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8)

  没看郁离,反而眼神愣愣的,似乎在走神。
  这是什么表情?
  韩公子?池饮叫了他一声。
  韩栩舟猛然抬头,额边的一缕头发被他甩到头顶,又缓缓落下来,像受惊到惊吓的小动物,睁着大眼睛瞪着他。
  池饮看得好笑:怎么了,想什么这么入神?
  啊,哦没什么。韩栩舟复低下头,手指搅着自己的手指。
  对了,池饮说,方才没多想,直接喊了你的名字,别介意啊。
  韩栩舟一顿,嘴唇抿了抿,嘀咕了句:我从没说过我介意
  池饮没听清:你说什么?
  没,没什么。韩栩舟想了想,还是摇摇头。
  哦。
  郁离的目光在韩栩舟的脸颊上略过,眉梢一挑,没说什么。
  在皇帝的寝宫,池饮见到了燕国皇帝,是个保养得很好的中年男子,眼角有些鱼尾纹,但总体看着还是挺年轻的。
  池饮和韩栩舟两个一个自小就跟皇帝关系亲近,另一个因为种种原因,圣上的恩宠从未少过。
  闲话几句之后,郁离上前面圣,开始为陛下看诊。
  池饮站在一边默默看着,发现韩栩舟长得确实跟皇帝有三分相像。
  没错,郁离之所以会靠近韩栩舟这个太尉之子,是因为,韩栩舟其实是皇帝的儿子,只是因为种种原因,皇帝没有将他认回来,而是放在太尉府养着
  因为为皇帝看疾还需一点时间,池饮和韩栩舟就先告辞。
  两人一同出了寝宫,韩栩舟突然说:池将军,不如我们去御花园走走?
  池饮一想,是个好主意,在皇宫开开眼界也好。
  于是两个人往御花园走去。
  刚到御花园,就听到里面传来阵阵说话声。
  殿下,殿下小心!您下来吧,小人替您上前抓!
  殿下当心摔着!
  殿下?是哪个皇子吗?池饮心想。
  栩舟哥哥你回来了你怎么会跟他在一起!
  一个清亮的少年音从他们头顶传来,两人一抬头,十几步外的一颗大树上,一个少年一手抱着树干,一手指着池饮这边:池饮你这个死人妖,你离栩舟远一点!
  池饮知道这是谁了,没想到这么巧,第一次来皇宫就遇到了又一个配角攻燕国当今小太子,元祁夏。
  那位小太子骂完,立刻就顺着树干爬下来,往他们这边跑,后边一大帮子太监丫鬟跟着。
  哎呦太子殿下,您慢点儿!
  池饮饶有兴致地看着乌泱泱一群人涌过来,目光落在最前面那个小少年身上。
  元祁夏,今年才十五,一脸少年稚气,十分英俊,跟韩栩舟差不多高。
  他作为年龄最小的配角攻,也是原文里,对韩栩舟最真心实意的一个。
  其他人多多少少都源于利益,只有他,从小就喜欢小白兔受,原书中,他一开始只是把韩栩舟当成最亲密关系最好的兄弟朋友,直到后来得知,韩栩舟被池饮的原身强迫
  他那之后彻底看清了自己的心,想要保护韩栩舟,也想永远跟他在一起。
  只可惜,他年纪还小,段位太低,虽然很聪明,但还是斗不过那些大佬攻,没办法一个人拥有小白兔受。
  池饮还挺喜欢这孩子,小太子从小看惯宫中各种争斗,却依然保持着一颗炙热的心,活泼又烂漫。
  就是吧
  都站住别跟着我,本太子是小孩子吗?冲着后面吼完,小太子站定,对池饮喊,谁让你来这里的,我不想看到你这个人妖!
  有点刁蛮任性
  池饮扯了扯嘴角:殿下,本将军今日没化妆,怎么也说不上是人妖吧。他不化妆的时候虽然也有点雌雄莫辩,但还是看得出来是个男人的。
  小太子呸了一声:你的心就是人妖,不男不女,让人恶心,栩舟,过来我这里。
  池饮叹气,元祁夏这个年龄就是难搞,叛逆期的少年啊。
  韩栩舟却听得直皱眉:殿下,不要这么说池将军。
  元祁夏怎么都没想到韩栩舟会帮池饮说话,一瞬间人都惊了:你怎么会为他说话,以前他
  以前的事,都过去了,殿下,其实将军人挺好的,他刚刚还帮我过我呢。韩栩舟轻轻打断了元祁夏的话。
  元祁夏震惊地看着他,然后转过头恶狠狠凶巴巴地对池饮说:你又跟他说什么了,让他这么帮着你。
  他是绝对、完全不信任池饮的,以前韩栩舟多怕池饮,元祁夏就多讨厌他,因此根本听不进韩栩舟的解释,只会觉得又是池饮哄骗了韩栩舟。
  池饮知道自己说什么都是没用的,于是想了想:殿下方才是在做什么,若你不信,我可以亲自做给你看。
  我做什么与你何他想也不想就甩回一句话,但被韩栩舟上前抓住手,拧着秀气好看的眉摇了摇头。
  在这样的眼神下,元祁夏立刻就闭了嘴,他舍不得让他的栩舟哥哥难做。
  以前也确实没出现过这种情况,元祁夏虽然讨厌池饮,但不是没脑子,还是先看看池饮究竟想做什么吧。
  他压下自己的情绪,瞪了池饮一眼:我不想为了你跟栩舟吵架,不值当。
  池饮赞同地点头:殿下是明白人。
  元祁夏冷哼一声,拉着韩栩舟往御花园里走,池饮抬脚跟上。
  御花园里人很多,除了太监丫鬟,还有侍卫站在一边,空地放了桌椅,桌上精致的碟子里装了几只个头很大的桃子,个个粉中带红,十分诱人。
  太监们在一边窃窃私语,甚至都有人准备好去请救兵了,无他,只因为太子殿下跟池饮实在不对头,他们两人没多少交集,全部矛盾都是因为韩栩舟。
  而此时,元祁夏把韩栩舟按在椅子上,自己坐到他身边。
  既然你都那么说了,那本太子就不客气了。据说池将军武艺惊人,想必抓一只猴子不在话下,就请池将军把我的猴子毫发无损地带回来。
  他强调了毫发无损四个字,就是怕池饮这个不要脸的伤了他的猴子。
  池饮抬头,在四周高高的树上找了半天,才找到那只金贵的猴子身影。
  他这个连鸡都没杀过的现代弱鸡小青年,别说在树上抓一只猴子,单单是爬上去,就得费他好大一番功夫。
  但缓和关系的机会就在面前,他无论如何都要接住。
  元祁夏看着他站在原地沉默了好半天,嘲讽道:你可别让你的护卫去抓,那有什么意思。
  韩栩舟低声说:殿下,你是想看池将军出丑吧。
  确实,韩栩舟说的没错,元祁夏就是这么想的。
  他自己上去抓过,搞得一身狼狈。那只猴子被他养得无法无天,又极为灵活,一般人还真得费一番功夫。而池饮一个那么注重自己外表的人,让他爬树抓猴子?
  这相当于让他出丑,不如杀了他。
  是他自己主动提的,可不能怪我。元祁夏说。
  韩栩舟一噎,没话说了。
  我不需要任何人。池饮突然道。
  他在元祁夏对面坐下,冲他一笑:太子,只要能抓住它,我做什么事都可以,对吧。
  元祁夏点点头:自然。
  池饮淡淡一笑,树他确实不怎么会爬,但,抓猴子也是可以智取的。
  两刻钟后,在众人呆愣的目光下,那只卷尾猴自动走到池饮身边,乖乖把自己送到了池饮手里。
  元祁夏和其他人都看呆了。
  池饮把手里最后一个桃子给到卷尾猴手里,摸了摸它的头,对无话可说的元祁夏说:太子殿下,小猴子还给你。
  元祁夏:
  第10章
  谈稚立在旁边,不明显的笑了笑。
  其实池饮用的是个非常聪明的办法,不用自己亲自爬树去抓就能让那猴子乖乖下来。
  其他人一开始还不清楚,但看到后面,自然也都明白了。
  不管那只猴子多有灵性,多灵活,也逃不出他只是只猴子的事实。
  其实众人都知道它的目的,给它很多很多的桃子,乖乖哄着,不然它不会下来。
  但池饮偏不,他当着猴子的面,将只属于它的桃子一个个开了,甚至分给了韩栩舟和小太子,他还把剩下吃不完的一个个揣进兜里,边揣边吃。
  猴子从一开始观察,到后面站在树顶冲池饮叽呱乱叫,到扑上来挠人,只花了不到一刻钟的功夫。
  但它挠不着,因为谈稚就在池饮身边站着,这个顶尖高手轻易就能将它毫发无损地扔出去。
  猴子急啊,但毫无办法,再等下去,它的桃子要全没了!
  这时候,池饮开始□□它,用语言用动作,让它主动过来。
  几次之后,猴子败了,乖乖听了池饮的话。
  所有人看得目瞪口呆。
  没听说过池将军还会训练猴子啊!??
  韩栩舟双眼发亮:池将军,你真厉害!
  池饮谦虚摆手:过奖过奖。
  对面,小太子沉着脸,看着他们说话,脸颊鼓成两个球。
  池饮说:殿下,这下可以相信我了吧。
  元祁夏瞥开脸哼了一声:这又不代表什么,你这个人狡猾得很,谁知道你想做什么,说不定是为了讨栩舟欢心才这么做的。
  殿下,别这么说将军,将军也帮了带你下呀。韩栩舟给太子顺毛。
  元祁夏拉着韩栩舟的手认真地说:栩舟,你就是太善良了,很容易被人骗懂吗,这样吧,以后你若要去什么地方,或者这个人叫你去做什么,一定要喊上我,本太子看着你。
  池饮在一边看着猴子吃桃,心想:我还没走呢,当我透明啊。
  韩栩舟哭笑不得:殿下,你不可随意出宫的吧,陛下会不高兴的。
  不会,我现在已经是太子了,父皇很看中我的想法,前段时间已经让我上朝听政了。
  池饮没坐多久,就十分有风度地起身告辞。
  现在倒是不怕他们两个在一起,毕竟韩栩舟现在只是把元祁夏当做从小一起长到大的好朋友,而元祁夏也还没动心。
  看着他清瘦挺拔的背影,韩栩舟忽然觉得,今日的池饮特别不一样,特容易吸引人的目光。
  栩舟!你还看他做什么,别看他!元祁夏不高兴道。
  韩栩舟哦了一声,眼睛忽闪一下,移开视线。
  元祁夏看着他的脸,皱了皱眉:那个池饮,确实变了不少,在永栗镇发生了什么吗?
  一说永栗镇,韩栩舟不知为何有点紧张,竟然不太想告诉自己最好的友人,他支支吾吾了一会儿,最终还是说:他受伤了,也许是因为这个吧。
  受伤了?元祁夏诧异道,不过也不奇怪,他那个人那么讨厌,肯定有很多人不喜欢他。
  韩栩舟没答话,默默拿起茶杯喝了一口热茶。
  因为圣上的体恤,池饮得以休息几天,不用立刻上朝。
  他乐得轻松,发挥宅属性躺了几天。
  几天后,有客人上门了。
  来人是原身的狐朋狗友,一个叫于鹏越,一个叫容华。
  池大将军好生悠闲,回来这么几日了都不来找我们,醉倒在哪个美人怀里了?人还在远处,声音就先到了,是于鹏越那个大嗓门。
  你能不能别这么着急着说话,还没走到呢,吵死了。第二个说话的人嗓音细细的,矜持又娇贵地走过来,是容华。
  容华长得极美,脸上妆容精致,加之身材不高,不知道的还真会以为是位漂亮姑娘。
  这不是马上就到了吗,你又不是真姑娘,我们面前就别装了行吗?
  你怎么说话呢,我比那些姑娘差在哪儿了?她们有我美吗,这大京城里,论起美貌,我只服池将军。容华捏着小手帕的手轻轻锤了于鹏越一下,把于鹏越捶得蹦出三尺外。
  好好好别来了,你说的都对。
  池饮正躺在躺椅上享受小顺子的按摩,听着他们叽叽喳喳靠近,懒懒抬眸,上下扫了他们几眼。
  这一眼,直接把容华看得钉在原地。
  于鹏越倒是大大咧咧道:诶?你今天这个样子倒是新鲜,换了新的妆面吗?
  池饮白了他一眼,什么是真正的直男?这就是,连他没化妆都看不出来。
  这时候容华终于回神,磨蹭着走近:他就是个傻子,将军别介意将军今日没化妆呢,这样也很好看,特别特别合我的心。
  说完,他居然还脸红了,用手帕半掩着唇,羞涩地看他。
  什么?你今日没化妆啊,别说,还是挺有男子气概的。
  池饮:你才没有男子气概。
  在府里化什么妆,我不是受伤了吗,一直歇着,就没有去找你们。池饮说。
  将军受伤了?哪儿伤了?被谁?居然敢伤将军的身体,若将军把那人交给我,我定将他伤你的手砍了扔去喂狗!容华恨恨地一跺脚。
  你?你连兔子都抓不住。于鹏越笑道,被容华又打了几拳。
  于鹏越挡住他的手:而且用得着你来?那人肯定早就被将军碎尸万段了,对吧将军。
  若是原身,确实会这样,甚至会更加残忍,但池饮不是啊,他岔开话题:行了行了,你们来这干什么?
  将军不会忘了吧,容华美目一瞪,不满地说,您去边境剿匪之前说的,会在花魁大赛的时候来给我捧场,您不会是忘了吧!
  池饮立刻坐直身,是那个啊,全城最大的酒楼,醉青楼的花魁大赛!
  原文确实有这个,容华原本就很出名,他身为男儿身,却能比姑娘还美,身姿还窈窕,是全京城的贵族们都极爱的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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