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一将难求[GL]_分卷阅读_66
上次太子在宣德殿遇刺一事的风波尚未平息,皇女便又在东宫的小花园里遇刺了,此事无疑是刺激了多有人的神经。于是短短半个时辰,楚翊遇刺一事不仅惊动了同在东宫的太子,便是向来不太将楚翊放在心上的老皇帝,也屈尊来了这小小的揽月阁一趟。
楚翊呛了水,有些说不出话来,于是只短短的说了几句,便被太子抬手止住了,只让一路跟着她的那些宫人们细说。
这些宫人们倒是说得详尽,连楚翊之前生气让人修路的事情也说了。不过他们都没跟上船,关键之时发生了什么事却都不大清楚,只是站在岸边等待的时候,突然听到有人喊“有刺客”。而唯一跟上船的那个宫人却是已经被刺客刺死,如今才刚被侍卫们从荷花池底打捞上来。
于是楚翊便又哑着嗓子补了几句,她嗓子实在不适,便想让程子安说接下来的,左右沉船之后的事情她应当都看见了。谁知扭头四顾一番,却没看见对方的身影,一愣之后才想起这人应当是换衣裳去了——夏日衣衫单薄,沾了水贴在身上,恐怕便会暴露许多问题。
还没等程子安换过衣裳回来,老皇帝便先到了。他来得比本就在东宫的太子要晚上一些,一进门见着楚翊虽然神态萎靡,却并无大碍的模样,便问道:“刺客抓住了吗?”
楚翊作为当事人,对此事却并不清楚。她只是隐约记得在程子安来救她时,身边是有另一个人存在的,而且也是这个人提醒程子安给她渡气,才堪堪保下了她的一条小命。不过那人究竟是谁,又有没有抓住刺客,她却是没有看见。于是听了老皇帝的话后,她也扭头去看一来便主持大局的太子。
太子闻言点了点头,回道:“抓住了。那刺客似是被人伤着了,昏倒在了隔岸的水边,被侍卫们搜查时抓住了,有当时在场的宫人指认于他。”说完顿了顿,他又加上一句:“小花园的管事也过来辨认过,确认他本就是那里的值守宫人,入宫也有数载,只是没想到竟会是个刺客。”
老皇帝一听,面色更沉。不过总得来说,有了这般线索也是件好事。至少这人本就在宫中,也就有根底可查有人脉可见,不像之前太子两次遇刺,那些刺客的来历至今没有头绪。
楚翊听见太子说那刺客昏倒在隔岸水边时,心头便觉得有些奇怪。她蹙着眉头想了想,终于还是想起个人来——除了程子安之外,这揽月阁中身手最好的,恐怕就是褚京墨当初救下的那个刺客吧?也只有这个人,即使救了她抓了刺客,也无法出现在众人之前。
只是这都好几个月过去了,这人身上的伤也早该痊愈,却还没有离开揽月阁吗?那么,她是真心不想再回去做刺客为人卖命,还是想要留在东宫另有所图?
太子与老皇帝说过几句话,一回头便见着楚翊一副神思不属的模样。他当然不知道楚翊在想褚京墨救下的那个刺客,只当她是累了,便道:“褚医官已与你看过,说是没什么大碍,阿翊便放心的在这里好好休息些时候吧,等到好些了再回你自己的寝宫。至于课业……也停上两天吧。”
楚翊闻言回神,她并不喜欢待在别人的地方,下意识的便要皱眉拒绝。只是在开口之前,她突然又想起了什么,于是已经到了嘴边的话语便是一变:“皇兄放心,我只是有些乏力罢了,没什么大碍。你身子尚未痊愈也当好好休息,晚些时候我可以自行回去寝宫,明日的课业也不会耽误的。”
太子有些不赞同的摇摇头道:“不必如此,明日你好好待在寝宫里休息便是。学无止境,也不差这一日半日的光景,更何况若是你状态不佳,岂不是辜负太傅的辛苦?”
楚翊自然也无意与他争辩,扯扯嘴角勉强露出个笑来,便也从善如流的应下了。
老皇帝没待多久就离开了,太子也怕耽误楚翊休息,没敢多待便回去了。这两人一走,突然间吵嚷起来的揽月阁,便又突然间安静了下来。
没一会儿功夫,程子安便回来了,她果然是换了一身干净的衣裳,连头发也打理得齐整了。只不知之前她穿着一身湿衣,一路究竟费了多少功夫躲避那些宫人和侍卫,才能安然的回去栖云轩。
楚翊看看程子安,又看看一只安然又安静的待在一旁的褚京墨,突然开口道:“之前在荷花池中,来救我的还有一人。那人是谁?在哪儿?”
她说得笃定无比,言语间带着些威压与迫人,仿佛之前的虚弱和萎靡在这一刻统统消失不见了。
褚京墨的眼中有慌乱一闪而过,程子安却一下子便将心虚写在了脸上:那时候殿下并没有昏迷吗?她听见了自己与十二的对话,那么在那之后,她为她渡气……
作者有话要说: 十二(冷笑):想跟我抢阿褚?做梦!
程子安(纠结):渡气?还是不渡气?这个问题……
PS:下午去了医院,本来是陪老妈去检查身体的,结果她没什么事儿,我自己抱了一堆药回来吃……
然后,多年没去过医院,今天还是陪老妈去的,所以压根就忘记带医保卡这种东西了,回来被十二一提醒才想起来还有医保这种东西,看着那堆药顿时心疼加心塞……
我需要安慰!!!
☆、第68章 那个被算计的少年
“大约是东宫的侍卫吧,当时很多侍卫跳进荷花池里去救驾。”程子安兀自心虚,可是有些问题却是逃不过的,在楚翊坚持的目光中,她只能这样回答。
楚翊闻言有些失望,她没想到自己说得都这般明白了,程子安却还是选择隐瞒和欺骗。不管怎么说,那个刺客总归是救了自己一命,即便她的身份和目的都让人不那么放心,自己难道又会恩将仇报翻脸不认人?不过是不想麟趾殿里有这样一个藏在暗处的隐患,打算把她放到明面上来罢了。
程子安是个严肃认真的性子,却并不是看不懂人的脸色。她见着楚翊面色一沉,便知道事情恐怕要糟,可十二的身份却实在是不适合出现在人前,尤其是这位与太子殿下关系亲密的皇女面前。
看着程子安紧抿了唇一副打算死扛的模样,楚翊心头也是又好气又好笑。她知道程子安的性子,如果此刻问这话的是太子又或者是老皇帝,程子安或许不会硬抗,因为事关重大,她扛不起还有可能连累身后的家族。可是她在自己面前选择硬抗,是出于信任?还是吃定她不会拿她怎样?
楚翊并不介意程子安在自己面前任性一回,可她若是为了褚京墨这样对待自己,那可就不能忍了。
目光从程子安和褚京墨身上一一划过,楚翊幽幽开口道:“东宫何时有了女侍卫,我怎么不知道?东宫的哪个侍卫捉住了刺客,又会不送上来领赏,反倒把人打晕了往岸边扔?你们可是想让我请皇兄将整个东宫的侍卫都彻查一遍?”
对于上位者而言,彻查不过就是一句话的事情,更何况东宫的侍卫虽多,各处的侍卫却是有定例的,无故不会胡乱在其他地方走动,真想查起来并不算费事。
程子安无言以对,她第一次知道眼前的这位殿下如此心思缜密,只有她不想追究的事情,没有你能糊弄过去的时候。她下意识的看了身旁的褚京墨一眼,对方的眼中平静不再,带上了些惊慌和无措,也不知她此时是否后悔当时匆忙间就让十二出面去救人?
屋子里一时间沉默了下来,楚翊也不催促,等得久了索性便闭目养神起来。但谁都知道她并没有真正的休息,也没有要放过此事的意思。
悄无声息的,屋子里突然多出个人来。
楚翊本是闭着眼睛的,她的五感远没有程子安那样敏锐,十二出现时也是毫无声息,但她本能的就感觉到屋子里有了什么变化,睁开眼来一看,果然便见着面前多了一个人。
那人一副宫女的打扮,可眉宇间却没有寻常宫女那或柔弱或温婉的模样,反倒透着股冷硬和掩不住的肃杀。也不知是她不善伪装,还是觉得此刻没有了伪装的必要。
楚翊盯着十二打量了一番,这人长相只能算是平常,没有程子安的俊美也比不上褚京墨的耐看,但作为一个刺客,这样的长相却是十分合适的。她沉吟了一会儿,一时间也拿不准主意要如何安排,便只好先开口问道:“你不是我麟趾殿中的人,你是什么人?”
十二倒是镇定,除了没有学着宫女那样行礼之外,她低眉顺目的样子倒真不像是个刺客。听了楚翊的问话,她也没有多纠结,张口便回道:“只是误入麟趾殿罢了。”
这话其实也不假,她当日躲避追捕时有些慌不择路,见着这片荷花池后便是沉入了池底,凭着过人的闭气之法,直在水中躲了一刻钟有余,才避过了御林军的追捕。之后搜查的御林军撤离,她从水中游了上来,匆匆逃进了荷花池另一边的揽月阁里,这才遇见了褚京墨。
楚翊闻言却是轻嗤了一声,有些不耐烦的蹙了蹙眉道:“这样说话有意思吗?还是你觉得,我让侍卫们来查查,你是从哪个宫哪个殿误入了我的麟趾殿比较好?”
十二本就有些不善言辞,被她这样一堵,顿时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了。她扭头去看褚京墨,眼中带上了些无措,便是连眉宇间的那些冷硬和肃杀,在面对褚京墨时似乎也全然消失不见了。
褚京墨欲言又止,却不知道该如何替十二分说。或者说事实上谁也不知道眼下这个局面,究竟该如何收场才好,包括把人逼出来的楚翊。
她心里很清楚,这是一个刺客,刺杀的还是她的皇兄。她本该让人将对方拿下送去大理寺严刑拷问的,可是这个刺客并没有伤害到她的皇兄,还刚刚救过她,恩将仇报总归是为人不耻的事情……
楚翊看看十二,又看了看褚京墨,终是叹了口气道:“你之前救过我,我便也不深究你是从哪个宫那个殿里出来的了,如果你想要留在麟趾殿里,便安安分分的在揽月阁里待着,若是惹出了什么事……”她看了眼褚京墨,接着道:“褚医官会为你的所作所为尽负全责!”
十二面上一僵,并不敢答应下来,只扭头去看褚京墨。
从收留了十二开始,褚京墨其实就已经是骑虎难下了,眼下这般情景,已经算是最好的结果了。更何况数月相处,她对于十二也算是有了几分信任,于是终究还是咬牙点头,替她做了担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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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全没有被问到渡气的事情,程子安在事后是狠狠地松了口气的。但事实上楚翊不是不记得这件事,她只是觉得现在说出来除了让程子安尴尬之下避着自己,实在没什么意义。
天黑之前,楚翊让张岱安排了轿辇,把自己送回了自己的寝殿。期间也没让十二再避着人,就让她大大方方的站在了褚京墨的身后,只是这一次对方倒是乖觉,瞬息之间便将眉宇间的冷硬肃杀收敛了个干净,虽然看着仍旧与寻常宫女有些不同,但到底没那么突兀了。
张岱作为整个麟趾殿的总管,虽然不至于将整个麟趾殿的宫人都认全,但他做事向来认真,对于这些宫人至少应该是有过一面之缘,看着会觉得面善的。他见着十二便觉得很是陌生,不由得便回头多看了两眼,可无论如何也无法在记忆中找出这张脸来。
最近整个皇宫都被刺客的事情闹得风声鹤唳,张岱自然不敢轻忽,皱着眉将人看了半晌后正准备开口询问,便听见楚翊开口道:“好了张岱,别看了,那是褚医官的贴身婢女,今后都只跟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