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5章 情根深种

  可是音璃又相信,不管两人经历了什么,最终,总是会苦尽甘来的。毕竟连她也看得出,两个人之间是有情的。
  萧夕做了一个很深很远的梦。
  梦里,她躺在一个阴冷阴暗的屋子里,眼角掉下一滴酸楚又混合着惧怕的泪,一道显得有些阴阳怪气的声音响起:
  “小姑娘,你可别再流泪了。要是我的美儿割错了地方,那可就不是我的过失了。”
  这人就是大名鼎鼎的鬼医。也不能说是全部人都知晓,但知道他名号的人,都是敬佩不已的。盖因这位鬼医,能治旁人不能医治的伤,疗旁人不能治疗的病。哪怕有时收的诊金让人咂舌,也有人趋之若鹜。
  他的脾性也和医术一般让人难以捉摸,把自己常用的器具还取了名字,美儿,巧儿,欢儿,可没有一个人敢对此说什么玩笑的话。
  萧夕也不想掉泪,鬼医不禁不耐:“你若是后悔了,便从这儿离开罢。”
  萧夕说:“鬼医大人,我倒是想要离开,可我能离开么?”外头的萧右相虎视眈眈,她要承受这一切的苦楚,也是自己任性的三妹。
  鬼医似乎难得的升起了一丝的怜悯,可是也只有那么一丝:“你倒是个可怜见的,好罢,那我就给你时间哭个够,待会儿,可不许再哭了。”
  “多谢鬼医大人。”萧夕勉强的想挤出一个笑来,可却扭曲的很,也掉不出一滴泪水了,这是她必然要走的路,那何不走的痛快一些:“大人,您开始吧。”
  这是鬼医做的第一件换脸之术,也是他做的最耗费时间的,看着其余人脸上震惊的神情,他很是满意:
  “这张脸耗费了我许多的心血,不是非常人能够随意堪破的,若是以后后悔了,再来寻我!”一甩袖,就消失得无影无踪,行踪诡异。
  ……
  萧夕做梦的时候,都仿佛还记得那疼痛,即使喝了许多的麻沸散下去,那也是在剜肉剔骨般的让人难以忍受。
  她在梦中皱起了眉,挣扎难安,忽然,就有一双手拉住了她,顷刻,那些疼痛就都如蝴蝶一般的飞走了,她浑身都变得轻松起来。
  她看向手的主人,那是她再熟悉不过的脸了。
  从三岁、五岁,到十一二岁,她都是与这人一起度过的,他丝毫都未变,连皱起眉的表情,和眉间的弧度,都是分毫不差。只是自己,已经改了头换了面了。
  白泽皱着眉问她:“玉檀,你为何要加害于萧夕?我对你那么的好,她也对你那么的好,你为何,你为何,你为何……”
  他的声音越发的模糊,脸面也变得不甚清楚起来,萧夕慌忙的起身,所处的地方就从阴暗的房间变成了自己的房间,嘴里也不自觉的呼喊:“白泽,你别走,我就是你的萧夕!”
  她满头的冷汗,也终于意识到,方才自己在做梦。
  音落和音璃暂且都没有在身边,没听清楚她的后半句,但是前面还是听清了,还告诉她说:“少奶奶,是少爷把你带回来了,他已经走了。”
  萧夕的呼吸渐渐的和缓,冲她们点了点头,这个她还是知道的。白泽忽然出现阻拦,她是完全意想不到的,那时,心里头的酸涩和一种满足,是她久久都没有体会到的。
  白泽是真的在怪自己,但是他也舍不得她受苦……
  萧夕回想起在白泽怀抱里,看到他冷硬的面色,她不计较身上的疼痛,反而是勾起了嘴角,安心的在他的怀抱里昏睡了过去。
  她从小就是个很知道满足的人。现在亦是。
  就像当初萧玉檀被赐婚给白泽,举府欢庆,她在暗地里抹着泪水,也知道这些都是那位的授意,是他们这些人拒绝不了,也抵抗不成的。
  白泽来偷偷的找过她,和她私奔,不成,萧夕主动的愿意嫁他为妾。只要是能够和白泽在一起,已经是毕生的满足了。
  白泽还是不肯。
  但世事难料,他们谁也想不到,被娇养着的萧玉檀,竟然和一个贱奴情根深种,让人大失所望,恨铁不成钢,最后,竟然还和那贱奴私奔去了。
  萧右相好不容易布的局就被毁了,气得差点没掀翻整个萧家。萧老爷和萧夫人是仰仗着萧右相的鼻息过活的,胆战心惊。
  最后,还是萧右相身边的智囊对他提了建议,说,“萧府里,似乎有个庶小姐的身形,和玉檀小姐十分的相似?小的知道有一个奇人……”
  他们需要的或许不是一个萧玉檀。
  而是一个被冠以萧右相养女身份的棋子,如果再收养一个养女,只会引起皇上的怀疑,萧玉檀是从小就被萧右相‘喜爱’的,她的身份,在这场局里格外的重要。
  萧夕最近的精神越发的恍惚了,也总是想起来以往发生的事情。一天天的,也把那药瓶里的药吃下去,一次也不会少了。
  萧秋玉不知道又在忙活什么,总是不见人影,后来才知道,是萧冉用她,去管管萧夕手下的那些铺子,不过没有管理几天,就发现老夫人已经派人把铺子都收了回去。
  老夫人的脾性真的是很恶了。虽说是吃斋念佛的,但似乎一旦让她不喜欢了,她本来捧得高高的人,都能被她毫不留情的摔下去。香莲是,萧夕亦是。
  两个人,都是毁了她抱重孙的希望,她恨恶到了极点了。
  萧夕没有丝毫的失望,倒是觉得这样也好,反正接下来,她的身子也会越发的虚弱了,别说是管铺子了,就连走出屋子都可能没有力气。
  萧冉这日来到她的院子,以前都是来找她的,这次是在屋子里望了一圈,就打算告辞了。
  萧夕的心情有些复杂,还说,“秋玉要是回来了,我会知会她一声的。”萧冉疏离的,“那就多谢少奶奶了。”萧冉还是在怪她,特别,是看到她的脸色之后。
  人不都是自私的吗?
  为什么她宁愿自己受苦,也不愿让白泽来承受?
  这其中的,萧夕自己也说不清楚。
  看似那位没有动静,实则,他的安排在一天天的完善着。太子佥昭明,还是他们一个重要的目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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