大能当时在给自己护法,若是发现有人暗暗窥视,那可是非常犯忌的一件事,他们不会置若罔闻的,并且事后一定也会把情况告诉自己。
可是他们最终什么也没说,而是急急忙忙回了小世界,那么可以说明这两位大能并没有发现有人在监视这个临时洞府。
由此可以肯定,呼延若尘对自己的这种监视,关注点只会是大概,不可能掌握细节,所以可能是通过某种法宝一类的东西在暗中远远观望,并不可能掌握自己的秘密,只是知道自己的动向而已。
想到这里梁诚轻轻吁了一口气,稍感安慰,虽然一颗心暗暗落了下来,可是心中对于景王呼延若尘的不满也是肯定的,毕竟没有人喜欢被监视的感觉。
于子山见梁诚对自己说笑了一句之后便若有所思了几息时间,然后又重新笑看着自己,这一瞬间脸色有不少细微变化,心中已经猜到了一些他的不满。
于子山这个人藏不住事,暗暗后悔自己一时嘴快将事情告诉了他,又担心梁诚今后对呼延若尘有什么芥蒂,赶忙解释道:“诚哥,你可别生气啊,关于景王殿下暗暗派人到海城子爵府外守护一事,他早跟我说过的,其实并没有恶意。”
梁诚漫不经心道:“哦,殿下他都跟你说了些什么?”
于子山道:“景王殿下跟我说,诚哥你可是一位难得一遇的炼丹天才,这些年来一直在海城子爵府帮他炼制丹药,每天都很辛苦。可是因为开始之时,并没有太看重保密,还派人往来送原料取丹药,来回折腾,所以景王府中知晓这种情况的人并不少,这样的话,容易引起潜在敌人的觊觎。”
梁诚一笑,接口道:“所以景王殿下担心在下的安危,专门安排高手在子爵府外保护我,是这样吧?这么说我还应该感谢景王殿下了。”
于子山连连点头,看着梁诚面带微笑,心中有些放松,可是听着他的话又感到语气中有些冷,一时也拿不定主意,不知道自己的劝解究竟有没有效果。
梁诚看于子山为难的样子,却不愿意让他犯难,于是说道:“子山,你不要多心,我真的不介意这件事情。哦,对了!你今天来找我,总不是专门来聊这个的吧。”
“对对!”于子山一排自己脑袋:“看我这记性,东拉西扯的差点把正事给忘记了,诚哥,我今天来拜访你,是要跟你说点事情,如果你要是有什么疑问也可以问问我的望气彩晶球。所以呀,今天的时间可是要花掉不少,要是弄晚了,我就不走了,就在你的海城子爵府休息一夜没问题吧?”
梁诚大笑道:“哈哈哈!当然没问题,子山你愿意来我这海城子爵府做客,那是请都请不来的贵客,哪里会有什么问题!说起以前,我去驸马都尉府找你时,都不记得在你府上住了多少次,咱们兄弟俩难道还会见外吗?”
第七百八十三章 和事佬
“对对!哈哈哈!”听了梁诚的话,于子山想起以前的那些往事,不禁高兴得哈哈大笑起来。
接着他又说道:“诚哥啊,这就叫心有灵犀了,看看吧!你刚结婴,兄弟我就第一个就来到了你府上,你说说这是不是……”
于子山刚把话说到这里,忽然看着梁诚脸上的神色有异,便停了下来,诧异道:“你这表情什么意思?咦!原来我并不是第一个到府上造访的人啊!嗯……我算算看……”
一边说着,于子山一边掐指算了起来,口中轻声念诵着什么咒文,嘟嘟囔囔的看上去有些呆滞的样子。
还时不时伸手往空中抓取什么东西凑到鼻端去嗅闻,可梁诚看着却发现他手上什么也没有。
梁诚虽然觉得这个弄法很奇怪,但是怕打扰到于子山施法运算,所以也不言语,只是好奇地看着他在那里计算。
但是看着看着,梁诚心中忽然泛起一种有些熟悉的感觉,脑海中突然浮现出一位穿着邋遢的老道士。
因为梁诚忽然发现,眼前这个人和魔躯穿越到阎浮界远古之时遇上的天玄教司命刘半仙,在掐算什么的时候,他们的神态就像是从一个模子里倒出来的一般。
于子山这时忽道:“来的这人与我也有些关系,说不定我还认识他,这个人啊,他是一个女人……咦不对!又好像是个男人,奇怪了这人,怎么会在是男是女这种事情上露出模糊之态呢?这里的分野应该是很明显的才对呀!唉!难,太难!”
梁诚闻言哈哈大笑起来,赞道:“真有你的!子山,你算得很准,那人看上去就是不男不女的,真的是女生男相……呃,也不能说是女生男相!只该说她是喜欢女扮男装,这种人你应该是不多见吧。”
“原来是莫秀峰!”于子山惊异道:“没想到是她来过了,她来找你有什么事?”
梁诚问道:“你认识她?”
“嗨!”于子山道:“在天罡内院呆过的弟子谁不认识她呢,人家是妥妥的天罡内院金榜第一的最强者啊,从来没有人能胜过她。我只是有一次在内院的酒宴上远远见过她的样子,只是我没有和她说过话,毕竟高攀不上啊。”
梁诚一笑:“子山,你这就是谦虚了,像你这样的才俊,是她高攀不上你才对。”
于子山哈哈笑道:“不管了,无论她攀不上我还是我攀不上她,说明我们都不算认识!我只是知道她喜欢身着男装,却万没有想到她内心底也像一位男子,她可真是一位奇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