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4章 掌控之中

  “一只猫也来府上撒野?你们是怎么办的事?!还不快滚?一个好觉也不让本府睡了是不是?”那声音蓦地激动起来,更添一分怒气,责怪毕还添了几声粗重的咳嗽,仿佛真的是个重病缠身的人。
  那家丁倒是一脸疑惑却又不敢再触犯正在气头上的大人,只得赶走了猫,也没心思管藏着的白泽,便退到了院子外边守着。
  倒是给了白泽一个得来全不费工夫的机会。
  他三两下便以极快的身形移动到了门口,又以极快的速度推门而入,开门关门一气呵成,一个闪身就到了唐简朴素却也大气的床前。
  眼前的人似乎在这极短的时间里再次陷入了熟睡之中,他平稳的呼吸却有些苍白的嘴和蜡黄的脸显出他所患的病症并非普通风寒一类,而他明明刚刚才冲着下人发怒过,这会儿却像完全对外界一无所知的模样。
  除非,刚刚说话的根本就不是唐简。
  意识到这一点的白泽拧了眉头飞快的回头,不大的屋里虽是空无一人,却让他发现了他刚刚只顾着唐简而忽略的一个东西。
  圆桌上摆着一个没有眼睛的娃娃。
  似曾相识的情景飞快地在白泽脑子里过了一遍,他松了眉头,语气里的不友善和冷冽却是更提升了一个度,“白复,又是你?”
  被点名的人这才大大方方的从门外的月光笼罩下披着一身银色翩然进入,他嘴角勾着一如既往令人不爽的笑容,微微冲桌上的娃娃招了招手,那娃娃便像有了灵魂一般噌的钻进了白复宽大的袖袍当中,不见痕迹。
  “你简直阴魂不散。”白泽剜了他一眼,对他所用腹语之事毫不感兴趣的收回了目光,转身坐在了床沿上,替那重病缠身的唐简把起脉来。
  白复对他厌恶的态度也毫不介意,关了门就坐在了桌边的椅子上,语气慢悠悠透着一股无所谓的味道,“我的罗盘失灵了,所以只能暂时跟着你这个不愿承认的玉佩的主人,直到我找到玉佩。”
  “哼,恐怕在你找到玉佩之前,我会先忍不住把你杀了。”掐了半天的脉象,白泽也没看出来唐简究竟得的什么病,只知道他脉搏似乎处在兴奋状态跳的极快,可体内又极尽平和,处在十分极端的境地之中。“那就看看是你先杀了我还是我先把你烦死好了?”
  不再理会那个光是开口就让他觉得想掐死他的白复,白泽转而把手移到了唐简心口,想看看能不能得到更多关于这病症有关的信息,毕竟他要解决这些事,当事人总不能昏迷不醒。
  他这一探,倒是在他寝衣里边摸到了一张糯米粉所制的纸,这种纸一般用来传达极为机密的信息或是情报,收信人看完之后可以直接把信件吃入腹中,是比将东西烧毁更为保密的一种做法。
  抽出纸条,上边几行清秀娟爽的字迹——醒时见信便去杀了钦差,回来时我自然给你解药。
  落款的名字正是让白泽几乎百思不得其解的郭怀念三个字。
  显然,这信是郭怀念弄晕唐简之后给他留下的信息,信上的钦差说的应该就是唐简想要凭一己之力保下来的白泽了,而郭怀念也并没有想弄死唐简,她还会回来。
  只不过京城那边可能临时出了更急的事情,所以她不得不回去一趟,可现下的难题是,唐简中的是什么药白泽并查探不出来,所以也不知道唐简什么时候会醒,自己还有几个问题要问他,若是等到与郭怀念正面相撞时……会错过部署好一切的最好机会。
  “世子很愁的样子啊?”白复幽幽的声音再度传来,他一边捋着自己手上的拂尘,一边言语间轻声笑着,若不是眼中还盛着一潭扭曲了的泉水,看上去倒有几分脱俗的仙人意味。
  “你再说一个字我现在就杀了你。”白泽没好气的回头瞪了白复一眼,随即继续忙活手中的事。
  “也不知道……”完全没有要收敛意思的白复继续不知死活的开口,只一瞬间他就眼见着白泽以旁人几不可及的速度到了自己眼前。
  他果然没开玩笑,这是白复第二次被白泽不减力度的掐着脖子,白复翻了个白眼,神态有那么一瞬像极了翻白眼的萧夕,他虽然开口已十分艰难,却还是带着笑意说了接下来的话,“一个中着枯残蛊的人,还能不能收拾得了我。”
  这也是白泽第二次明明已经快要轻松地取了他性命又不得不放弃的时候,白泽周围蔓延开危险的气息,他眯了眯眼,甩开了自己的手,虽是盯着白复,却没主动开口问话。
  知道他想问什么的白复吸了几口新鲜的空气,脸上的笑意就更深一分,起身走到了唐简床边,伸手探了探,便耸耸肩道,“这老头儿身上有迷心蛊,可令普通人醉生梦死却心智渐失,三日一周期,醒来六个时辰之后再度昏睡,若不解蛊,周而复始六个周期之后便会永远的睡死过去。”
  又是蛊?看来丞相的幕府里有众多能力让人意想不到的超群之士啊。
  等等,三天?那不就是今夜?白泽狐疑的看了一眼说的头头是道的白复,尾调抑郁,“看来国师比我想象的更加知识渊博?”
  “并非如此,”白复的语气里十分得意,而且有一丝根本抑制不住的兴奋,他眼里闪过一丝狡诈的光,一字一字清清楚楚道,“镜花宫中自然有人善使奇蛊,我不过略知一二罢了。”
  若果真如此……白泽用力的握了握拳,指节又不禁咔咔作响,他的确不该相信这个满嘴胡编乱造的人说的话,他要跟着自己,怎么可能是单纯的为了自己身上的一块玉佩,若是此事与他有关,倒还真是一只镜花宫忠心的狗。
  白泽压住心中的思绪,告诉自己暂且先冷静,他脑子里飞快地划过刚刚寻得的纸条,沉声问道,“这到底怎么回事?”
  “你问我啊?”白复不以为然的应声,他知道白泽是个聪明人,没那么容易就被他挑衅到崩溃,不过反正他的真正目的还在自己的掌控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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