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1)

  连续三条信息，宋霖希看了挠挠后脑勺。
  刚刚沈慕泽应该看到路尚的名字了，表情不太高兴的样子。他不知道两人现在有没有什么过节，但按照书里的走向，沈慕泽不久之后就会去演路尚的戏，两人待在一个剧组就会出事。
  他握着手机，盯着屏幕陷入沉思。主角攻现在还没开窍，保护沈慕泽的事只能靠他了。
  他不能不让沈慕泽接《黑洞蜗牛》，毕竟这是沈慕泽一部很重要的作品。
  而且，虽然他不了解娱乐圈，但好像换导演也不现实？
  那只有一个办法了。
  他要跟在沈慕泽身边，防止他们被偷拍。不过剧组好像不能随便去，他要怎么才能跟沈慕泽待在一起？
  宋霖希窝在床上苦思冥想时，顺手点开了微博。热搜里除了刚刚的几条，又多了一条#沈慕泽私服#。
  书里说沈慕泽这套私服会上热搜，果然就上了。
  他点开热搜里的视频，一个看上去是混血儿的人，在说着不太标准却很流利的普通话。
  这套设计的灵感是三年前的一天傍晚。我走在塞纳河畔，看见一对恋人在拥吻，夕阳撒在他们身上，我觉得这是世界上最美的画面。
  视频里设计师模样的男人穿着背带裤，看样子是沈慕泽的朋友。他身后的玻璃橱窗外，宋霖希认出那是巴黎的街景。
  后来我就设计出了这套衣服，正好那天Leon去找我，他推门进来时天啊，我觉得这套衣服就是为他设计的，你知道那种瞬间被击中的感觉吗？
  Leon就是沈慕泽。
  设计师朋友接着说：当时我跟Leon说，这是一套有魔力的衣服，当你遇到那个命中注定的人时，就是它登场的时候。
  oh，对了，它的名字叫Tu me manques，意思是我想你。
  说完，他还对着镜头飞了个吻。
  宋霖希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不过他不得不承认，这套衣服的设计感真的很强，很适合沈慕泽这种宽肩身材的人，加上气质中有一种冷淡，穿出了禁|欲却又亲切的感觉。
  视频的最后还有海淘的链接，不过点进去已经售空了。
  宋霖希感叹，沈慕泽同款这几个字多有商业价值，怪不得这么多人想蹭上热度。
  再看价格，一套要59999块？！
  宋霖希算算自己现在的身家，倒吸一口冷气。
  正看着微博，房间外的敲门声传来。
  宋宋，睡了吗？
  宋霖希惊坐起：没有，我没睡！
  他光着脚跳下床，跑去给开了门，没等沈慕泽说话，迫不及待地把手机给沈慕泽看。
  沈哥，你看你的这套私服，在热搜一下被抢空了！
  宋霖希现在已经没有刚来时的那种拘谨，晚上经常往沈慕泽房间跑，看见穿着睡衣的沈慕泽也习以为常。
  沈慕泽看了手机一眼，嗯了一声，算是回应。虽然他没想到这也能被炒起来，不过也并没有太多的惊讶。他待人待事一向不会带有过多的情绪，只是对宋霖希除外。
  沈慕泽此时已经健身完毕洗了澡，身上散发着清爽的香气，而宋霖希还穿着宽大的黑t，不知怎么地警觉的有带你微妙。
  还没洗澡吗？
  宋霖希顺着沈慕泽的视线，才意识到自己还穿着上午换的衣服。虽然尺码不对，但他穿得竟然一点都没有觉得不适，好像就是自己的衣服。
  还没沈哥你的衣服我一会就
  刚想说还给你，但发现不对，应该先洗好再还给人家。但他们的衣服现在都一起洗，好像这么说一句有点多此一举。
  没事，你穿着吧。
  看着笑容又回到脸上的宋霖希，沈慕泽眼神微微柔和了下来，想起了他敲门的目的。
  宋宋，你明天有通告？
  嗯？哦，对！是明天。
  宋霖希放下手机，这才想起来明天要去电视台。虽然他这段时间已经恶补了原主该有的经验，但上通告对他来说真的像个副业，每天研究食谱才是主业。
  你很久没上通告了，没问题吧？
  宋霖希本来有点焦虑，但这会儿得到了沈慕泽的关心，他突然安心了不少。
  没问题，放心吧沈哥。
  沈慕泽其实知道他没问题，毕竟只是个小通告，但就是莫名地想来确认一下。
  *
  第二天，宋霖希去了电视台，而沈慕泽去了公司。
  艾星一早就到了办公室，沈慕泽一推门进来，她放下手中的咖啡，拿起手边的文件夹。
  是天漫的人，一个项目助理。小姑娘入职一年多，手上还自己运营着一个粉丝公众号。也不算新人了，就是不太守纪律。人事那边正在处理，段总的意思是要严肃处理，整顿一下，不能让天漫内部的风气再歪了。
  毕竟利用职业便利泄露艺人隐私和谣传这样的事，放在哪家经纪公司都是大忌。
  艾星做事和说话的习惯都是雷厉风行，一秒钟能做完的事绝不会拖到下一秒。
  沈慕泽在她对面坐下，接过她从文件夹里拿出的几张监控打印图，一张张地扫了一遍。
  辛苦了小艾姐。上次也是她？
  暂时没有证据。不过人是不能再留了，今天应该就会办完离职。艾星看着沈慕泽放下了手中的图片，顿了顿又说，小祝刚刚跟我说，李鑫原本挺看好这小姑娘的，想要去给宋霖希当助理。
  说这句话时，她一直注意着沈慕泽的反应。
  但沈慕泽脸上没有露出任何情绪，并且知道艾星在看他。
  这么看着我做什么？
  艾星笑着叹气的同时翻了个白眼：就知道你不会露出任何破绽，沈影帝。
  帝字拖得老长，艾星一般用这种方式来表达她对沈慕泽的不满。
  沈慕泽在她的注视下起身，不想这么一直被盯着：行了，姐，我知道我自己在做什么。
  艾星看着他，无奈道：你知道？那你现在要去哪？
  电视台。
  沈慕泽看了看表，估计了一下通告录完的时间。
  艾星做了一个坐下的手势：但我们一小时后要见星河的陈总。
  沈慕泽眉间拧了拧：我怎么不知道这个行程？
  艾星把旁边另一杯咖啡推到他面前：早上刚定下，陈总很难约的。
  *
  宋霖希恶补了半个月的美妆知识后，终于在这个全员美妆达人的通告上显得不那么格格不入。
  其实这种通告没什么技术含量，照着准备好的台本介绍赞助商的产品就行。宋霖希介绍那款动物面膜时，想起了沈慕泽那天试用时的样子，差点笑场，还好忍住了。
  通告结束时，已经下午两点。宋霖希拿出手机，看见了路尚的未接。
  他犹豫了片刻，手机又震动起来。
  【路尚来电】
  宋霖希抿了抿嘴，点了接听。
  hello，路导。
  宋霖希，在忙吗？
  没有刚结束。
  那正好，我有点事想跟你谈。方便喝个咖啡吗？
  跟我谈？一个电影导演有什么好跟他谈的？
  嗯，新电影有个角色很适合你，想看看你有没有兴趣。
  我不会宋霖希几乎本能地拒绝，但说到一般顿了顿，黑洞蜗牛？
  对，黑洞蜗牛。见面谈吧，你在哪？我去接你。
  不用，路导你把位置发我就行。
  他如果进组，就能看住沈慕泽和路尚了。
  想到这，他觉得自己真不容易。拿着炮灰的钱，干着主角攻的活。
  作者有话要说：
  宋宋：加工资吗？
  第20章 炮灰待遇？
  挂了电话后，宋霖希收到了沈慕泽问他在哪的微信。他本想直说去见路尚，但想起昨晚沈慕泽看见路尚名字时的反应，突然犹豫了。最后只说了在电视台附近见朋友。
  宋霖希没开车，早上是沈慕泽去公司时顺路把他捎过去的。好在路尚选的咖啡厅离电视台不远，打车过去也就十分钟。
  这是一家法式风格的咖啡厅，连菜单都是中法英三语的。不过宋霖希第一次对餐厅的菜色不那么感兴趣，而是想快点进入主题。于是在路尚让他喜欢什么点什么后，他只匆匆点了一杯咖啡。
  路尚看着他利落地把菜单合上递还给服务生，有点诧异。
  不吃点别的？这家法式甜点还不错。
  宋霖希摇了摇头：不用了，我不饿。
  其实他这段时间早就走访了本地的大部分餐厅，包括这一家。菜品一般的评价已经记在了备忘录上。
  路尚笑了一声：也是，没你做的好吃。
  路导，宋霖希耿直地跳过寒暄的部分，我真的有机会参演黑洞蜗牛吗？
  路尚上一次在沈慕泽家里，一眼就发现了宋霖希的与众不同。此刻他望着宋霖希，在那对有光的杏眼里看见了只有作品没有闲聊的态度，觉得很合拍。
  行，先谈正事。他的视线从宋霖希脸上移开，神色变得严肃，拿出了剧本资料放在桌上，有一个角色，深夜餐吧老板，我觉得很适合你。
  宋霖希拿起桌上的剧本翻开：餐吧老板？这不是一部悬疑片吗？
  你看过剧本？
  我听说过。
  嗯，这个角色我一直没物色到合适的人，直到那天看见你。
  宋霖希翻了翻，角色戏份很少，台词好像也不多。虽然这是一个好机会让他进剧组，但他也得对工作负责任，至少在专业度上他不能骗人，也骗不过。
  路导，宋霖希抬起脸，对上他的视线，我没有任何演戏的经验，你真的确定我合适吗？
  路尚盯着他，若有所思，半天才开口。
  就是这个反应。
  什么？宋霖希眨了眨眼，摸不着头脑。
  就是你现在这个反应，跟角色很贴合。
  路尚一提到电影，就停不下来，跟宋霖希讲了一下午的戏。当中用了很多宋霖希从没听过的专业术语，但因为讲得很生动，理解起来并没费很大劲。
  这是一个悬疑故事，男主多重人格，每一重都完全不同。其中有一重是杀人不眨眼的在逃犯人，越狱逃至一个偏僻小镇上，走进了一个深夜餐吧。
  宋霖希听完后，倒抽了一口冷气，光是听着就觉得惊心动魄，肯定是一部好作品。想着主角需要一人分饰多角这种高难度的要求，简直太适合沈慕泽了。
  而且，路尚在电影上的态度挺专业的，不像原书里写的那种会用沈慕泽来炒作。不过以防万一，他还是跟在身边比较好。
  怎么样？路尚结束了讲戏，往后一靠，手搭在座椅上，脸上又恢复了轻松的表情，有兴趣来试试吗？
  嗯，能给我几天考虑时间吗？接不接戏，接什么戏，宋霖希知道自己做不了主，还得公司去谈。
  临走时，在咖啡厅门口，路尚看着拿出手机要打车的宋霖希。
  没开车吗？我送你。
  宋霖希摇头婉拒：不用了，我打车就行。
  那我等你消息。路尚笑了笑，以一个贴脸礼告别。
  宋霖希虽然对这种法式礼仪习以为常，但不知道为什么还是不太自然地僵了僵。
  他现在才突然意识到，好像事情太顺利了。
  他是炮灰，但这两次被黑上热搜居然都有主角出手相助。他昨晚还在苦恼着怎么跟沈慕泽一起进剧组，今天路尚就有角色要找他。
  这是给炮灰能得到的待遇？
  宋霖希自我怀疑了两秒钟，就被停在身旁的车拉回了神。
  这车有些许眼熟？
  车窗下拉，宋霖希歪了歪头，看清车里的人时，心里没由来地一阵惊慌。
  沈哥？！
  他有点心虚地转头望了路尚一眼。路尚走近了一些，微微弯腰看向驾驶座。
  阿慕，这么巧？路过？
  不是，我来接宋宋。
  *
  车上，宋霖希把路尚找他的事都告诉了沈慕泽。
  沈慕泽这回没有隐瞒情绪，他心情的确不太好。宋霖希认识他这些日子，从来没说过一句资源的事，他也就没主动提。一来是宋霖希没表现出兴趣，二来是他向来公私分明，不想混为一谈。
  现在宋霖希认识路尚才一天，路尚就直接给了资源。
  但想想，这毕竟是宋霖希的自由，他的情绪不过是自己的某种心理在作祟。以他们的关系，他没有什么立场去影响宋霖希的决定。
  可对方是路尚，这又让他不得不多想。
  你想接吗？他认真地问宋霖希，毕竟宋霖希从没对演戏表现出渴望。
  我我想试试。虽然他一开始只是想去帮着沈慕泽，但现在对这部电影也充满了好奇。
  沈慕泽点了点头：那个角色，的确适合你。
  宋霖希刚刚还在担心沈慕泽的看法，毕竟他业务水平如何，沈慕泽这段时间都看在眼里。现在得到了认同，他松了一口气，整个人极度放松地靠在了座位上。
  那沈哥，我们可以一起进组了吗？
  沈慕泽听出了他的开心：不一定，我还没答应接。
  什么？！你不接？宋霖希的兴奋肉眼可见地黯淡了下去，小声嘀咕，那我也不要去了。
  沈慕泽听见了，情绪好了那么一点儿。
  *
  晚上，沈慕泽跟艾星通完电话后，拨通了路尚的电话。
  阿慕？这么晚，不会是工作电话吧？
  路尚的声音在一片喧闹的电音中模糊不清。
  沈慕泽皱了皱眉，将手机离远了一些：明天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