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混在三国当谋士_分卷阅读_121

  而先开始还暗中警惕的陈宫,岂会到现在还没看出来?
  登时哑然无语,百味陈杂地垂了垂眸,不由自主地微微一侧,瞟了瞟一脸深沉的吕布。
  他于曹营中效力时,帐中气氛倒也称得上和睦。
  倒不全是因主公曹操所器重的那些幕僚,多是他于家乡起兵时、就跟随于他的心腹老臣;也不仅是旁的多是甚慕他气概心胸、谋略雄志,从而死心塌地的文士;更不只因曹操自身上知人任用,对欣赏的有学之士,也肯折节下问,谦虚求教。
  而是那些敢跟他真唱反调的,早被害了。
  只不过……
  陈宫心头一动。
  曹营当中,那至关重要的核心,自是除曹操本人外,不作他解。而在吕布势中,这不可或缺的关键,以他所见,倒更像是名扬天下的美丈夫,身兼军师祭酒与扬州刺史二重职的燕清燕重光。
  谁又能想到,就在几年之前,吕布还只能为点蝇头小利遭臭名昭著的董卓驱使,明面上是风风光光的假子,实为需惟命是从的亲侍罢了。于大势前,更不过是个随波逐流的小小鱼虾,不足一提。
  结果在众人一边私底下认为,吕布的辉煌狂傲,注定是昙花一现罢了的时刻,在他身上,就毫无预兆地发生了脱胎换骨般的剧变。
  仿佛就是那眨眼功夫,他如今不但上享高官厚禄,中得寒门士子歌功颂德,下得万千黎庶尊崇爱戴,麾下亦是能人辈出。
  既有猛将如云,又有智士如鲫,掌那虎狼之师,握那充盈粮食,真真是青云直上,势不可挡的英雄第一人。
  陈宫先前对传闻中的‘吕布实是幸得天人相助,才洗心革面,有了如此成就’这一说一向是致以嗤之以鼻的态度的,只在曹营见到燕清,又因性情难得投合(他至今无从得知,那是燕清刻意为之下,害他产生的错觉),有幸与他行得颇近,方知这世上确有如此完人,无论是气貌谈吐,皆叫人心畅念愉,无醇自醉。
  然而燕清所行之事,却有偏激急进之嫌。尤其他广开校舍,刊印书籍,真正做到有教无类这点,就已招不少名族深恨。
  有言道,满招损,谦受益。因有吕布这全心全意地支持相护,燕清方能倾力施为,不过,正所谓疏不间亲,横竖自己叛出曹营、改佐吕布,实属逼不得已而为之,与燕清的交情,亦根本谈不上深厚,何必吃力不讨好,劝其收敛一二?
  在局势不明之前,他是不会贸然参合进去的。
  陈宫不动声色地拿定了主意,浑然不知郭嘉也不着痕迹地撤回了紧盯他的目光。
  眼见着两位军师之间的厮杀已进入白热化的阶段,一直沉默不语的吕布霸气凛凛,威风八面地杀了进来,异常潇洒地来了个一锤定音。
  “文和先生是为布之事奔走劳累,重光先生亦是殚精竭虑,为此战出谋划策。怎能反叫先生们既受辛劳,还得破费?倘若不嫌,布愿择一日,邀诸位先生于府中一叙,也择上几件称心之物。”
  此言一出,帐内忽然一片死寂。
  只剩下自以为在燕清跟前展现了一把雄厚财力的吕布,在那一本正经的谦虚外表下,艰难地掩饰着得意洋洋。
  郭嘉最先反应过来,噗嗤一声,没克制住地笑了,一边笑得跟成精了的狐狸似的,一边手舞足蹈地击节,赞道:“还是主公豪爽大方,魄力十足!”
  燕清简直哭笑不得。
  他与贾诩的这场吵嘴,虽的确牵扯到几套贵重典籍的归属,可追根究底,是闹着玩儿罢了。跟文人打交道,就得偶尔打打嘴仗,一来增进感情,吕布倒好,光听着表面意思,以为他真要吃亏,不管三七二十一地就横插一竿子来。
  更何况听这语气,似乎还打算把这笔赏赐的账走自己私库。到时有雁过拔毛的贾诩、嗜酒如命的郭嘉,爱书成痴的徐庶,喜好音律的周瑜等人在……
  显而易见的是,吕布这送上门去找坑的冤大头,是注定要被名正言顺地坑上一大笔了。
  第130章 奇异姻缘
  贾诩等人虽来了,却也只代表了自豫州所抽调的这批兵马里的先头部分,而人最多的中军则由赵云、徐晃等将所领,起码还要个三五六天才能到。
  既然有吕布这送上门来的冤大头,自告奋勇地给燕清这个不好对付的神坑买单,贾诩岂有不识好歹地拒绝之理?当下客客气气地应了。
  君子一言既出,驷马难追,何况还有个巴不得捡便宜的酒鬼郭嘉在煽风点火,燕清纵有如簧巧舌,在猪队友的好心帮衬下,也只有无可奈何一途。
  唯有想着等别人走了,再跟吕布好好叮嘱一番,遇到类似情况,他个当主公的,就应该在旁边安静如鸡地看戏才对。
  只是他之后被别的事一耽搁,就把这点给忘得一干二净,反倒是吕布记得清清楚楚,以为他是真受了穷困和委屈,之后大手一挥,从丰硕的战利品里划分了更多给燕清。
  惹得燕清哭笑不得地跟他解释半天,他还固执不信,燕清只得悉数收下,这回他准备用于改良农作物产量的研究上,哪怕不指望能有袁先生的杂交水稻那般给力,也多少会派上些用场。
  击退袁绍,不过是连绵战事的开启罢了,以后能投入到农田耕种之间的劳动力注定越来越少。如此一来,为继续能维持产量,应对军队和民众需求,就得在种植质量和效率上提高了。
  “自那日一别,久未与公台相见,叫清甚是想念。”燕清将视线投向还有些拘谨之色的陈宫,知他作为叛将,内心仍有点别扭警惕。为消除他那难以避免的戒心,燕清想也不想地敞开怀抱,热情地走上前去,结结实实地拥抱了一下,温温柔柔地笑道:“今见君风采依旧,心甚欢喜矣。”
  陈宫心中思绪万千,猛然被点名,接着就一时不防,叫他抱了个正着。
  被迫接受燕清一个爱的抱抱,倏然沐浴在帐内所有人的目光之中,饶是陈宫足智多谋,一时间也有些不知所措,浑身紧绷着不知说什么好,半晌才磕巴地接了一句恭维的话:“君却愈发风采照人了。”
  吕布做梦也没想到,自家祭酒会连招呼也不打地闹了这么一出,面上还死死绷着,眼底却快要喷出火来。
  贾诩却禁不住蹙眉,眸光犀利地看向微露愕色的郭嘉。
  在公事上,燕清的风格堪称天马行空、手段百出、态度强硬大胆。偏偏有极具欺骗性的外表,落在对他所知不详的外人眼里,只道一句谦谦君子,如琢如磨。
  现神态自若地做这么一个出格举动来,不用想都是在生性轻狂不羁的浪子郭嘉的耳濡目染下,所沾染的狂士毛病。
  郭嘉苦笑着接受了贾诩隐含苛责的目光,原想以扇掩面,直接躲过此事,结果下一刻就注意到主公那副看似波澜不惊的面孔下,分明有着仿佛陈宫生吞活剥般的恐怖目光。
  也就是其他三人都恰巧背对着他,未曾察觉到这点。
  郭嘉心里将惹事儿的燕清狠狠骂了几句,无法,只好轻咳一声,笑道:“子曰有朋自远方来,不亦说乎,今日重光幸得此乐,就没些像样的表示?”
  做了那么长时间的狐朋狗友,郭嘉的口都还没张,燕清就知道他要表达什么意思了。
  于是亲昵地冲他笑了一笑,建议道:“现军中备战,片刻松懈不得,从来严令禁酒,倘若诸位不嫌,不如由清遣人猎些野物,小设一陋宴,姑且算是为公台与文和接风洗尘。而正式的,就留待日后补上,如何?”
  郭嘉头一个叫好:“这帐我代你记着,以后可莫找由头,赖了该给公台的这份大礼。”
  贾诩谑然挑眉,附和道:“诩也帮记着。”
  燕清轻哼一声:“我于你们心目当中,就似这等言而无信的小人么?未免也太小觑我了!”
  郭嘉似笑非笑:“噢?”
  燕清厚颜无耻道:“即使我囊中羞涩,这不还有喜得良才的主公?”
  此话一出,就叫四人不约而同地看向吕布。
  吕布面上早没了方才被郭嘉窥得的不虞,笑了一笑,向陈宫拱手揖了揖,干脆道:“布屡从重光口中,听闻公台智策奇高,深憾此等大才不得为我所用。不料峰回路转,得此天赐,那势中诸事,往后需劳公台教我。”
  陈宫也慎重其事地行了个大礼:“宫自当尽心尽力,誓死佐公。”
  见此情状,燕清唇角一扬,不由与郭嘉、贾诩二人,心领神会地相视一笑。
  毕竟身在军旅,一场大战一触即发,燕清的话没半点谦虚,这宴设得的确足够简单,连半滴让郭嘉日思夜想的酒水也无。
  考虑到一向能懒则懒,只喜在关键时刻潇洒补刀的郭嘉最近也陪他连夜加班,难得任劳任怨的模样,燕清就狠不下心来斥他几句。
  倒是为安抚郭嘉的不满情绪,燕清在别无他法之下,只好死马当作活马医地,着人拿出自己近来就地取材,着人采周边书上野果所酿的甜浆顶替。
  是介于果酒和果汁之间的奇异口感,酸甜参半,清香可口,自有芳醇之气。
  就连燕清本人都没想到,这由他亲口传授制法,又最后亲自参与调味的浆汁会大受欢迎,不光让一向嗜甜的郭嘉牛饮一番,贾诩也颇感惊艳地求赠一坛,就连刚刚开始适应环境,想要融入他们,却还是显得沉默寡言的陈宫,也忍不住多饮了几杯。
  相比之下,厌甜的吕布就只在开头很给他面子地端起来尝了一口,就难以抑制地皱着脸,将那小杯给默默放下了。
  依燕清看,这饮食上的偏好,除个体差异占了巨大多数原因外,倒也跟日常进行的劳作撇不开关系。毕竟谋士多是四体不勤,却极其脑力。而大脑在机体非饥的运作中,唯一消耗的能量就是葡萄糖。
  显而易见的是,吕布对摄取糖分的需求那么小,跟他常常懒得动脑,直接仗着人高马大,武艺高强去怼正面怕也有关。
  燕清若有所思地看向吕布,见他不但悄无声息地拨开了甜浆,甚至还为冲淡口感,大啃几口烤得喷香的雁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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