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一章 神秘人

  崔宥熙其实还没离开公寓,甄阳让她留在公寓里养伤,但是也言明了她可以随时离开。
  她不甘心就这样走了,她不需要甄阳放她,因为,她要打赢甄阳,凭自己的能力离开这里。
  而最重要的是,偶像的箱子在这里,她相信,只要留在甄阳身边,就一定可以找到她心心念念要见的人。
  大为晚上过来为她换药,她瞧不起大为,因为她觉得此人是窝囊废,而且,此人知道她杀过人,她信得过甄阳,却信不过大为,所以,在大为再次出现的时候,她心里想着,等找到真正的毒黄蜂,她一定要杀了大为。
  大为并不知道她心中已经动了杀机,更不知道每一次见她,自己都是在鬼门关徘徊了一圈。
  崔宥熙现在还不能下手,因为大为一死,她就再没有机会见到真正的毒黄蜂了。
  她知道甄阳叫人监视她,而事实上,这个屋子里四处都是监视仪器,所以,她表现得十分合作,她要让甄阳知道,她不会使什么诡计,因为,甄阳绝对是一个很好的线索,跟着这个线索,她就能找到她相见的人。
  甄阳不许她进房间睡觉,她知道他的意思,他大概是有人格洁癖,他潜意识里十分讨厌犯法的人,所以,他不准一个杀人狂魔躺在他家的床上。
  深夜十二点多,漆黑的阳台上似乎晃动过一个人影。
  崔宥熙一跃而起,握住手中的针盒,悄然走向阳台。
  她轻轻地撩开窗纱,猛地伸手,企图掐住窗纱外的黑影,但是,一只手比她更快抓住她的手臂用力往前一拉,再用力一捏,她手中的针盒哐当落地。
  她心中一慌,另一只手肘往后重重撞去,手撞在对方的肋骨上,但是对方顺势往后一缩,卸去她手肘的力度,她还没反应过来,那人的膝头已经重重地顶上她的腰,她只觉得后腰一疼,身子不自觉地往后倒去,可右手被人拉着,她往后倒去的时候,手被人用力一拉,又扑了上前,撞在栏杆上,她迅疾起脚,对方两脚一夹再用力一扭,寂静中,只听到她脚腕发出清脆的响声,她咬住唇,死死不发出痛叫声,但是冷汗已经冒出,她倒抽一口凉气,厉声问道:“你到底是谁?”
  黑影的手迅速攀上她的脖子,栏杆压着她的腰,那人只稍稍用力,她整个脑袋就悬在栏杆外,冬日的深夜,寒风袭人,吹得她的头发仿若群魔乱舞,她出道这么久,从没试过连还手的能力都没有,心头不免恐慌,但是到底在道上闯荡了这么久,她知道此时不能害怕,她脑袋一偏,起膝头企图撞击对方的下盘,可惜,她的脚刚起,那人的膝盖便已经抵住她的大腿,她连最后一丝可以动弹的机会都丧失了。
  她的脑袋被对方掐住,连对手的模样都没瞧见,当下恨得牙齿咯咯作响,冷笑道:“好厉害的人,要杀便杀,若是想让我害怕,你休想!”
  一道沙哑低沉的声音响起,带着阴森的寒气,“你为何要冒充毒黄蜂?”
  崔宥熙心中怦怦直跳,她说自己是冒充的,如此笃定的语气,莫非,她就是真正的毒黄蜂?她按压住心头的激动,企图挣扎着直起腰看她,但是,她只稍稍一动,一记耳光重重地甩在她的脸上,那人厉声道:“不许动,回答我的问题!”
  崔宥熙问道:“我就是毒黄蜂,并非冒充!”
  “嘴硬你对没有任何的好处!”那人依旧是这般阴狠冷寒的语气,手上的力道加重了,“再不说,我要你陈尸街头!”
  “你有本事就杀我,但是,我料想你也不敢!”崔宥熙冷冷地道,不,她不是毒黄蜂,她听过毒黄蜂的声音,娇媚得可以滴出水来,她杀那两名侍应生的时候,口中带着浅薄的媚笑着说了一句:“冤有头债有主,别找我,是你们该死!”
  一道铁线缠上了她的手臂,那人的手松开她的脖子,揪住她胸前的衣衫往上一提,她双脚离地,有力量把她往外一抛,她整个人悬空,身子急急往下堕,她一惊,想要伸手拉住阳台的栏杆,但是她的手刚触及栏杆,就被一只脚狠狠地踩住,疼得她立刻松开,人便沉沉地堕下,悬空的感觉让她的心几乎跳跃出来,耳边是呼呼冷风,刮得她耳朵生疼。
  当她以为自己死定的时候,忽地手一痛,身子也停止了下坠,一根铁线缠住她的手臂,把她悬在了半空。
  她往下看,只见还有十二三层楼的高度,她用另外一只手抓住铁线,可刚抓住,一把刀子飞了过来,吓得她急忙撒手。
  她吃力地抬头,距离太远,只能隐约看到阳台上站着一个黑影,莫说瞧面容,就连是男是女都分不清楚。
  她心里的惊慌消减了一些,知道对方并不想她死,只是用这样的方式来恫吓她,可这人的手段也太毒辣了些。她咬牙切齿地道:终会寻到报仇的机会,到时候要让她比自己现在更凄惨一百倍。
  这人是男是女,她分不出来,因为那声音是变调过的,像是男声,但是也像是女声扮演男声,只是,从手劲的力道看来,那人像是男人,因为此人掐住她的时候,手心很多茧子,皮肤十分粗糙,像是男人的手,而且起脚的力度十分强硬,下招也狠,她触及过对方的小腿骨,他的小腿骨也十分坚硬,一般来说,即便是练过功夫的女人,她的手脚骨头一般也要比男人的柔软一些,所以,她心头有些笃定,这人应该就是甄阳。
  难怪他会说放了自己,原来他一早怀疑自己不是真正的毒黄蜂,他屋子里有这个箱子,想来他一定跟毒黄蜂打过交道,只是不知道为何毒黄蜂会把这个箱子丢在这里,莫非,毒黄蜂死在他手中?如果不是他的话,为何他派过来监视他的人不出现?分明是他早就做好了准备,要向自己逼供。只是,他以为这样就可以让她开口的话,那就太过天真了。
  被缠住的手开始痛,痛得她呲牙咧齿,但是她咬住牙关,不发出一声哼哼。
  她抬头,那人静静地站在阳台上,没有任何的动作,她知道再撑一会,自己的隔壁肯定会断掉,但是,她已经浑身是伤,也不在乎断了一条胳膊。
  全身开始麻木起来,血液没有运行,导致脑部开始缺血,她瞧着远处的灯光,那灯光仿佛分离开来,变成了三盏四盏。
  冷风飕飕地在她耳边刮过,不知道是冷还是疼痛,她全身开始颤抖,牙关打战,被缠住的手臂开始渗血,疼痛蔓延在她身体的每一个细胞,当她无意识地再伸手去拉住那铁线,那人却忽然一拉,她整个人被凌空拉起,手臂的血液不断渗出,她用另一只手死死地抓住铁线,缓解手臂的压力,手心传来炽热而疼痛的触感,当她以为自己快要晕死过去的时候,忽然领子被人一把拉住,她的身子一下子翻过围栏,再被重重地丢在地上,发出砰的一声响。
  她几乎昏厥过去,躺在地上一动不动,感觉血液再次在体内运行,离散的生命仿佛才一点点地回到她的身体。
  她闭着眼睛,手悄然触摸到地上的盒子,那是她刚才被打掉在地上的针盒,她不动声色,感受到那人俯下身体,忽地,她睁开眼睛,手迅速一伸,摁下针盒的机关,嗖嗖嗖地,一排寒针飞出,她口中怨毒地道:“你去死吧!”
  但是,那人仿佛是早知道了她的举动,在她的针发出的那一瞬间,手中扬起一块铁板,针全部打在铁板上然后反弹在她脸上,由于针从针盒弹出的力度惊人,所以即便是从铁板反弹回来,也并非是针头对着她的脸,却也轻轻地印入了她脸颊之上。
  她惊怒交加,恐慌再度袭上心头,如果说这人就是甄阳,那么那日和她过招,明显他是手下留情了。
  她瞪大眼睛,企图看看眼前的人到底是谁,但是,漆黑中,那人与她十分接近,又是全身的一身黑色,脸上虽没有蒙住,她却瞧不到此人的面容。她不由得惊怒出声,再问道:“你到底是谁?”
  门外,响起了急速的脚步声,那人迅速松开她,翻身往阳台上一跃,人便不见了。
  她一惊,挣扎着起来,这里是二十多层的高楼,她竟然就这样跳了下去?这不可能的。她瞧着底下,空无一人,那人不是跳了下去,那此人到底去了哪里?
  正惊疑交加之际,门被打开,有两人掏枪小心翼翼地进来。
  她重重地坐在地上,这两人,大概就是甄阳派来监视她的人,否则,不会有钥匙进门的。
  手臂和小腿疼得厉害,她稍动一下都觉得疼,脑子里乱糟糟一片,惊吓和疑惑在心头不断地飞旋。
  如果刚才的人是甄阳,那么,这两人为何要在最后关头进来?
  容不得她再思考,那两人已经走出阳台,并且开了屋中和阳台的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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