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剑掌乾坤 第223节
海族这么一撤退,在城下被围在垓心的那些蚂蚁兵团也全部显露出来,只见那些低阶兵蚁也折损了大半,就连五级的蚁将也几乎折损殆尽,只剩下了不到五千伤痕累累的蚁兵拥簇着那头六级蚁妖。
只不过从现场的痕迹就可以看出先前的战斗极为激烈,人多势众的海族也付出了巨大的代价,只见蚂蚁兵团之前的阵地上到处都是被啃咬得支离破碎的海族尸体,略看一看也能发觉海族的伤亡也不会低于三四万之众。
铜海见状摇头叹息,轻声道:“可惜了,城主的这些灵虫就此折损大半,实在是太可惜了,先前我们应该及时施以援手的,这次真是疏忽了。”
梁诚没有说话,只是伸权杖将蚂蚁军团全部收回青萝蚁国,脸上故意做出痛惜的模样,其实心中其实一点也不担心蚁兵蚁将的损失。
因为青萝蚁国的生存形态是极为特殊的,只要女王云清无恙,那么再大的损失也扛得住,无非也就是消耗一点资源而已。
那些阵亡的蚁兵蚁将,他们的妖魂根本不会进入轮回,而是直接回到女王云清之处,以她为媒介,立即就可以重新托生出来。
只需要几天的功夫,就能使得亡者回归,记忆,经验,修为一样不少,不但可以完全恢复以前的状态,甚至比以前的修为还要更强,这样的征伐对青萝蚁国其实是一件大好事,通过这一战,相信会有很多低阶蚁妖很快就会晋级,变得更强。
所以在青萝蚁国,蚁王云清才是整个国家的根基,只要她安然无恙,所有的子民可以说都是不死不灭的,这才是蚁兵蚁将们作战悍不畏死的根本原因。
梁诚收了蚂蚁军团,然后看着在望海城前方虚空处凭空而立的魏鸿霖,心中隐隐有些担心的感觉,因为他知道现在对自己来说,局面是极为不利的。
自己曾经出手对付睚眦部龙王孙儿一事已经瞒不住了,大玄国朝廷派来的这一位左丞相明显不会全力支持自己,在关键时候反而可能使绊子。
这是毋庸置疑的,因为魏鸿霖这位左丞相,早已经公开站在了三皇子身后,成为了他的肱骨之臣。
他这次前来望海城主持大局,肯定会想办法挑自己的错处,然后添油加醋上报朝廷,肯定会给自己罗织一些罪名,通过打击自己这个望海城主,间接影响五皇子呼延若尘。
梁诚知道自己抓捕敖义的那个不成器的孙子那件事,实在是那小泥鳅自找的,自己说起来也是完全问心无愧,可是这也没用,此事肯定会给望海城和自己带来一堆麻烦。
因为这件事情毕竟挑起了人海两族的战端,打破了数千年来的和平局面,梁诚知道自己当时的行为可以说是主动改变了人海两族相对和平的现状,很容易在有心人的攻讦之下变成自己的罪状。
对梁诚来说,还有一个为难之处,那就是无论如何他也都不能说出那条小泥鳅敖丘的去向,否则就等于是把天鼎先生和玄微真人给出卖了,这种言而无信的事情梁诚是绝对不愿意去做的。
若是不能解释敖丘的去向,那么事情就没了转圜的余地,所有事情就只好自己来扛着了。
梁诚心情有些沉重,不知道应该做什么才能摆脱眼前不利的局面,越想越是心中没底,不过他随即将这些急躁的情绪丢在一旁,慢慢冷静下来。
事到如今急也没用,还是走一步看一步就好,为今之计还是先看看这位大玄国左丞相大人接下来会怎样处理此事,然后自己再来随机应变,见招拆招。
反正事情已经变成这样了,有道是——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第五百一十一章 暂时的休整
果然,没过多久魏鸿霖便落在了望海城的城头,然后走到以梁诚为首的望海城一干官员面前,负手而立,不言不语。
梁诚作为城主自然不能怠慢,只好带着部属迎了上去,躬身施礼,众人口中一起道:“参见丞相大人!”
“免礼吧!”魏鸿霖挥了挥手,然后双目直视梁诚好一会,才开口道:“梁诚,你可知罪!”
梁诚上前一步,不亢不卑地答道:“卑职不知所犯何罪,请左丞相明示。”
魏鸿霖冷笑一声:“哼,你倒是推得干净,我问你,为何你要加害那星云北海睚眦部龙王敖义的孙儿,为望海城惹来刀兵之祸?”
梁诚脸色不变,答道:“卑职是与一条小青龙争斗过,也确实打伤了他,不过卑职并不知道他的身份,也并非主动加害于他。我是看到此獠在星云近海随意屠戮出海的人族修士,这才不忿出手,将它打伤的。左丞相若是不信,我可以带您去那里实地查看,那些被小青龙所杀的人族修士和沉船想必还在海底,所以要找到那天的痕迹,应该是不难的。”
魏鸿霖道:“星云近海本是人族海族的交界之地,就算依你所言,是那小青龙先行出手对付人族修士,也不是什么无理之事啊,那些修士即便受伤或者被杀,也只怪他们自己学艺不精,毕竟他们出海是为了猎捕海兽,引起海族的敌视那也是很正常的”
梁诚闻言微微一笑:“左丞相所言自然是合情合理的,只不过此话倒过来讲也是一样的,这说明卑职出手对付小青龙,也不是什么无理之事,小青龙即使受伤或者被杀,也只怪他自己学艺不精,毕竟他来到星云近海捕杀人族修士,引起人族修士敌视那也是很正常的。”
“这……”魏鸿霖顿时语塞,面色沉了下去,梁诚这一句原话奉还,弄得他还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铜海在一旁道:“城主说得对,那些海族最不是东西了,据卑职调查,实际上他们早就在觊觎我望海城了,即使没有那小龙崽子失踪的事情,他们也会搞出其他的借口来进犯我望海城,这叫做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所以城主并没有什么过错,请左丞相明察!”
魏鸿霖瞪了铜海一眼:“一个小小的致果校尉,你懂得什么!”
铜海闻言顿时就不敢多话了,但是满脸的表情显然是不服,觉得魏鸿霖为此事来刁难梁诚是不合理的。
魏鸿霖看了一眼梁诚和站在他身后的那些官员和修士,明显能感觉出众人对自己的不服之意,虽然这些人的修为以及地位和自己相比简直如同蝼蚁一般,可他魏鸿霖毕竟还是大玄国的臣子,并不能一手遮天,言出法随,置一城人的人心向背于不顾。
于是魏鸿霖放缓了语调,对梁诚道:“梁诚,你说得也不无道理,这样吧,海族来犯我疆土,无非就是想要些好处,待老夫与那睚眦部的老龙头好好沟通一下,先看看他是个什么想法,咱们再来好好解决问题。不过按老夫对睚眦部的看法,此种龙族最贪财货,你最好也早做些准备,若是能用一些财货赔偿就避免刀兵,老夫看还是值得的。”
梁诚一想,若是真如魏鸿霖所言,赔偿一些财货就可以避
免战祸,那倒也是一桩可以接受的事情,只不过就凭自己这么个结丹修士能拿出的东西,只怕是不可能打动睚眦龙王的。
于是梁诚道:“多谢左丞相为卑职周旋,只是卑职担心睚眦部来者不善,讨要的代价恐怕也不是卑职能支付得起的,否则,卑职当然愿意破财免灾,给予那睚眦王适当的补偿。”
魏鸿霖呵呵笑道:“呵呵!这个你倒不必太担心,等老夫与对方沟通了再说吧。只是那条小龙的下落在哪里?你先跟老夫讲一下,这件事要是搞清楚了,和海族谈判也容易些,整个事情就不难解决了。”
梁诚当然不能说那小泥鳅已经被自己卖给了海源岛主玄微老道,只好胡乱编道:“卑职当时一剑将那小青龙砍伤之后,他就转身逃跑了,所以卑职也不知道他的下落和死活。”
“这样么……唉!”魏鸿霖闻言之后皱了皱眉头,然后说道:“那算了,反正睚眦王也说过,他孙子的魂灯还亮着,这就说明这小龙并没有死,既然没死,事情就有转圜的余地。此事还是等老夫探一探那睚眦王的口风再说吧,等有了新的消息,老夫会派人来告知你的,你们现在先休整一下吧,城防该加固的地方还得加固,能战方能言和嘛。”
“是!”望海城一众官员躬身答道。
魏鸿霖目光闪烁地扫了一眼梁诚,就缓缓升起身形,转身朝着对面山头那自家子弟修筑得宛若行宫一般豪华的临时居所而去。
梁诚也不挽留,只是率众微微躬身,口中道:“恭送左丞相大人!”
待魏鸿霖离开之后,梁诚脸上的表情若有所思,不过他很快将其它的事情暂放一边,先向老元婴修士何不为以及蔡定、徐龙这三人团团施了一礼。
梁诚口中道:“多谢前辈和两位道友及时相助守城,现在战事告一段落,你们也很劳累了,我先安排三位去休息吧。”
何不为笑道:“老朽能为望海城出一份力,心中很高兴,说实话今天也是老朽这许多年来过得最痛快的一天,找到了失去已久的锐气!道心都通达了许多,说不定就凭这个,还能多活几年,哈哈哈!所以城主不必见外,你就直接在营房中拨一个简单的住处让我们休整一下就可以了,若是海族再敢来犯,老朽愿意随时听候铜海将军的调遣!”
蔡定、徐龙也哈哈大笑,表示了同样的决心,铜海赶忙谦逊了一番便派人安排他们下去休息了。
安排好了这三位高阶修士,梁诚对铜海道:“铜海将军,现在就偏劳你了,虽说魏相有谈和之意,可我们还是不能心存侥幸,依旧要做好和海族全面开战的准备,这个时候千万大意不得。”
铜海肃然道:“是!末将明白这个道理!城防本就是末将的本职,在这件事情上,末将是绝不会疏忽大意的,城主请放心!”
梁诚点点头:“铜海将军办事,我当然放心!那就辛苦铜海将军了,现在我去看看北门那边的情况。”
说完梁诚施展缩地挪移大法顺城墙往北门而去,顷刻之间,就来到了北门的城门楼上,梁诚放眼看去,只见四处一片狼藉,城头上滩滩血迹,到处是砖头碎石和喷溅的毒液,说明了方才这
里曾经历过一场激战,城墙下面的海族尸体也是死伤枕藉,状况十分惨烈。
见城主前来,北门守将带着一众守军士卒连忙躬身施礼,口中一起道:“参见城主!”
梁诚点点头:“大家辛苦了!舒主簿在哪里?”
北门守将答道:“舒主簿在下面营房中亲自照料受伤的弟兄们,城主现在要找主簿大人吗?末将这就派人去请舒主簿过来。”
梁诚摇头道:“你们不必了去请了,继续手上的事情吧,好好修补受损之处,严防海族再次来袭!好了,你们接着做事吧,我自会去找舒主簿的。”
说完梁诚下了城楼,来到了北门里面临时搭建安置伤患的营帐中,进了这个营帐之后,只见里面安排得井井有条,一排排伤者躺在铺位上接受医官们的治疗,虽然很忙,但是秩序丝毫不乱。
梁诚点点头,继续往里走,不一会果然看到了舒团正在那里抚慰伤兵,鼓舞士气。
梁诚心想舒主簿做事就是可靠,确实是个能够独当一面的人物,于是走进营帐之中,众人见是城主来了,连忙准备施礼参见。
梁诚见这里是满帐的伤患,当然不会在这种地方讲究什么礼数,连忙制止他们起身施礼,又出言抚慰一通,还将身畔的伤员的伤势一一看过。
凡是觉得救治不妥的梁诚又直接出手治疗,以他的丹道造诣,这些低阶修士的战伤不过就是些简单的外伤而已。
别说是这样的伤势,就是断手折足身中剧毒梁诚也能将他们恢复如初。
经过半个时辰的治疗,营帐中的伤患几乎全部都被治疗得七七八八了,只不过这些人大伤初愈,一个个都有些虚弱,脸色都有些不佳。
梁诚见状又流水般取出各种恢复丹药,赐给诸人,吩咐他们按时服用。
经过梁诚的妙手回春,望海城北门这边的伤患都得到了妥善的治疗,一时间士气大振,先前经过残酷激战之后有些低落的士气顿时又高涨起来。
梁诚在舒团的陪同下走出营帐,来到一个稍微清静些的地方,然后先向舒团问询了一下刚才北门这边的战况,还有守军将士的伤亡情况。
听着舒团娓娓道来,梁诚得知这边战况很是激烈之后,守军将士的伤亡也比较大之后。
他问舒团道:“海族在北门发动了如此剧烈的攻势,使得守备士卒死伤较大,你为何不向东门这边示警呢?这样我们也好分兵援助于你。”
舒团忙回答道:“城主,适才在北门的战斗中,低阶海族的攻势确实很猛,但是他们并没有动用高端战力,所以我们尽可守得住。属下考虑到东门才是直面海族的方位,守备压力只会更大,所以就没有示警,这并不是属下自负,属下是一直关注着北门局面的,要是到了力所不及的关头,属下肯定会及时示警请求援助的,这一点属下心中有数,请城主放心!”
梁诚点头道:“舒主簿做事,我向来是放心的,实际上现在我之所以过来找你,也是想和你商量个事情,要听听你对这件事情的看法。”
“哦?多谢城主信任!”舒团问道:“是什么样的事情?舒团愿闻其详。”
第五百一十二章 开启承天塔
梁诚将先前发生在望海城东门的事情原原本本向舒团讲述了一遍,然后问道:“舒主簿,我知道你向来智计百出,如今我遇上的这个难局,现在想听一听你的意见,不知你有何对策?”
舒团沉吟了一会,问道:“魏相竟然打算与海族谈和,以赔偿损失作为条件?这不是有些儿戏吗?”
梁诚摇头道:“魏相是三皇子那边的人,我想他做的事情是不会有利于我的,所以对于和谈这件事情,还是不要抱太大的希望为好。”
舒团想想又分析道:“咱们就是不知道海族的底线到底在哪里,所以感到这件事情无从下手,要是魏相打算不利于城主您,那得尽快想办法避免才是。”
梁诚道:“魏相心里打的是什么算盘,我也无法猜到,但是到了明日,我很担心他会带着我去与海族谈判,要是发生这种事情,那就很被动了,我怕他会趁势不利于我。”
舒团思索片刻,忽然问道:“城主,依你看,这次海族大举来袭,他们的目的真是为了那条小睚眦吗?”
梁诚摇摇头:“我也觉得不完全是为了此事,这不过是他们发兵的一个借口罢了,因为在先前的战斗中,对手里面同样有一条八级睚眦,听他自己所说的话可知,他正是失踪的这条小睚眦的同胞兄弟,当时他的法宝都被毁了,神魂也大受损伤,实际上处境很危险,可是并没有看出那睚眦龙王对他有什么关切之意,同样的道理,那睚眦龙王又怎么会特别在意他的兄弟呢。”
舒团点头道:“这就对了!这样就说明他们气势汹汹前来攻打望海城,并不只是因为寻仇!他们肯定是觊觎望海城里的什么东西,那咱们不妨沿着这个思路去想,望海城里究竟有什么东西值得他们这么惦记呢?”
梁诚闻言若有所思,和舒团对视一眼,两人忽然同时说道:“承天塔!”
梁诚一拍手:“对!我看八成问题出在这里,对于海族来说,望海城里最重要的东西无疑是它!”
舒团叹道:“可惜我们手头没有五蕴真水,否则可以开启那小塔看一看里面到底有什么,只要知道了海族所图的是什么,咱们就好早作准备了。”
梁诚闻言忽然微微一笑,从储物戒中取出一个不大不小的玉瓶来,朝着舒团晃了一晃。
舒团看到梁诚这个表情和他手中的玉瓶,惊喜道:“城主,莫非你搞到五蕴真水了吗?这真是太好了!”
梁诚道:“前几天偶然参加了一个拍卖会,意外搞到了五蕴真水这个东西,原想着望海城最近局势不稳,打算缓一缓再说。可是现在看来,形势不等人,须得及时开启承天塔了,先看看这个神秘的小塔里头有没有头绪,至少也能搞清楚海族到底想要什么。”
舒团点头道:“城主说得对,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就是这个道理。”
“走!事不宜迟!咱们现在就到若缺观去,看看这次能否顺利开启承天塔了。”
说毕梁诚带着舒团施展缩地挪移大法穿行在望海城那并不复杂的街道中,由于现在处于战争状态,街道上都很冷清,基本上看不到一个凡人,在街道上来往穿行的人员中,最多的就是成群结队的士
卒。
不一会,两人便来到了若缺观门前,梁诚看了看左右,只见这道观大门紧闭,外面一个人影也不见。
梁诚知道现在虚元老道正带着门人弟子都躲在大殿中等待祖师爷保佑呢,所以是不会有人来开门的,于是和舒团两人纵身跳过院墙,直接飞到了后院那承天塔的所在地。
梁诚有意要看看不光和砖头在承天塔的不动如山大禁中守御得如何,对敌时反应快不快,于是就故意放慢了脚步,稍微落后了一些,有意让舒团超了过去,让他上前试试。
舒团却是不明就里,作为下属,在前面开路也是应有之义,所以依旧步履如飞般纵身来到了院中,速度丝毫不减。
等舒团在院中刚站稳脚跟,接着准备纵身飞到承天塔前之时,忽然在他耳边传来“呼”的一声响,前方的景物顿时有些波动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