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二五二章 两难抉择
刚刚遭遇了意料之外的搅局者，美军航母战斗群现在的状态着实有些混乱，除了应对“逆火”而放出大批战机、现在亟需轮换滞空的“雄猫”机队外，舰队指挥体系也还没从“镰刀”的震撼中完全脱离出来。
这时候，威廉*普拉特中将及一众幕僚都在作战指挥室里思考，维克托*雷泽诺夫，这个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恐怖屠夫，他接下来还会使什么鬼花招？
单机突袭舰队外层防空圈，这样的行径，差不多正好符合美军情报机构对“高加索死神”的分析定位，这个心狠手辣、胆大包天的俄国王牌飞行员，最擅长的就是在战斗关键时刻冲进来乱打一气，把合众国苦心营造的战场态势完全搅乱；这种套路，各国对王牌飞行员的运用中也不少见，不过“镰刀”却反复使用、而且还毫发无伤，这就让人很头疼了。
就像今天，从前方“自由枪骑兵”一下子折损了四架“雄猫”来看，那架可怕的灰白色战机毫无疑问就是由“死神”驾驭，这家伙居然跑到大洋深处来参与战斗，难道说，他是从俄国人的航空母舰上起飞的？
“第比利斯”级航空母舰，美国人当然十分熟悉，这种没有蒸汽弹射器的俄国“全甲板重型载机巡洋舰”可以放飞“海侧卫”，那么以此类推，空战状态的“侧卫”战机从上面起飞也不奇怪。
但是——这不可能，这怎么可能呢！
一边皱起眉头，普拉特中将等人都很清楚，俄国舰队进入远海、与合众国舰队对峙已有好多天，但司令部方面传来的情报，“白色死神”前一天还在日本海上空出没、深入日本领空击坠了多架jasdf战机——很显然，这种程度的战斗，除了“疯狂伊万”之外没一个人能完成，但是现在，vf-21遭遇的“侧卫”又是怎么回事？
“死神”这家伙，他难道真是魔鬼、会什么分身术一样的黑魔法不成！
越想越疑窦丛生，对维克托*雷泽诺夫的踪迹，整个航母战斗群、甚至远在夏威夷的uspacom指挥官们都十分关注，不过就在众人一叠声催促情报官调取资料的时候，“西奥多*罗斯福”号作战指挥室里响起一声警报，部署在舰队西侧的“鹰眼”紧急报告，方位零、距离舰队中心三百三十海里处发现来袭目标，iff无应答，回波特征疑似“侧卫”！
“死神”去而复返的短暂时间里，美国人的战术动作十分频繁，不过要说做好迎击下一波次进攻的准备，现在好像还差点火候。
在刚才的一场战斗中，虽然面对的主要是俄国轰炸机，来自cv-67的“自由枪骑兵”中队仍然损失惨重，第二梯队六架f-14a+都打光了所有弹药，整个中队都丧失了战斗力。
与此同时，内层空中防御圈的vfa-122也是一样的情况，挂载aim-120b的“超级大黄蜂”战机存油仍然充沛，导弹却打了个七七八八，在后备力量略显不足的情况下，这支中队的若干架战机还要滞留在拦截线上一段时间，直到cv-67、cvn-73上的甲板调度工作完成，其余中队的战机补充上来为止。
在高威胁海域作战，和书呆子的直面推演不一样，真等到“鹰眼”发出警讯再放飞战斗机，那基本上都是来不及，u.s.navy现在就执行典型的攻势防空策略。
在三航母战斗群中专司进攻，“乔治*华盛顿”号在进行第一波次攻击机的回收工作，该舰搭载的vf-103“骷髅”中队在进攻中损失了两架f-14d，其余的“雄猫”也需要暂时休整，按照威廉*普拉特将军的指示，陆续归来的三个vfa，一架架翼下空空如也的“超级大黄蜂”依次降落到甲板上，接下来，什么时候发动下一波攻击，就要等指挥官的决策。
在这种时候，天边的“死神”现出身形，高度戒备的美国人自然将其解读为一种空袭在即的征兆。
自从决战爆发之后，出于预警机安全的考虑，美国航母战斗群的e-2c就被指派在三百公里左右距离上巡逻，这样对俄国轰炸机的预警距离接近七百公里，勉强可以满足f-14战机拦截的预警要求。
在发现“镰刀”之后，焦虑而谨慎的美国人权衡片刻，沃尔什上校仍然通过“井架”命令舰队西侧的一组f-14d战机前出拦截。
当然，如果那真是“死神”，区区两架f-14战机肯定是不够的。
目标距离尚远，“鹰眼”分辨不出俄国人的具体机型，但是从雷达显示屏上的讯息来看，那的确是一架单身突防的战斗机，周围并没见到其他俄国战机的踪迹；刚刚才吃了俄国王牌的亏，普拉特中将和参谋们现在的确很头疼，他们知道现在必须做点什么，可是真要下令，却又有一点犹豫不决。
维克托*雷泽诺夫，既然远方的“侧卫”里八九成就是这个家伙，一个传言中无法被战胜的“战机屠夫”，对付这种人，美国海军又有什么办法可想？
直接出动战机拦截，拦不拦得住且不论，恐怕就会损失更多的f-14战机。
据此前与“镰刀”接触的vf-21飞行员报告，格斗中，俄国佬的飞机也不知使了什么妖法，飞行性能似乎比“雄猫”更胜一筹，和平时训练、模拟的“侧卫”性能大有区别，再加上维克托的恐怖实力，u.s.navy虽然有三艘航母上的大批舰载机，现在大敌当前，也绝不是和这个疯子拼消耗的时候。
拦截可能遭遇损失，还不一定能拦得住，那么，干脆漠视不理行不行？
这种应对方案，从斯坦利*库伯口中提出，在场的指挥人员们七嘴八舌的议论片刻，就立刻被否决。
面对神出鬼没的俄国王牌，现在决不能坐视不理，这不仅是一个关乎舰队上下脸面与士气的问题，在场者考虑更多的还是具体态势，或者说，现在不少人在担心这架“侧卫”有可能会为后续跟进的“逆火”轰炸机指示目标。
“镰刀”的战术意图，虽然现在还不清楚，但是俄国人既然派来了这么一个杀神，单纯让这家伙参加海空群殴似乎就价值太低，包括普拉特中将在内的不少人都在怀疑，这架战斗力强悍的“侧卫”实际正在干侦察机的活。所以说，一旦被“镰刀”突入舰队内层空域、确定了航母战斗群所在的海域，接下来呼啸而至的恐怕就是一大批“王鱼”、甚至“沙箱”和“海难”，对一名超级王牌来说，这种作战意图才比较值得。
但是，就算俄国人打算这么干，面对尝试突防的“白色死神”，拦也不是、不拦也不是，这不就成了一个两难选择吗。
眼睁睁看着敌机接近，想反制、却又束手无策，这对美国海军的将领们来说还是头一遭，他们也开始体会到了空军同僚们面对“死神”时的无奈——哦，或者说还不止于此，有时候这种感觉根本就是绝望。
不过，就在这一片负面氛围中，负责前方机队协调的沃尔什上校倒有了一个提议，建议由vfa-122“飞行天使”中队的f/a-18e/f战机去拦截“镰刀”。
“是的，中将阁下！
vfa-122机队的存油状况尚可，对付‘侧卫’这样的高机动目标，我认为，我们还是应该借助‘斯莱姆’的力量。‘飞行天使’中队和其他vfa一样，进行过完善的空中对抗，如果只是在超视距范围内，我认为——”
“有道理，我们要抓紧时间！
沃尔什，你立即传达命令；——另外、斯坦利，我们的‘罗斯福’怎么样了，可以开始放飞战斗机了么？”
“轮机舱报告，蒸汽压力波动正常，恢复速度也一直没变。
呃——也就是可以弹射！”
“好吧！现在是——六点三十三分，立即放飞另外六架‘雄猫’，然后清空降落区，通知甲板调度部门和机库方面，我们可能会在三十分钟后发动一波空中打击，出动一个中队的‘大黄蜂’和一个中队‘雄猫’！”
“好的，将军阁下！”
“好，全舰队保持现有航向、节数不变；另外，”
踱步行走间思考对策、下达一条条作战指令，指挥风格有点事必躬亲的威廉*普拉特其实也没忽略战役层面的通盘考虑，而不是把全副精力都放在空中对抗上。
对麾下航母战斗群的行进方向，他现在仍然坚持逆风航行、便于随时收放舰载机，但这样一来，舰队就在朝西北方向前进，也就是距离勘察加半岛越来越近，遭遇俄国陆基力量突袭的可能性也会有所提升。
对这么一种显而易见的风险，放在开战之前，普拉特多半会谨慎行事、尽量远离海岸线，但是如今双方已经大打出手，情况就变得不一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