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送别

  “陈旭,对不起!”杜鹃缓过神来,第一个不是安慰父亲,而是向陈旭道歉,眼泪再次涌出来。
  “傻瓜,相比你的苦难,我这点委屈算什么。我们之间不需要道谢,要怪只能怪我没照顾好你。”陈旭温柔的回应。
  杜鹃更是痛哭出声,身体一软扑进他怀里。
  “也是被他们绑架后,我才知道,鹃儿的行踪都是这逆子出卖的,他早就跟黄家恶少有勾结,先是出卖鹃儿,后来又用我们夫妻做诱饵,想要害死陈旭。如此禽兽,我们当年怎么就收养了你。”杜建勤的骂声不断,越骂越气愤,一阵剧烈咳嗽。
  陈旭连忙用真气护住他心脉,才让他缓过来。但伤口处再次崩裂,有血迹渗出来。
  杜鹃听得一惊,追问:“爸,你说什么?他不是你和妈亲生的。”
  “当然不是我们亲生儿子,我们夫妻不能生育。当年先在路边捡到你,过两年为了给你找个伴,才去福利院领养了他。”
  “这事我们之前不想说,准备将你们当亲生儿女过一生,可是现在老婆子死了,我也活不长,这个秘密不能带进土里,必须要让你知道真相。”
  “孩子,我们死了你还不是一无所有,你还有希望找到亲生父母。你胸前挂着的那半块玉坠便是你亲生父母留下的……”杜建勤激动的说着。
  “爸别再说了,我不想听,你们就是我亲生父母,我不能没有你们……”杜鹃心神完全乱了,同样激动的哭喊。
  “不说再没机会了,我不想看到你孤独,更不想看到你一再被那个逆子欺骗。告诉你真相是让你知道,你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再也不用庇护他,怎么收拾他都行,这种人多活在世上一天,都是罪恶。”杜建勤说道杜成,又是满口怒气。
  “不,你骗人,我怎么不是你亲生儿子,别不要我啊!”
  “没有姐姐照应,我怎么活,我装假肢要很多钱,黄少那边也没法交代……”
  “呜呜呜,我错了还不行吗?爸爸,我向你道歉,之前都是我不好,不该伤害你们。”杜成急切求饶,这次是真的恐惧了。
  之前再怎么犯错,他们都是一家人,认定杜鹃不会对他有多严重的惩罚。只要杜鹃护着他,陈旭就对他没办法,这是他最大的依仗,自小到大都在杜鹃的庇护下作威作福。
  但这一切都被杜建勤打破,他们竟然都是收养的孤儿,一点血缘关系没有。杜鹃凭什么再保护他,对她来说只有杀父弑母之仇。
  为了保命,他什么都愿意干,就是不能承认自己是收养的。
  “道歉有什么用,你死去的妈妈能活过来,我能完好如初的站起来。你对鹃儿的伤害又能一笔抹去。我杜建勤在这里宣布,从现在起断绝跟你的收养关系。派出所、沙城福利院都有你领养的证据,今后你跟我们杜家一点关系没有。不配再姓杜。”杜建勤决绝的说。
  “不要啊!爸爸……姐……我不能没有你们……”杜成连声哭喊,绝望的干嚎。
  “医生,赶他出去。我不想在见到他。”杜鹃脸色苍白,厌恶的挥手说。
  这一刻再没有宠爱,只有失望和恨意。
  但陈旭还是从她眼睛深处看到一丝不舍,她太善良了,杜建勤都能做到果断决绝,杜鹃却做不到,依然念及20多年相处亲情。
  “报警吧!让警方来处理他。”陈旭扶住杜鹃建议说。
  如果让自己出手,或者任由杜成自生自灭,他活不到明天。自己不杀他很多人都要杀他。
  邱家人放不过他,梁氏更饶不了他,黄家对他也有怨气,随便那一家杀他都跟杀蚂蚁一样的简单。
  “嗯,报警。”杜鹃悲伤答应一声,将头埋进陈旭怀里哭泣。
  她只是善良,却聪明绝顶,自然知道陈旭依然在照顾她的心思。即使有再大苦难,能得到这样一个体贴自己的男人,今生也无悔。
  报警这事自然不用陈旭和杜鹃出面,门口的医生护士早已经义愤填膺,由一个副院长出面报警。很快便有警察到来,现场将杜成扣押,为众人做笔录。
  有吴济城在旁边照应,事关两大古武家族争霸的细节都被警方自动忽略,只是单纯的侦查杜成弑母杀父的罪证,叛他个无期一点问题没有。
  虽然此时他重伤未愈,不能直接投进监狱,但不可能再留在第一医院治疗,而是被连夜押到警方控制的内部医院中。
  等待他的将是恶劣很多的医疗,还有漫长的监狱服刑。再悔恨也没用,离开杜鹃的照顾,杜成就是社会最底层的垃圾。
  相反这对他来说也是最好的结局,坐牢来弥补犯下的罪恶,至少比在外面立即死亡好很多。
  “爸爸……爸爸……你怎么了?坚持住……陈旭快救他……”忽然杜鹃看到杜建勤状况不对,哭喊起来。
  杜成被押走后,杜建勤就像泄气的皮球,整个人萎靡下去,各项生理机能直线下降。
  陈旭全力输送真气也没用,不是陈旭医术不行,而是他的心已经死了,一心求死的人神仙也救不了。
  “鹃儿……我的好孩子,爸爸之所以坚持活着……就是要再见你一面,告诉你真相……”
  “你别难过……对我来说这样不人不鬼的活着,还不如早死……你妈走了,我活着已经没有意义……”
  “好在你已经长大,有了可以依靠的人……爸爸欣慰了……别难过……你应该祝福我……我死了就能跟你妈妈团聚……”
  杜建勤断断续续的说了最后一通话,声音越来越弱,最终归于寂静……
  所以的仪器显示都成了一条直线,陈旭的真气再也注入不了他的身体。
  “爸爸……”杜鹃惨叫一声,痛苦的昏迷过去。
  陈旭能救醒她,但此时救醒她只会再痛苦一次,还不如昏迷过去。从医学上讲,昏迷也是一种自我保护。
  陈旭将杜鹃身体抱起来,走去重症监护室,对吴济城说:“这里你来处理,天亮之前别来打扰我们。”
  吴济城点头答应,配合医生护士整理杜建勤的身后事。
  暂时自然不能送去殡仪馆,还是将尸体放在太平间,最终的安葬仪式还得杜鹃亲自处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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