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医嫡女在五零 第105节

  大年初一,老大领着一家子来拜年,跪下恭恭敬敬给二老磕头。老大不知道是不是一下子经历了大悲大喜,这年过的脸上笑容满面。给所有未婚的全发压岁钱。
  老三家俩小的接住了,张口不知道该叫啥,抬头看看妈妈得了指示才喊大伯。而那几个大的全都拒收了,礼貌的给他拜了个年。
  老大出血了,却发现失去的再也无法追回。裂缝一旦产生弥补岂是那么容易。大家也就看老人面儿,喊他一声大哥、大舅罢了。
  过了年丝丝他们都要走,老头老太早已习惯。家里啥事有老三两口子,老两口随时有事能找到人。
  挥手送别时老三一家子都在,老大也在,两位老人完全没有凄凉孤单的感觉。反而因为俩闺女女婿有本事,再次享受社员羡慕的目光和奉承的话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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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丝丝他们因为坐不下,石燕跑去跟大姨坐一个车。到地儿了俩男人先去报到,女人孩子一起回。大院儿门口,看到了熟悉的身影。
  跟门卫打过招呼,老两口提着东西跟着进来。丝丝停下跟他们打招呼,老妇人望着她满脸的笑。
  “姑娘、一路劳累了吧,先回家歇歇。”
  丝丝左右瞅瞅,对她这称呼进行纠正。“要喊同志。”
  “哎,哎,同志。”
  跟着大家一起回家,老妇人一进门将手里的包打开,里头的东西一样样拿出来。“姑娘以前最爱吃的粘豆包,还有饺子,你尝尝喜欢不。哪儿不合适告诉我,我下回改。”
  “您专门跑来给我送这些啊。”
  “是。这些年本该是我照顾你的,可我什么都没做过。”
  不知道老妇人和她生母到底关系好到什么程度,望着她好像望着自己失散多年的孩子一样。又是亲切又是愧疚。
  “还有这个,我给你织的毛衣。你试试看合身不,哪儿不合适我再改。”
  中粗线编制的开衫,下方是橙色的,中间搭配白色粉色绿色编出了花型,上方和边边用灰色织出压边的感觉。整体非常漂亮又大方,看着很上档次。
  丝丝不想拂了老人一番心意,到卫生间洗了手后出来试了一下。正合身,穿她身上端庄大方。
  “正好,您喜欢吗?喜欢的话我再给您织一件。”
  丝丝脱下毛衣拿在手里:“很好看。不过这种织起来肯定很费劲儿,您年纪也不轻了,不用那么费神。”
  “不费事,不费事。我手可快了,什么针线活儿一看就会。天快暖和了,我再给您做身衣裳吧。您喜欢什么颜色的?”
  “我……”
  伸手难打笑脸人,何况是如此讨好你的老人。丝丝拒绝的话有些说不出口,可又不愿意这么接受。
  “先不用做好吗?”
  老人神色一暗。“好。那,这些我都做好了,你就收着好吗?”看丝丝点头了她又说:“我可以来看你吗?我不打扰您,我就隔三差五过来瞧一眼。有需要我做的我就做一下,不需要了我看一眼就走。”
  丝丝实在不知道该怎么拒绝,伸手从包里拿出她放的那个小袋子。“这是您放我包里的吗?”
  女人点头:“是。这是您生母的东西,东西挺多的。她特意留下,当时是打算再回来。没想到这一走就是这么多年。”
  丝丝将袋子交还给她:“那还是您保管更合适,我现在……不太方便收这些。”
  老人没接,伸手推回去。“我知道您不缺钱,但既然给您了您就留着吧。您……姑娘她肯定争取最快回来,到时候见面再说。”
  两位老人站起来就走,丝丝也不能拿着这些追出去。只好放下东西起身去送,回来将这些妥善的收藏起来。没见到面,心里总觉得隔着。跟对方相处觉得有些别扭,尺度不好把握。
  她这厢无法完全接受她们为亲人,那老两口却是想方设法的想跟她亲近。似乎不用她们母女亲自见面,她们老两口早已认定她是小主人。
  初六正式上班,元宵节的时候老太太又来了。安安静静的站在大院儿门口等着,手里提着食盒,不打扰任何人的坐在一旁。
  看到她回来迎了上来,脸上的笑意有些讨好的意味。“元宵节了,我给你做了些元宵。不知道你喜欢什么口味,我都做了一些。有的偏甜有的不太甜。还包了些饺子,有酸菜猪肉的,还有胡萝卜羊肉的。放窗户外冻着慢慢吃。糕点也不太甜,您留着慢慢吃。”
  “我该怎么称呼您?”
  “不介意的话喊我何婶儿吧。”
  那么一大包,全是给她的。丝丝不能这样将人打发走,笑笑请人回家。洗手准备给她泡茶。
  女人看她拿茶壶,赶快站起来说自己来:“怎么能让您给我泡茶呢,我自己来,自己来。”
  烧水的工夫,女人将一封信交给她。“香港寄来的,是给您的。”
  牛皮纸的信封,上头写着女儿亲启。这熟悉又陌生的称呼,让丝丝感觉拿在手里有千斤重。当着老妇人的面没看,等送走她后才撕开信封。
  打开一股淡淡的百合花香味,洁白的信纸,上头晕染着一点点湿润的痕迹。一点点褶皱,像是一朵朵鲜花。一个母亲所有的思念与期盼,都通过这点点泪痕展现在她面前。
  第六十二章
  “我亲爱的女儿。虽然我们从未见过, 可妈妈的心从未有一刻离开过你。四十多年的挂牵,当我接到信看到你照片的那一刻忍不住痛哭失声。我的孩子,我拿着你的照片紧紧贴在胸口, 恨不能肋生双翅飞到你的身边……”
  母亲的自白,让人到中年同为人母的丝丝泪洒纸张。母女二人的泪痕交与一处, 透过这薄薄的信笺感受到她那揪心的痛楚与思念。
  石竹和石勤一进来就看到她低着头在流泪,俩孩子慌张的跑过来。一左一右拉妈妈的胳膊。
  “妈妈, 你怎么了?”石竹伸手给妈妈拭泪。
  “妈、你怎么哭了?”石勤大长胳膊拽了纸给妈妈。
  丝丝抬头,脸上还有泪滴,对着孩子们笑笑。“没事,没事, 我就是忽然与人共情。”
  石竹问:“与谁共情?”
  石勤说:“是妈妈的生母写来的信?”
  丝丝点头, 俩孩子顿时明了。石勤跑去给妈妈弄了个湿毛巾, 石竹挽着妈妈胳膊在沙发上坐下。
  “妈、她是回不来吗?”
  “嗯。现在没放开海外通道, 信里说已经递交申请。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审批下来。”
  接过儿子递来的毛巾擦把脸, 丝丝望着刚想说什么。孩子转身去了卫生间,她的话也没说出口。
  晚饭煮了何婶儿带来的饺子, 石勤弄了豆腐粉条西红柿酱等炒了汤, 做成了汤饺。于解放晚饭说不回来,他们娘儿仨一人一碗。
  晚上每人三个元宵做宵夜, 丝丝碗里仨居然正好三种馅儿。五仁、红豆沙、白糖芝麻, 每一种口味正好, 不会太甜, 也不会寡淡。
  “嗯, 这味道真不赖。”
  于解放开口夸, 俩孩子附和点头。石竹说:“晚饭煮的饺子是胡萝卜羊肉的, 味道也很好。这位奶奶很会做饭。”
  丝丝抬头道:“听说是从小跟家里的厨娘学的, 这些年在食堂工作,手艺练的更好。”
  “难怪呢,原来是专业的厨师。”
  晚上躺床上,于解放跟丝丝说:“把咱家的粮食给她一些吧,她这样给咱们送食物,我担心她们老两口的食物不够。”
  虽说可以买黑市的,可那玩意多贵啊,什么样的家底经得住这么造?于解放一辈子活在体制内,有时候会限制想象。
  丝丝猜对方肯定家底厚,当年没少留东西。可毕竟这时代买粮食不容易,所以点头同意。
  几个孩子十六从家里出发离开去上学,把这糕点分成三份一人一份儿。石燕尝了一个枣泥花糕,馋的还想伸手拿,被丝丝一巴掌拍开。
  “妈、你太偏心了吧。我不上大学,所以好东西都没我份儿了?”
  闺女好像真生气了。兄妹四个就她没考上大学,估计心里正敏感自卑呢,要不平时可不是这样。丝丝顿了一下开口解释。
  “你喜欢等奶奶下回做了再吃,妹妹和俩哥哥上学一走半年,想吃也吃不到。”
  这么解释还可以接受,石燕鼓起的脸放松下来。石竹拉着姐姐的手伸手羞她,姐妹俩小声的耳语。
  丝丝给俩儿子放了些自己制作的膏药,止痛消肿。又给俩人一人一瓶止血的药。
  “自己小心些,受伤了赶快治,别仗着年轻不当回事儿。看看你爸,前些年什么都不吭,如今毛病全来了。”
  石勤石俭冲妈妈笑笑,乖乖的点头将东西收好。这可是妈妈独门秘方,旁人花钱也买不到。药效好,妈妈的心更是难得。
  石俭伸手给妈妈敬个礼,“妈、不用去送我们。等我放假回来给你带好吃的。”
  石勤也给妈妈敬个礼。“妹妹您放心,有我看着。有什么事儿我会帮她处理的。”
  一米八的大小伙子,俩闺女也快一米七。从淘气的孩子到如今,一个个都成年了。丝丝笑笑没去送,俩男孩给妹妹提着行李,兄妹仨出去自己走。
  送走孩子,家里一下又冷清起来。隔了一天老太太又来送糕点时她给了对方十斤白面,没要一周对方给她送来了手工挂面。
  “这个放不坏,里头加了一点点的盐。您留着慢慢吃,我估摸着您的糕点没吃完所以没做,过一周再给您做了送来。”
  一把一斤,整整十把。有细细的龙须面,有二宽,还有一把大宽。
  “这都是您做的?”
  “我老汉做的。他是炒菜师傅,但做挂面一绝。您别担心我俩粮食不够,我俩一年靠着手艺不少换粮食。”
  好吧,果然赵青青说的对,有手艺在哪儿都吃的开。丝丝决定投桃报李,前些日子制作的人参五味子散给她一瓶。
  “您应该有睡眠障碍吧?是不是偶尔会心慌乏力,气短。”
  何婶儿猛点头,伸手接过药。“听说您是可出名的大夫,制药看病都是一绝。这就来回接触看看,就知道我这毛病,真是厉害。这药咋吃?”
  “一次半小勺,一日两次。您这是心脾两虚,调理一段就好。”
  “哎,哎、”
  女人抬头望着她满是慈爱,没问什么钱不钱的。隔了一周再次来,这回老两口一起来的,带着一个食盒。
  当天是周末,于解放有事儿不在家,丝丝自己煮的清汤面。所谓清汤面就是清水下面。旁人做的时候会在里头加入青菜。可这时节家里也没青菜,丝丝也懒得弄其他的,所以里头只有盐和一滴香油。
  老两口一看心疼的不得了,何婶儿说:“您就吃这个啊?”
  丝丝让人坐,“就我一人,简单对付一口。你们吃过了吗?”
  “吃过了。”
  何叔打开食盒,将里头的东西拿出来。一只烧鸡、一大盆卤味,卤味里有猪蹄、猪头、猪耳、鸡蛋等,这些材料除了鸡蛋其他都不要票。
  可这时期香料缺乏,更没有后世那些成品配方好的香料包,所以一般人很少能做好吃。但今儿这一盆,闻着就让人流口水。
  何婶儿将食材拿进厨房二次加工切片方便食用,煎了个鸡蛋熬出高汤后重新煮了面过来。
  看丝丝望着自己之前那碗有些为难,她笑笑说那碗她来吃。“好像没吃饱,这碗就给我行不?”
  “我……”
  自己吃好的,让旁人吃她那不好的,虽然她那碗也没动呢,可这么多年平等教育还是让她有些难受。伸手将两碗调换位置,自己依旧吃自己的。
  “我就着卤味吃,味道也很好。”
  几次接触,何婶儿对丝丝的为人有了基本了解。虽心疼但没说什么,自己低头将那碗煮好的面吃进肚子。
  丝丝的面味道的确不算好,清汤寡水的。夹一筷子猪耳朵,吃在口中唇齿留香,顿时那碗清汤寡水的面好像也好吃不少。她给何叔竖个大拇指。老人和善的笑笑,为她的夸奖而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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