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三一〇章 天空的激战
电钮按下，第一时间没见到服务人员前来，姑娘的心思也不在此，索性继续端起书本、借着座椅上方的柔和灯光阅读。
片刻之后，直到察觉有人走到身边，歌唱家略一抬头、见到一杯微微冒着热气的清水被人放在小桌上，端着杯子的手看上去强壮有力，整洁的衬衣袖口一丝不苟，她微微抬头、礼节性的向乘务人员道一声谢，暗淡灯光下看不清来人样貌，一声“谢谢您”之后打算继续低头看书，耳边却传来一个意外之极的熟悉声音：
“这是您的矿泉水，帕夫柳琴科女士。”
“……！”
虽然这么长时间没有见面，只是在电话里聆听了一次夹杂电流噪声的语音，年轻的歌唱家还是浑身一震，脖颈略带僵硬的抬头看向来者，她一开始还有点不太确定，等到瞳孔适应了机舱里的暗淡光线，才一下子伸手拉住男人的手臂，却被安全带扯住：
“你、你怎么——在这儿？”
“我吗？
呵呵，搭乘专机去北京啊，这位女士，您也是去北京的吗，真巧啊，没想到在这儿邂逅了来自莫斯科的歌唱家，柳德米拉*帕夫柳琴科女士，您能给一位平凡的歌迷签个名吗，满足一下他的小小愿望？”
“讨、讨厌，维克托，你……”
确定眼前的男人是维克托*雷泽诺夫，又听到恋人的一番戏谑言辞，歌唱家当场就喜不自胜、同时也有一点害羞；平常可听不到恋人用“柳德米拉*帕夫柳琴科”称呼自己，心知这名字早晚会换成“柳德米拉*雷泽诺娃”，“邂逅”了男友的喜悦让姑娘一阵颜面绯红，她强自压抑心中的喜悦、让维克托坐在旁边，两人卿卿我我的密谈了片刻，才互相清楚了对方这些天来的行踪。
刚刚给了歌唱家一个惊喜，身着乘务制服的龙云，其实是在客机出发前五分钟登上了an-2**b，和柳德米拉一起秘密前往北京。
突然出现在恋人面前，这一场面是年轻人自己的主意。
不过，让柳德米拉和维克托搭乘同一班专机，可就是国家安全委员会的临时安排。
就在柳德米拉的出访行程、以及vvs中将的计划各自拟定之后，为了保护这两个重要目标——前者是总书记的女儿，后者则是红空军头号王牌，委员会方面就做了一点精简，用一架可靠的专机把两人送到北京，反正这两位人物的行程很接近就是了。
大概是基于这种考虑，匆匆登上南飞的an-2**b，龙云在一开始察觉柳德米拉的意识活动时也很高兴，他还猜测委员会这样安排，是不是也有让中将同志与恋人团聚的意思；不过真的登上客机、在后舱找地方安顿下来之后，看一看an-24专机的内部安排，他就略有一点失望，看起来机舱里全都是宽敞座椅，舒适度当然没的说，但是对两位久别重逢的年轻男女来说，恐怕就有一点……条件简陋。
当然，所谓“条件简陋”，神经大条的龙云感觉这想法一点都不正经。
用安全带把自己固定在乘务人员座椅上，龙云在等待专机起飞、爬升进入巡航的过程中一直在胡思乱想，不过真见到了美丽耀眼的恋人，这些个乱七八糟的想法却暂时冲淡了不少。
面对略施粉黛、仪态优雅的歌唱家，一身庄重得体的浅灰色职业装，柳达打扮的就像一位精明干练的职业女性，看向他的目光也颇为平和，两人坐在一起说着悄悄话，这氛围让内心躁动的年轻人很有些正襟危坐之感，他一边介绍自己最近的战斗经历——反正对恋人也没什么好保密的，一边就在想，这趟几小时的旅程，要是一直这样度过也挺好，至于其他事么，到了北京之后再说也不迟。
不过，事实很快证明，在揣测女人心思方面，龙云毕竟还是一个情商堪忧的家伙。
乘坐专机离开哈巴罗夫斯克，沿着一条向西弯曲的航线飞越国境，南下的an-2**b飞行的相当平稳，时速也保持在四百五十公里，这样的旅途，对维克托这样的战斗机飞行员来说是绝对的四平八稳，坐惯了飞机的柳德米拉也一点都不在乎。
拉着恋人的手轻声呢喃，她先是告诉了维克托自己最近的演出行程、还有一些所见所闻的轶事，然后就像一个小女孩那样瞪大眼睛聆听年轻人的叙述，尤其是在浩瀚大洋上的一场海空决战，以飞行员视角讲述的经历，让远离战场的年轻姑娘十分新奇、同时也很为恋人的安危而有一点后怕，等到龙云终于说完，柳德米拉才长出一口气，回应的语气里也满是崇拜：
“那个，恩……维克托，万幸你好端端的坐在身边，否则，听你讲这么一些战斗的经历，可真是会让人捏上一把汗呢；而且，依我的理解，你这一次又立了很大的功劳，协助我们的海军将士们打败了美国人，是这样吗？”
“呵呵，怎么你说的——还好吧，我是参与了战斗，可不是一个人发挥了多大作用，胜利是靠集体得来的，这才是实话。”
对恋人的询问，本来下意识的想说一句“你和瓦利亚的说法差不多”，不过在久别的恋人面前提起这些似乎不太好，龙云就又强调了一遍他的理解，在这场海空较量中，自己顶多算是一个“关键节点”、而不是什么“致胜秘密”，这在军队里当然不用多加解释，不过对于军事方面完全外行的柳德米拉，他还是需要说明这一点，而不至于让这姑娘陷入对维克托的更深崇拜。
想法大概如此，有没有作用可就很难说，就在龙云说完这一些事、心下想到这次的远东出访时，旁边的歌唱家却不经意间抬手解开了安全带，看一看机舱里别无他人，就挺羞涩、却很主动的伸出双臂搂住了恋人。
歌唱家的主动，突如其来，让沉思中的年轻人感到一丝意外。
不过接下来的事，就更让他无暇思考更多。
久别后的重逢，在一架飞往遥远南方的an-2**b上“邂逅”，情景原本是有点突兀、机舱里的空间也并不怎么宽敞，然而在热切盼望的恋人面前，姑娘心中的矜持与羞怯早就在一点点溶解消逝。
在此之前，一直按捺着心中的悸动与维克托倾谈，柳德米拉完全是不想让恋人觉得自己是一个多么急性子的女人。
可现在呢，听过了惊心动魄的远海战况，突然感觉面前的王牌中将一直在出生入死、时刻都冒着生命危险在对抗强敌，歌唱家的担心、期盼与其他情绪就都混杂在了一起，莫名的心绪，摧垮了女子脆弱的心弦，情*欲难禁之下，又是在私密空间里，柳德米拉的行为也就没了一点顾虑。
姑娘的情绪如此，面对送上门来的恋人，龙云的反应自然也可想而知。
羞耻心一概抛诸脑后、带着渴望去纠缠恋人，歌唱家的主动很快得到了热烈的回应，数千米高空中，暗夜苍穹下的专机里，一对年轻人的翻滚缠*绵格外肆无忌惮。
久别重逢，一番激情的潮水消退之后，专机仍然在漫长的航线上飞行，心满意足的歌唱家在恋人怀中闭目沉睡，汗涔涔的年轻人则在座位上微微喘息；经历过了一场灵与肉的洗礼，心绪却不似单纯的柳德米拉那般平复，从极致刺激中解脱出来的龙云还在设法思考，他对接下来的远东出访一事，始终还有一点忐忑不安。
思索间，抬手从乱扔在一边的衣物中找出手表，时间已经过了午夜零点。
窗外仍然是一片漆黑，估计专机早已越过国境线、在辽阔的东北平原上空飞行，飞越的一大片土地对龙云来说既熟悉、又陌生，头一次前往平行世界里的祖国，龙云并没在想这次出访的具体行程，这些事也不需要他操心，他现在更纠结的还是“缅甸之行”，这才是需要他一个人拿主意的棘手之事。
对未知前途的预想，占据了年轻人的全部脑海，在刚刚过去的一天升空激战、傍晚又搭乘专机开启一段新的旅途，疲倦的年轻人又平添了“天空激战”的困乏，他很快就搂抱着恋人的身躯进入了梦乡。
……
再一次结束穿越，对龙云而言，整理思路似乎都变成了一件麻烦的事。
梦中回到现实，入睡前还在飞往“平行祖国”首都的专机上，一觉醒来就发现身份完全转换、要忙的事情还是那么多，在两个世界里断续经历时间线的年轻人居然会有点不适应。
哪怕之前已经经历了许多次，和一开始两条世界线的泾渭分明相比，现如今，平行世界与现实世界的经历背景变得有些类似，面临的问题也一点点互相重合，对龙云来说，要准确分辨脑海中的每一个念头到底属于“现实”还是“平行世界”，就愈发变成了一个难题，他有时候甚至需要提醒自己是在哪一个世界，然后才能据此慢慢梳理思路、搞清楚现在应该做一些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